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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3章孝良頭暈 文 / 胡狼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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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裡之後,韓玉趁著小解在茅房裡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就是一點點透明的液體,這才放心地回屋躺到床上。

    「怎麼樣,沒什麼事吧?」坐在邊上的白澤很是擔心地問道。

    心中的陰霾一掃而淨後,韓玉精神也好了不少,得意洋洋地說道:「想什麼呢,我這種天之驕女,必然不會又什麼事的,秉承天命,下凡與你結緣,相伴一生,方能圓滿從而順利飛昇。」

    「好啦,又胡扯,老老實實躺著吧。」白澤在她腦門上輕輕推了一下,站起來,扎架勢要外走,「我去作坊裡幫忙了,順便喊四娘過來陪你說說話,怎麼樣?」

    「去吧,要是東院有啥消息,第一時間來跟我說下。」韓玉目送白澤離開,看他把房門關上之後,才長長舒了口氣,渾身癱軟似的,倚在床頭的枕頭上。

    說到這枕頭,在這古代,都是方方正正有稜有角的,好不容易不是方正的,還是蕎麥皮的,涼的厲害,特別是大冬天,叫人碰都不敢碰,睡覺的時候必須在上面鋪個棉墊子。韓玉想點子做成了與現代社會沒有兩樣的枕頭,枕頭套好做,買了棉布縫製,加上繡花,內裡則是用新棉花做成的瓤,枕著又軟又舒適。

    韓玉看了看靠外的枕頭,枕面上秀的是鴛鴦戲水,夫妻同床共枕,這個花樣非常俗套,但又寓意深刻,所以她也免不得落了一次俗套。都是紅塵中人,世俗就世俗了,無可厚非,但她繡得極為精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尤其是一雙眼睛,分外有神。

    不一會兒,黃四娘敲門進來,臉蛋凍得通紅,手也紅溜溜的,好像已經起了凍瘡,:。

    韓玉問道:「四娘,你手上是不是生凍瘡了?」她指著床的另外一頭,「來,脫了鞋。坐被窩裡,咱倆說說話,我一個人在屋裡悶得慌。」

    黃四娘笑笑。兩腳分別蹬了蹬,就把鞋子脫掉,坐到被窩裡,接過韓玉遞過來的枕頭,墊在身後。這才回道:「天一冷,我就容易生凍瘡,現在手腳都生了,耳朵癢癢的,好像也要生的樣子。」

    看著黃四娘伸出的雙手,韓玉不由得心疼起來。她原本白皙的雙手,現在成了紅腫的模樣,指頭也都比以前粗了一些。看起來叫人揪心。

    害凍手的人,一旦天寒地凍,如果沒有注意保暖,雙手很容易凍成「癩氣包子」。癩氣包子就是癩蛤蟆,生氣的時候肚子會鼓得圓溜溜的。手生凍瘡之後的樣子和它很像,因此得名。

    「要是有凍瘡膏就好了。」韓玉搖著頭說道。

    「凍瘡膏?」黃四娘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治凍手的藥,看你的手凍成那樣,看得我心裡不帶勁兒,既然沒有這個藥,我那趕緊給你們每人做一雙手套,外加一副耳暖。」韓玉還是展開了緊鎖的眉頭,輕聲說道。

    「手套?耳暖?」黃四娘越來越摸不著頭腦,她覺得這個時候跟韓玉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便撓頭苦笑著說道,「小玉姐,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咋都沒聽說過,更別說見過了。」

    韓玉一臉神秘的樣子,說道:「等我給你們做出來,就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哈哈。」可是剛這麼一笑,就覺得肚子裡有些微微動靜,撫著說道,「看來這傢伙開始不老實了啊,這麼早就開始有動靜了。」

    「肚子已經有動靜了啊,那就更應該注意了,以後什麼輕活重活,端茶倒水啥的,我來幹。」

    黃四娘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自告奮勇說完之後,右手摸著左手,感歎道,「哎,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小玉姐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點子,而且都是叫人耳目一新的,我要是有一半就好了,這樣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兩人在屋裡說這話,作坊裡,燒著煤炭爐子,白澤、馬三和崔孝良三個大男人忙活的熱火朝天的,甚至都出了汗。

    「好了,都過來歇歇吧,烤烤火,累了這麼一會兒了,別幹了。」白澤搓著粘在手上的麥糠,一屁股坐在炭爐旁邊的蒲團上,朝兩人擺擺手說道,「按照你們小玉姐的說法,不會休息的人就不會做活,要勞逸結合。」

    兩人聽他這麼一說,也站起來搓搓手上的贓物,每人拎個麥秸稈編成的後蒲團,往炭爐旁坐下,崔孝良捂著腦袋,眉頭緊鎖。

    「孝良你咋了?」白澤問道。

    「沒啥,忽的一站一坐的,眼睛黑了。」崔孝良抬頭回道,其實這個時候眼睛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白澤說道:「你這身板,比我胖不了多少,標準的營養不良,是不是在家的時候吃不好飯?」

    「沒有,從小就這樣,都習慣了。」崔孝良看著燒的通紅的木炭,只覺得熱氣呼呼地往臉上撲,淡淡一笑,說道,「阿澤哥,小馬哥,我沒事的,你們別擔心。你看今天一天都是這麼陰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又下雪,老天爺可別下了,你看一所下雪,不論大小,總有房子砸死人的消息不是。」

    「要真下擋也擋不住啊,老天爺的意思,咱這平頭小民只能順著來。阿澤哥跟小玉姐不是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砸死的說不定在地府能夠過上好日子,沒砸死的可能過的豬狗不如。」馬三看了一眼窗戶,因為糊著窗紙,看不到外面的樣子,但有光線照射進來,聲音壓低了說道。

    「你啊你,主要還是跟你小玉姐學的,沒事淨想些亂七八糟的,其他書友正在看:。」白澤把手放在炭爐前烤得暖烘烘的,說道,「要我說,這種事兒,遇到是命,遇不到也是命,反正說來說去,啥都是命,咱們這些命還在的人啊,安安靜靜活著就對了,再有點追求,有點願望跟夢想,這也就是完整的一輩子了。」

    崔孝良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時撫額,眉頭緊鎖,看似在沉思的模樣,嘴裡還「嘶嘶」地吸著氣,看他這副模樣,白澤好笑地問道:「孝良想啥時呢,想的這麼用勁兒。」

    「咦,阿澤哥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這可不是在想啥,是腦子犯暈了,不知道咋的,從剛才就沒有緩過來,應該是站的太猛了。」崔孝良哭笑不得地說道。

    馬三不說二話,站起來,推門出去,「呼」的一陣涼風鑽進來,吹的人精神抖擻,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瞬即就被他關上了。過了一會兒了,他端了半鍋水,拿了個三個瓦子碗重新進來,把鍋坐在炭爐上,嘴裡還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木炭燒著也是燒著,還不如坐點水燒著,也算是物盡其用。孝良你頭暈,要我看是渴了不喝茶,上火害的,等會兒你多喝兩碗看看會不會好些。」

    白澤說道:「這個說法……恩,這個說法聽起來很有新意,等會兒喝點試試吧,歇著烤烤火,要是還暈,今兒個就別幹了,回去歇著,割兩斤肉回去補補身子,包餃子,炸小幅肉,咋吃都成,只要人好好的,別心疼錢。」

    「阿澤,小玉……」

    大門外響起了子豐家大娘夏氏的聲音,她喚著進了院子,大聲說道,「你倆小賴種,人哩,咋連個影子也沒見?」

    「大娘,我在床上坐著呢,快進屋裡來吧。」韓玉應聲的同時,白澤也已經從作坊院子裡趕過來,笑著招呼,「大娘,小玉在屋裡,快進去,外面冷。」

    「不進去了,我才從你們東院回來,剛才你倆不是回來了嗎,就是想給你們說一聲,恁二嫂生了,是個帶把兒的,胖墩墩的可好看,沒啥旁的事。」夏氏朝白澤揮揮手,說著就已經推出去,一拐彎不見了人。

    夏氏說話一向是大嗓門,屋裡的韓玉聽得清清楚楚,只覺得是萬里無雲瞬間消散,燦爛的陽光照射下來,心裡頭豁然

    開朗,臉上更是綻放出春日花朵一樣的笑容,看著黃四娘,興奮地握著粉拳。她心想,柳晴兒遭了這麼多的罪,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再給韓家添丁。

    白澤進得屋裡來,先是靠門的黃四娘微笑著點點頭,隨後看向韓玉,說道:「咱大娘說的,你聽到沒?二嫂已經生了,是個小子,大人小孩都沒啥事。」

    韓玉又往上坐了坐,說道:「聽見了。阿澤,要不是身子不帶勁兒,我真想現在跑過去看看這小子,你這是第二次當姑父了,哈哈,趕緊準備見面禮吧,空著手過去,可是要丟大人的。」

    白澤往床邊一座,說道:「咦,不對吧,好像準備禮物這事兒都是你們女人做的吧,我一個大男人難不成去翻毛孩子,那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準備,這不是才叫你準備嗎,你真是的。」韓玉瞪了他一眼,不過立即就笑道,「翻毛孩子這事兒,自然是我這個當姑的親自翻,你就靠邊站,負責準備禮物就成了。」

    「好好,我靠邊站,離翻毛孩子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準備禮物的事兒人,交給我,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啥時候叫你失望過。」白澤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等不咋忙活了,天稍微好點,我去城裡走一趟,看看爹娘,給他們報個信,要不然又該擔心你了,順便置辦一些常用的東西。這次你是去不了了,就老老實實在家裡等著吧。」

    「阿澤辦事,咱放心。」

    韓玉打廣告似的,滿臉紅光地說道,「要是去城裡,給我帶些毛線回來,越多越好,顏色別太單一,盡量多幾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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