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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堅持著拚搏向上的夢,再平凡的生活都會多姿多彩,再大的暴風雨都摧毀不了希望的花朵。就算曾經的一切灰飛煙滅,仍然能夠咬著牙爬起來,擦乾額頭的汗水,拍打身上的塵土,重頭再來!
從松花蛋作坊到農家樂園,是此時此刻韓玉心中的執念,是她一個無論如何必然要實現的夢。
從得知韓玉有了身孕,白澤就處處擔心,做個飯不讓,早起鍛煉阻撓,出去走走怕摔著,吹點小風怕涼著……這些都說明他足夠的關心,可正是這多餘的關懷讓韓玉覺得自己成了玻璃娃娃一般,但也沉浸在這無邊無際的疼愛之中。
夜深月明,寂靜無聲,樹梢輕輕搖曳,斑駁的影子貼在小院子的地面、房頂以及牆頭上,寒鴉時而飛過,薄薄如白紗般的雲層不停追逐著月亮,似要給她披上一層婚紗。
韓玉躺在床上,透過窗紙,看著外面微弱的光線,夜色裡,眼睛明亮透徹,黑珍珠一般。
「小玉,小心腳下……」
本來呼吸平穩沉沉睡著的白澤,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韓玉咧嘴笑了,轉過身來,看著他臉頰的輪廓,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心想,你這傢伙,操不完的心,連做夢都還在擔憂。
處處上心、愛你、疼你、呵護你的男人,儘管有時候他會顯得很嘮叨,很八婆,但一個真正懂得珍惜的女人,心裡只會慢慢都是感恩和感動,而不是對此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
韓玉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忍不住用胳膊支撐著身子,湊過去在白澤的臉頰上印了一下。
不想這麼輕輕一吻。竟然把他從夢中拉回現實。
白澤抓著被褥往上拉了拉,在韓玉的脖子下掖好,環抱住她,滿是睡意地說道:「小玉,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睡,想些什麼呢?」
韓玉往他身上擠了擠,貼得緊緊的,說道:「阿澤,等咱們有娃娃。你會不會就不疼我了?」
「淨說傻話!」
白澤在她臉蛋上輕輕捏了捏,溺愛地說道,「沒有你。哪裡來的娃子。為夫要是不疼你,說不定咱娃子長大跟你一勢,不養活我呢。好了,好了,別再胡思亂想了。接下來這大半年,你就好好養著身子,啥活都包給我跟四娘就成了。」
韓玉問道:「阿澤,咱這鄉下不顯,我看外面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你想沒想過納小妾?」
「想。肯定是想過。」
白澤先是不疼不癢地說了這麼一句,不等韓玉有什麼動作,連忙補充道。「不過都是小時候,家裡殷實,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後來遇到了你。也就不再那麼想了。」
韓玉傲嬌地問道:「真的?」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白澤點點頭。腦海裡都是和韓玉兩人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忍不住笑了出來,「咱們的爹娘不都是恩恩愛愛過了大半生,咱倆自然也是如此。再說了,家裡有你這個鬼靈精,已經夠我伺候的了,要是再來,那我還不早早駕鶴西去見了閻王爺啊。」
「噓。」韓玉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了什麼時辰,終於還是相擁而睡。
夜色依舊濃郁,不過風聲稍稍大了起來,不時會有「嗖嗖」的聲響。
黃四娘早早起床,做好了飯菜,打掃乾淨,在灶屋門口端著針線筐做了會兒活,見兩人還沒有起床,便趴在窗戶上,瞇著眼睛,透過一個很細小的縫,看兩人好似還沒醒來,又重新回到灶屋門口,坐下來。
一開始,手裡的針線飛舞著,漸漸地慢了下來,她的眼神也游離開來。
「我今後要是嫁人,一定也嫁給阿澤哥這樣的男人。」
黃四娘的臉上浮現出癡癡的笑容,如果不是韓玉,她定然不顧一切地愛上白澤,自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讓他有這種感覺。在他面前,會臉紅害羞,說話不敢大聲,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不小心干砸了出了糗,會經意不經意地打扮自己,希望他能看到。
正是: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哎呀。」
手指一痛,黃四娘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指尖滲出的血珠兒越來越大,放在嘴裡吮了一下。
小荷包漸漸成形,繡的是一黑一白兩隻蝴蝶在一朵花上留戀,一副很簡約的雙蝶戀花圖。
因為黃四娘從小沒學過這手藝,只是被韓玉教授了一段時間,所以繡得很勉強,但多少也有那麼一點意思。
有話便長無話便短,一晃眼眼看就要中午了,太陽眼看就要來到正南方向。
「家裡有人嗎?少爺,少奶奶在家嗎?……」大門口外忽然想起了一個陌生男子的喚聲。
黃四娘「唉喲」艱難地站起來,來到門口,探出頭,見是一個年齡不大的青衫小廝,牽著一輛馬車,便問道:「你是哪個?要找誰?」
這小廝也頗懂禮節,鞠個躬,作個揖,不緊不慢地說道:「哦,我是城裡白家新來的下人,叫馬三,奉白家老爺之命來看望白澤少爺和少*。」
聽對方這麼一說,黃四娘連忙把大門拉開,自己個兒往屋裡走,囑咐道:「馬三哥,你先把車趕緊來,稍等下,我去叫阿澤哥跟小玉姐。」
馬三進了院子,看這小院乾淨整潔,很是幽靜,聞著空氣中的桂花香,在東南角落裡尋了個樁子把馬拴好,就尋了個凳子坐下歇息。
黃四娘進了堂屋,輕輕瞧著東間的門,說道:「阿澤哥,小玉姐,快起來,白家來人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已經朦朦朧朧即將醒來的韓玉白澤兩人。聽了之後,立馬一個機靈,坐起來。
「四娘,你先燒點茶水招呼著,我們這就起來。」
韓玉從一旁衣架上取過衣服穿著,向外說了一句,下了床,「阿澤,快起來吧,瞧咱倆。這一覺能睡到大晌午,說出去還真丟人,哈哈。」
白澤說道:「你就該多睡點。咱不怕人家笑話。」
兩人穿好衣裳,整理好衣衫,梳洗之後,這才在堂屋裡坐下,黃四娘則去灶屋裡準備晌午飯了。
「少爺。少奶奶。」
馬三彎下腰,畢恭畢敬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自我介紹道,「我是新來的下人,叫馬三。」
白澤一臉笑意,擺手說道:「馬三。來到家裡就別拘禮了,快快坐下,給我們說說家裡的事兒。」
日子越來越好過。白家的家業重新一點點大起來,人手顯然不夠,又雇了幾個下人幫忙,這馬三就是其中一個。相較於先前,此時的白澤已經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主人下人的尊卑觀念單薄了不少,所以並沒有什麼少爺架子。就是一和善平易近人的鄉下小郎君似的。
馬三也聽話,在兩人對面的凳子上坐下,嚥了口唾沫,說道:「老爺讓我捎話來,說家裡都好好的,讓少爺少奶奶放心。老爺夫人得了口信,知道少奶奶有喜了,就讓我帶過來的一些補品用品。順便讓我問問,家裡是不是缺丫頭,要是需要有人照料,就派兩個丫頭過來。」
韓玉淡淡一笑,說道:「你回去稟老爺和夫人,就說我們不需要什麼丫頭,現在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了。這天慢慢冷了,讓他們格外注意些身體,你們也都多操點心。」
馬三不住地點頭,嘴裡還不停笑聲「嗯嗯」應著。
「走,看看,都帶了些什麼來。」
白澤一摁桌子站起來,過來扶著韓玉的胳膊,一臉好奇地說道,「爹跟娘肯定高興壞了。」
「那可不是,老爺夫人聽說這消息後啊,笑得合不攏嘴。」
馬三一邊說著,一邊掀開馬車的簾子,指著裡面說到,「滿滿兩大箱子,都是夫人親手裝進來的。我們這些下人們想幫把手都不讓。」
其中一個箱子裡都是嬰孩兒用的東西,如小罩衣、小棉衣、貓頭鞋等。另外一個箱子都是些示意孕婦實用的補品,有黑豆、紫米、大黃米和紅棗等。裝補品的箱子裡底部,還有一個錦囊袋子,沉甸甸的,白澤打開來,竟然是幾錠銀子,有足足五十兩。
看到這些銀子的剎那,韓玉嘻嘻笑了,扯了扯白澤的胳膊,興高采烈地說道:「阿澤,作坊。」
由於松花蛋被偷之後,本錢都沒有回來,所以手頭有些緊,松花蛋作坊的事兒自然也就耽擱下來了。公婆一下子寄來五十兩銀子,拿出一半來建個作坊那是綽綽有餘了。韓玉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有些「見錢眼開」了。
晌午飯也是家常三個家常小菜,雜面饅頭一筐子,吃過之後,聽了白澤和韓玉的一些囑咐,為了能夠天黑之前感到城裡,馬三就急匆匆離去了。
對於婆家如此的關懷,韓玉心裡頭是說不出的歡欣雀躍。
都說女人嫁人,不單單嫁的是男人,也嫁給了婆家,男人和公婆都好,那就是女人一輩子的福氣,該知足了。
院子裡,韓玉手指《考工志》,白澤拿著《金石玉錄》,曬著太陽,暖洋洋的。
韓玉歪歪頭,看著他,說道:「阿澤,給你說件事。」
白澤也回頭看了看,點點頭:「洗耳恭聽。」
韓玉合上書,鄭重其事地說道:「咱們松花蛋作坊的事兒,是不是,考慮一下,從頭來過?」
白澤也學著她的樣子,合上書,說道:「剛才看到銀子的時候,你那眼神兒,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也知道你肯定會打這個主意。這樣吧,作坊咱就建起來,你指揮就行了,其他的都讓我來,如何?」
韓玉一聽,立馬蹦起來,仍下書,撲向白澤,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兩口,「夫君,我愛你!」
「哎呀,瞧你弄我一臉口水。」白澤心裡高興成了一朵花,還裝作一臉嫌棄地摸著臉。
黃四娘看到後,臉上「唰」的通紅,連連後退進了自己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