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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馬三和黃四娘兩人,含情脈脈,懂得了對方的心意。
院外,韓玉和白澤冒著大雪回來,他護著她,如一方港灣。
韓玉說道:「阿澤,你說咱倆要不要採取一些措施啊。這倆人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誰也沒啥表示。要我說,咱們順手推一把,你覺得咋樣?」
「剛才你不還說強扭的瓜不甜嗎,這會兒又想著推一把。」
白澤吹了吹落在她髮梢的雪花,又把她摟緊了一些,說道,「平時該咋著就咋著,別刻意去撮合,說不定這會兒兩人正膩歪呢。」
來到門外,門樓的屋簷很大,兩人站定,抖落身上的雪,替對方清理了殘餘的雪花,然後心照不宣地來了個溫馨的擁抱。
白澤拍拍她的背,說道:「快鬆手吧,等下叫馬三跟四娘看到,多不好意思。」
韓玉頭埋在他的懷裡,說道:「就不松,我一個女人都沒覺得不好意思呢,你一大老爺們兒有啥不好意思的。」
「誰說大老爺們兒就不能害羞了。」
白澤無奈地繼續拍她的背,把下巴掛在她的肩膀上,怕咯到她,也不敢使力氣,說道,「馬三要是不害羞,還不是早就跟四娘表明心意了,也用不著咱在後邊瞎操心了。」
這個時候,韓玉忽然有了一個只在現代社會才有的感覺,就是兩個或幾個人在進了電梯裡,有說有笑,很是歡樂,說了好一會兒了,直到其中一人指出,電梯沒有按,眾人才恍然大悟並哄然大笑。而此時。外面下著大雪,大門緊閉,韓玉和白澤就這麼抱著。
韓玉鬆開箍在一起的手,放開白澤,淡淡問道:「阿澤,咱倆就這麼抱著,不敲門?」
白澤說道:「我覺得出現這種情況,原因有二:一,你抱著我導致我沒辦法敲門;二,我忘了。」
「噓。別說話,讓我聽聽聲響。」
韓玉手指放在嘴邊,耳朵貼在木門上。屏氣凝神想聽聽裡面是否有情況。
「非禮勿聽!」白澤在旁邊和堅決地抗議。
「這兩人嘟嘟囔囔說啥呢,聲音好像是從灶屋裡傳出來的。」
韓玉沒有理會他,繼續趴著聽,本想著做個樣子,誰知道除了簌簌的雪花落地聲。還真聽到了兩人說話的聲音,不過朦朦朧朧不太清楚,見白澤也跟著湊過耳朵貼在門上,她輕蔑一笑,「你不是說非禮勿聽嗎,幹嘛還要聽?」
白澤嘻嘻一笑:「三人行必有我師。我覺得你這種做法值得學習。」
「切,狡辯,道貌岸然的阿澤啊。以後可別在我跟前裝清高。」
韓玉忍不住笑了,小聲說道,「灶屋裡比較暖和,兩人說話說到現在,平日裡說不兩句話就臉紅的要命。今兒個咋了。」
……
灶屋裡的熱氣,其實早已經消逝。
黃四娘輕輕依偎在馬三的肩膀。一副嬌羞萬千的模樣,今生今世,這是她第一次依偎在男人的肩膀,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甚至還有心跳聲,「撲通,撲通……」節奏鮮明,一切就像是做夢。按照現代人的說法,這叫做「戀愛的感覺」。剛剛陷入戀愛的姑娘,大凡都是如此吧。
馬三始終面帶笑容,因為第一次被姑娘家這麼依偎,多少有些緊張,身體也有些僵硬。平時見到白澤摟抱韓玉的時候,他都會幻想著,如果自己摟著心愛的四娘,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卻無論如何也伸不出胳膊來。
黃四娘滿懷憧憬地說道:「三哥,小玉姐和阿澤哥這樣的生活,我覺得他們很幸福很快樂,我們也會這樣的吧。」
「會的,我會讓你過上更好的日子。」
馬三立即語氣堅定地回道。承諾是男人天生的技能,無師自通的那種。他思忖了一下,繼續說,「這個時候了,阿澤哥和小玉姐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黃四娘立即從他懷裡離開,站起來,紅著臉頰,來到灶屋門口,往大門口看了看,說道:「大門是關上的,要是回來的話,也該敲門了。」
「咚咚咚……」
一直朦朦朧朧,終於聽清楚一句,韓玉立即非常配合地在大門上敲了幾下,還喊道,「四娘,開門,我們回來啦。」
黃四娘朝外喊了一句:「好勒,我就這來開門。」
與此同時,門外的兩人立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剛到的樣子,相視一笑。
天還不黑,而且還不到做晚飯的時候,四個人在堂屋裡說話。為了取暖,韓玉讓馬三弄來了一盆木炭在屋裡。要是放在以前,沒有木炭這種東西,燒柴的話,冒煙都可以熏死人,所以基本上都是硬扛過冬的。
說到冷,順便也得說說熱。杏花村所處的地方四季分明,四季分明就意味著酷暑寒冬,所以這兩個季節,孩子夭折的多,老人去世的也多。夏天多雷雨,不少老人就是在夜裡打雷的時候被活活嚇死的。多雨的話,莊稼淹了也是麻煩事。冬天的酷寒,叫人受凍,一旦下雪,那些老房子很容易垮塌,壓死人的事兒也很常見。總之,這兩個季節的是讓農家人受罪最多的季節。
韓玉不動神色地看了看兩人的臉,都是紅撲撲的,尤其是黃四娘,跟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似的,越發顯得楚楚動人。韓玉多少有些好奇,出門前的黃四娘和眼前的黃四娘跟換了個人似的,精神煥發,光彩異常。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再看馬三,臉上的笑容跟水缸的水似的,都滿得溢出來了,滿臉的陽光,很有魅力。
這兩人好像是成了!
韓玉發現了寶藏一般,捂著嘴暗自偷笑,白澤見到後,連忙湊過來,咬耳朵:「你笑啥?」
「這兩人有貓膩。」韓玉回咬一口。「怎麼樣,要不要演戲。」
「演戲?當然可以。」白澤回答得乾淨利落。
黃四娘和馬三很是不解地看著他們交頭接耳,相視一笑,無需多言。
「小馬,四娘。」
韓玉正襟危坐,清清嗓子,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嗯,好消息。」白澤點點頭,應和道。
韓玉繼續說道:「剛才我跟阿澤去東院。說是有人上門給你們提親了,男的長得好,不過爹娘去得早;女的長得俊。德行不賴也是有口皆碑。」
「小玉姐!」黃四娘大聲叫了一句,屁股順勢離開凳子,站了起來,臉上都是驚訝和錯愕。
韓玉看了一眼白澤,回過頭來。看著她,問道:「啥?」
「三哥,你來說!」黃四娘的聲音依舊很大,甚至帶著一些顫抖,她嚥了口唾沫看著馬三。
馬三站起來,舔著嘴唇。看看韓玉,看看白澤,又看看黃四娘。說道:「小玉姐,阿澤哥,我跟四娘,俺兩個,說好了。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
剛剛說完。兩人拉著手,「撲騰」跪下了。
「唉喲,唉喲,趕緊站起來!」
韓玉立即哈哈大笑起來,很是得意地看著白澤,說道,「你們兩個都立即站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阿澤,接下來的話,你說吧。」
「我說?」白澤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啊,你說。」韓玉附在他耳邊,「不是演戲嘛,現在輪到你接戲了。」
「哦,哈哈,是啊,是,我來說。」
白澤打著哈哈,把兩人拉起來後,腦子轉了轉,說道,「其實吧,給四娘說的男人就是你馬三,給馬三說的就是你四娘。」
本以為白澤會被難住,又或者用其他拙劣不堪的方法來打這個圓場,卻沒料到能夠圓的這麼不著痕跡,而且表現出來的默契,好似商量過一般。這讓韓玉覺得,如果白澤這傢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以極強的臨場發揮能力,肯定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演員。
韓玉經常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有一些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舉止,白澤也都接受的非常快,經常會用到生活中,這些都讓韓玉覺得如果換個人定然非得狠下心休了她不可,又或者罵她神經病,又或在皇宮裡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可偏偏,她遇到的就是一個對的人。
黃四娘和馬三歡喜的說不出話來。
「婚姻大事,你們就放心吧。」
看著一對有情人也終成眷屬,沒有錯過對方,韓玉發自內心地高興,說道,「不過,平日裡也注意一些,省得外人說三道四。過了年暖和一點,給你們辦一場婚禮,等成了親,你們想咋的就咋的,外人管也管不著,誰要是敢管,咱不願他的意!」
「你看這又下多深了。」
看著院中的積雪,白澤說道,「再下個幾天幾夜,別說人家的泥胎房子茅草屋,咱這瓦房恐怕也受不了。」
韓玉不假思索道:「等不下了,咱去救災,成不成?」
白澤搖搖頭:「你想啥呢,這個天,自家都顧不了,去救災?別想一出是一出。」
「書上咋說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韓玉站起來,來到門口,說道,「咱家的松花蛋生意,肯定是越來越好,村裡那些活都活不下去,咱隨手幫一下,也算是救人積德了。你說那些房子壓塌的,都咋辦。」
另外三個人都愣愣地看著韓玉,倒不是覺得她狗屁不通,同情心氾濫,而是被她的豁達和博愛所折服。
「小玉,你真是這麼想的?」白澤問道。
「說都說出來了,難不成是假的。」韓玉笑著瞪了她一眼。
「那好!」白澤一拍大腿,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