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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個木炭,吃個火鍋,咋會有這麼多的講究……」
林氏搖了搖頭,但既然閨女說出來了,她自然不會反對,看著鍋裡的湯熱起來,直到沸騰起來,便說道,「咋吃,小玉,你再說說。」
「考慮到我跟二嫂還有小立不能吃太刺激的味兒,我就沒敢放多少調料,這旁邊有辣椒和醬油醋,你們按照自己的口味弄到碗裡吧。」
韓玉站起來,給每人發了一個碗一雙筷子一個勺子,她夾了一塊白菜,扔進鍋裡,涮了涮,夾出來放進碗裡,「我想吃白菜,弄點往裡邊一放,涮涮,這不就熟了嗎,直接能吃。青菜豆腐這些可以直接吃,肉的話放到鍋裡時間長一點才行。」
畢竟是在農家,對吃的非常隨意,不過對這種非常新鮮的吃法,一家人讚不絕口,連翹大拇指。
這也讓韓玉頗有成就感。雖說農家的一大家子一鍋飯,多少年來都是這麼吃,但每個人的情況不同。韓子明和林氏吃得非常辣,春草和柳晴兒喜歡酸的,韓冬喜歡吃甜味多一點……總之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第一次吃火鍋,每個人碗裡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調料,是非常人性化的。
「還別說,這樣吃著還真帶勁兒。我說小玉,也沒見你出去過多少,這點子你都是哪來的。」
吃累了,韓冬放下碗筷歇會兒,很是好奇地看著韓玉問道,「爹,娘,不是我瞎誇,咱家的小玉還真不是人家的閨女能比的。」
「二哥,你就是瞎誇。」
韓玉連忙駁道,「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天下這麼多的姑娘,比我強得多的估計跟牛毛似的,數都數不清,你這麼說還真是瞎誇了。」
「我覺得你二哥一點也沒有瞎誇。」
柳晴兒放下碗筷,抿著嘴兒笑了,說道,「要我說啊,小玉是敢想敢說敢做,腦子靈光,所以。別家的閨女還真沒法比。」
「說白了,還不是二唬愣頭愣腦膽子大嗎……也就阿澤敢要她,換個人嚇都嚇跑了。」
林氏嚥下嘴裡的食物。筷子指著韓玉說道,說完問白澤,「阿澤,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嘴裡嚼著食物,被這麼一問。白澤有些慌張,連忙點頭:「嗯,嗯。」
「還嗯?你還真覺得咱娘說的對啊?」
韓玉立馬就不樂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咬牙切齒地看著白澤,一副威脅的口吻說道。「這個造紙作坊嘛,我看值得考慮一下。」
「沒,沒。我哪裡會有這個意思。」
白澤急急忙忙把嘴裡的食物眼下,差點噎著,用手從胸前往下順,看著林氏說道,「娘,其他書友正在看:。小玉擁有一般女人沒有的頭腦和智慧,這不是二唬。我的意思是。不是只有我才敢要她,是如果我不要她,就沒人敢要了。」
幾個人一聽,立馬哄笑起來,個個笑得面紅耳赤。
韓玉急了,問道:「啥啥啥……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白澤眼珠子一咕嚕,摸著下巴,說道:「哦,不對,我是說,除了小玉,我誰也不要。」
「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韓玉瞪著眼睛說道。
「我剛才就是這麼說的。」白澤無辜地點點頭。
春草笑著說道:「嗯,阿澤好像就是這麼說的。我聽得結結實實的。老二,晴兒,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就是這樣的。」韓冬和柳晴兒異口同聲。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外面的雪依然不停地下,沒有變小的趨勢,偶爾有風夾雜著雪花飄進來,落到地上就很快融化了。先前被清理出的路也再次被覆蓋上一層,麻雀和狗踩過的爪印,也都消失不見。就好像是記憶的河流中,水面上那些蓮葉和蓮花,很快就凋謝枯萎了,被水流沖走,沒了蹤跡,要麼留下枯萎的莖稈被冰封在那裡,只有等到來年開春冰雪融化才能再次離開,總之,消失是永恆的結局……
等吃的差不多,先前準備的肉和菜都快告罄,幾個人的額頭滲出一層細細的汗來,身子也暖暖的,很是舒服。
林氏撫了撫肚子,很是知足,不過隨即問道:「對了,你倆過來了,馬三跟四娘咋吃的?」
白澤回道:「這倆人不願意來,估摸著是有點不好意思。就在那邊自己做著吃了,反正菜饃啥都有,也餓不著。」
「我問你們,這倆人有沒有啥動靜?」林氏聲音放低了一些,神秘兮兮地說道。
「啥動靜?」韓玉說道。
「嘖」,林氏急了,繼續問,「你們看這倆人有沒有看對眼兒?」
「聽我跟你們分析分析。」
韓玉一副感情專家的神態,撫著肚子,說道,「一個是被爹娘賣掉的懂事又美麗的姑娘,一個是自幼父母雙亡的老實善良的男人,兩人碰到一起,自然是惺惺相惜。阿澤咋說的,對,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麼一來二去,兩人自然會生出感情來。現在啊,就看誰先捅破那層窗戶紙。」
林氏說道:「要不咱幫忙把這窗戶紙捅一下?」
韓玉連連擺手搖頭,說道:「那可不成。就跟種的瓜一樣一樣的,明明半生不熟,非得摘下來,肯定不甜。等它熟了,甜蜜蜜的,能叫人甜掉牙。」
「死妮子,咋該懂那麼些。」
林氏指著她說道,「反正作坊那個院子裡不是幾間房嗎,這兩人要真是好了,就當個家住著,不也是挺好的嘛。」
白澤說道:「娘,當初我跟小玉商量的就是這個。」
韓子明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他娘,他們一個兩個也都大了,不是屁事不懂得毛頭娃子了,你就別再瞎操心。你說咱倆該吃吃該喝喝,摟摟孫子,說說笑笑。這麼想享清福就夠了,這些賴種娃子都老大不小了,咱要是管的多了,他們嘴上不說,心裡說不定還嫌你煩。」
韓冬說道:「爹,瞧你們這話說的。」
有句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天下父母心,說的話,做的事,不見得都對,。但大多數是為了孩子著想,當然,也不排除那些為一己私利而犧牲孩子幸福的爹娘。作為一個和諧的家庭。能在父母的有生之年,聽聽他們的嘮叨,和他們拌拌嘴聊聊天,也是一件幸事。
卻說東院裡,中飯吃的是黃四娘做的醋溜白菜。小半鍋的米茶,兩人難得單獨在一次吃個飯,一個羞澀,兩個也羞澀。
可是愛情中,必須有一個不羞澀的,方能促成一段感情的發展。而這個人正是黃四娘,而不是馬三。
馬三燒火,燒了一點熱水供黃四娘刷洗鍋碗瓢盆。都洗乾淨收拾整齊了,兩人就坐在灶屋裡聊天說話,畢竟是剛做過飯不久,屋裡仍舊熱氣繚繞,正好也暖和。
「你看這天。下的沒個頭了。再這麼下去,又跟前些年一樣。都成災了。」
馬三明顯是沒話找話,為了看一下黃四娘的反應,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誰知道黃四娘剛轉過頭來,兩人四目還沒對上,他立即低下了頭,說道,「四娘,你說是不是?也不知道阿澤哥和小玉姐啥時候回來。」
黃四娘見他垂下腦袋,再次看向外面,問道:「三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給我講?」
馬三的眼睛依然看著腳尖,說道:「四娘,你長得可真水靈,側臉也好看的不得了,誰要是娶了你,真是幾輩子的福氣。」
「你都不看,咋知道我長得水靈?」黃四娘滿心期待,一雙眸子清澈透亮,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咋沒看,看了才這麼說的。」馬三這才抬起頭,紅著臉看著黃四娘。
「三哥你說哪個男人要是娶了我是幾輩子的福氣……」說到這裡,黃四娘嚥了嚥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那,那……那三哥你願意要我嗎?」
「我,我,我……」
「我」了半天,馬三愣是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想不到黃四娘會這麼直接說出來,長這麼大,遇到過的女人中,最大膽的就數韓玉了,沒想到她的膽子也這麼大,這簡直跟做夢一樣,所以,他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甚至為了知道是不是做夢,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自己的腿上擰了一把,疼,這不是做夢!
「三哥果然看不上我。」
黃四娘付諸一笑,長長出了口氣,說道,「當初小玉姐給我說,這輩子,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要牢牢把握住屬於自己的幸福,因為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來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三哥,你這麼好,以後肯定會找個比我好得多的是不是?」
果然是受到韓玉的影響,才會這樣啊。
馬三恍然大悟,不過瞬即就釋然了,因為這種性格,他非常喜歡,一把抓住剛想站起來走開的黃四娘的手,說道:「四娘,其實,其實我,我是喜歡你的。夜裡做夢常常夢到你,可是我害怕,你看不上我,我總感覺你也看上我了,可就是害怕你看不上。」
黃四娘的手本來很冰,馬三火氣大,手很熱,兩隻手握在一起。
「三哥,其實小玉姐偷偷告訴我過,說你喜歡我,可是你一直不說,我就有些急了。現在,你終於說出來了。」黃四娘面若桃花,聲音輕柔地說道。
「其實阿澤哥也給我說過你喜歡我,叫我主動點,我就是害怕你不答應,就沒敢說。」馬三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她重新拉坐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黃四娘嬌嗔道:「你都不說,咋會知道我不答應。」
馬三另只手撓撓頭,也不說話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