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居然在朝堂之上與朕唱反調,一心,難道連老大人也變心了?」夜裡,劉協在澡堂之中,發洩著自己對於楊彪的不滿,本來今日的朝廷局勢已經偏向了自己,可是楊彪的一句話就否定了自己。
「呂睿與曹仁已經返回了許都,控制了許都的軍士,朕難道又要受制於曹操?」按劉協的思維,只要曹操不在了,曹家那些掌握兵權的將領沒有那麼可怕。
「陛下,老大人忠心為國,恐怕也有自己的考慮。」一心聽了劉協的話,心中嚇了一跳,劉協已經被奪權的貪慾蒙蔽了心智,居然內心會有如此想法,幸好楊彪及時阻止,不然恐怕今日皇宮就要被血洗了,自己恐怕也難逃一劫。
「好了,楊彪的事情就不用說了,一心,下面朕應該怎麼做?」現在呂睿說曹操沒有死,只是需要休養,這是真是假,還要劉協去證實。
「陛下,一心認為,我們首要的目的當然是弄清楚曹操的真實情況,若是呂睿等人蒙騙陛下,陛下就可以借刀殺人,順勢將曹操在許都的勢力全部剷除。」一心替劉協倒了一桶熱水,遞給劉協一塊毛巾。
「好!一心說得有理,全部剷除,到時候朕要將曹氏的宗親將領全部處死,以報曹操威逼朕之冤氣!」劉協將毛巾一打,濺起了水花,水花四射。
一心看著劉協的神情,心中暗暗竊喜,劉協與曹氏將領的矛盾越大,司馬家的得利就越大,到時候劉協若是被曹家殺了,就是司馬家崛起之時。這就叫請君入甕,挖個大坑。讓曹家與劉協都被埋進去!
許都郊外曹氏的莊園之內,呂睿與曹仁,郭嘉三人正在商議,如何應對劉協接下來的質疑。曹金從譙縣傳回了消息,地宮還沒有挖掘成功,地道似乎被人做過手腳,挖掘的進度緩慢。
呂睿等人聽到這消息。心中都冷了。恐怕曹操已經不在了,接下來三人面對的事情要複雜了。
「不凡,軍師,今日算是過去了。許都的兵權也控制在我們的手中,可是遲早,陛下會派人來探視大兄,到時候,恐怕就瞞不住了。」曹仁擔憂地望了二人一眼,若是劉協發現曹操的事情,自己三人肯定會吃罪,到時候就算手握兵權,道義上也輸了一籌。
「叔父。不如我們提前動手?」既然早晚都要動手。不如先發制人,借曹操被刺事件,剷除所有對曹氏有威脅的人。
「不可,不凡,這就等於告訴天下人。丞相已經身亡,若是天下諸侯知道了這件事,我軍將四面楚歌。」先下手為強是可以,但是面對天下諸侯的虎視眈眈,這要謹慎而行。
「我們還是要先拖延時間,將各地的軍力部署完畢,保證各路諸侯不敢輕視我軍,到時候再處理朝廷內部之事,方為上策。」郭嘉想了一下,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軍師所言有禮,各路諸侯對於我軍虎視眈眈,還是等各地的軍力都部署完畢,我們再清理朝中之人。」曹仁點了點頭,同意了郭嘉的建議。
「軍師,可是若是陛下派人前來探視,恐怕偽裝大兄之人難以逃過陛下的探子,這可如何是好?」
「叔父,不凡倒有一計,可以試試。」
「哦?不凡請講。」
「叔父,我們可以讓偽裝仲父之人臉上捆滿繃帶,對外只要宣傳仲父臉上被毒氣灼傷即可,就算是探視之人,臉仲父的臉面都見不到,如何能辨明真假?」將曹操打扮成木乃伊一樣,就算劉協的探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去拆開曹操的蹦帶。
「眼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就按不凡的去做,能拖一時是一時吧!」曹仁深知若是沒有妥當的部署,偽裝的曹操就要一直裝下去,否則後果不可設想。
「睿明白了。」
第二日一大早,莊園的管家就敲開了呂睿與曹仁的房門,劉協派了御醫吉平前來為曹操診治,為了保證偽裝的曹操不被識破,呂睿與曹仁都居住在莊園之內,對外宣稱是為了照看曹操,其實是為了防止偽裝的曹操不被識破。
「吉平見過侯爺,曹將軍!」吉平在大廳等候召見,見二人來了馬上行禮。
「吉大夫有理了,吉大夫乃是宮中有名的御醫,今日能為丞相大人診治,仁替大兄多謝陛下隆恩了。」臉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到位的,劉協始終是大漢的皇帝。
「曹將軍言重了,丞相大人乃國之棟樑,能為丞相大人診治,是平的榮幸。」吉平拱了拱手,向曹仁一拜。
「吉大夫,仲父已經由城內的名醫診治過了,仲父如今身受重傷,大夫建議仲父多在家中休養,恐怕吉大夫要白來一趟了。」呂睿在一旁提醒吉平,曹操已經被大夫診治過了,吉平不要多此一舉,自己知道吉平是劉協的探子。
「侯爺,平知道丞相大人府上有諸多世上名醫,醫術之高,平不能望其項背,只不過術業有專攻,平擅長調養之術,正好可以為丞相虛弱的身體調理調理。」吉平微微一笑,回擊呂睿,我可不是曹操的人,不會吃你這一套!
「不凡放肆,吉大夫也是當世名醫,豈會不知輕重,你帶吉大夫去大兄的寢室,為大兄診治。」曹仁也配合呂睿,明為斥責,實為威脅。
「請侯爺領路!」
「吉大夫請!」在呂睿的帶領下,吉平很快來到了曹操的寢室。
「參見丞相,卞夫人!」吉平一進寢室,就看見曹操躺在床上,卞夫人在一旁伺候。
「不凡,這位是?」
「二娘,這位是陛下派來的吉平大夫,是陛下特意派來為仲父診治的宮中御醫。」
「原來是吉大夫,妾身多謝陛下隆恩。」
「夫人不必多禮,這是平的責任。」
「平參見丞相大人!」吉平見過卞夫人後,就向曹操請安了。
「平參見丞相大人!」見躺在床上的曹操沒有反應,吉平又一次向曹操請安。
「吉大夫。大人全身被毒氣所傷,現在全身捆著繃帶,言語苦難,有什麼問題,吉大夫可以向妾身詢問。」卞夫人見曹操沒有反應,上前告知吉平,曹操現在言語困難。
「原來如此。那平先為丞相診脈。」吉平幫躺在床上的曹操摸了摸脈。果然是中毒之人,病情嚴重,但是不是不可救藥的地步。
吉平也是一代名醫,一下子就摸清了床上曹操的病症。
「請問夫人。曹大人的頭風之病是不是也隨之發作了?」
「這?吉大夫,大人的頭風並沒有發作。」
「嗯,好了,夫人,平也應該告辭了,等下平為丞相大人開一些養生的配方,夫人到時候按時給丞相服用即可。」吉平見床上的曹操綁著繃帶,不能見其真容,自己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了。
「多謝吉大夫!」卞夫人向吉平道謝之後。就命人取來紙筆。記錄下吉平的配方。
「不凡,吉平有什麼異常?」吉平離開莊園之後,曹仁將呂睿叫入了書房。
「叔父,這點讓不凡很奇怪,按理來說吉平應該是來試探虛實的。可是今日一見,其一舉一動,都沒有逾越的行為,開出的藥方也是正常的藥方,並沒有什麼不妥。」
「他是否靠近了床上之人?」
「沒有,叔父,吉平距離偽裝的仲父有一定的距離,並沒有貼身靠近,整個過程基本都是二娘在回話,吉平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床上仲父的真假。」呂睿回答完曹仁之後,心中漸漸擔憂起來,劉協身後的高人到底在玩什麼,越是正常就越危險。
「算了,不凡,此事我們也不想了,各地將領的書信可曾發出去?」
「叔父,各地將領的書信已經發出去了,短期之內,我軍的邊境不會又什麼問題,只不過若是仲父身亡的消息傳出,恐怕。」
呂睿與曹仁對視了一眼,若是各路諸侯出兵,沒有了曹操這個主心骨,曹軍恐怕難以抵擋。
呂睿與曹仁在擔心今後的局勢,皇宮之內,劉協正聽著吉平的稟報。聽完吉平的稟報,劉協就讓吉平退下了,自己也返回了寢宮,等著晚上,一心的到來。
「一心,你說曹操到底是生是死?」夜裡,浴池之內,劉協將毛巾敷在自己的臉上,詢問一心。
「陛下,現在曹操的生死已經沒有這麼重要了,一心知道,曹操短時間之內絕不可能處理朝政,這就足夠了。」一心給劉協倒了一桶熱水,微微一笑,憑借現有的情報,一心已經能確定呂睿與曹仁肯定在掩飾曹操的實情。
「這是為何?」
「陛下,請聽一心向您解釋。」
原來吉平今日的試探只是一心的一顆棋子而已,一心真正的試探並不在曹操的莊園,而是在莊園外的佈置。
根據吉平的稟報,今日曹氏莊園之內戒備甚嚴,吉平也受到了曹仁與呂睿的警告,病床上的曹操也身中劇毒,短期內不能恢復。
一心當然也想到了這可能是曹操誘敵之計,刻意引誘劉協出擊,甚至是為了引自己出來。但是一心同時派了密探在曹氏莊園的外圍查探,發現莊園百里之內都戒備甚嚴。
這一點讓一心確定了曹操的真實情況。若是曹操設計,只需在莊園內設計即可,外圍根本不需要。現在外圍的情況告訴一心,曹操的情況肯定不好,就算沒事,也差不多了,這就足夠了,足夠自己與二哥的謀劃了。
聽完一心的分析後,劉協大悅,一心果然厲害,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徹。
「一心,下一步,朕該怎麼做?」
「陛下,你給不服曹操統領將軍們的書信應該已經到了各位將軍的手上,不出半月,許都城外就會有勤王之軍,到時候許都的守軍就不再有控制皇宮之力,若是他們要硬來,哼。陛下,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一心拱了拱手回稟劉協,心中卻在暗笑,到時候兩敗俱傷,我司馬敏就要坐收漁人之利了。
「嗯,朕明白了,一心。你下去吧。朕有事再找你。」
「諾!」
隨後的半月,許都都十分的平靜,上朝下朝也沒有什麼異常,劉協規規矩矩地處理朝政。群臣規規矩矩地按步就班,曹仁與呂睿就忙著處理各地兵力的調動,穩固曹軍統治的邊疆。
「報!將軍不好了,不好了,十里之外發現了不明軍隊。」呂睿與曹仁正在處理各地將領的表文,一名士卒就急匆匆跑來稟報二人。
「什麼?你說什麼?有軍隊,哪裡來的軍隊?」曹仁大吃一驚,立馬站了起來。
「回稟將軍,豫州古城太守。河東隘口太守。」隨後士卒稟報一些駐守在外地的太守都帶著軍隊返回了許都。現在西面都是軍隊,許都被包圍了。
「叔父,看來我們中計了,陛下是要等這些將領返回許都才對我們動手。」呂睿一拍腦袋,現在才發覺平靜中的危機。劉協原來是等候時機。
「叔父,我們速速撤回城內,關閉城門,不然恐怕就是甕中之鱉了。」呂睿反應很快,現在被包圍了,只有堅守許都等候援軍了。
「好,就依不凡之言速速退回許都,關閉四門!」曹仁與呂睿帶著親信離開了莊園,返回了許都,關閉了許都的城門。
「沒有想到,平時不起眼的這些太守如今卻成了心腹大患!」曹仁在城內的太守府上看著戰報,發出感慨,曹操自從東征呂布之後,就改變了施政的策略,不再用強兵壓制,而是恩威並施,收攏人心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一些中立的官員與掌兵之人。
呂睿與郭嘉對視了一眼,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弊端終於爆發了。曹操以奉天子以令不臣,手握朝廷大義,是一塊很好的招牌,可以收攏人心與聚合人才,但是這最大的弊端就是效忠對象的不一。
奉天子以令不臣可以讓忠於漢室之人為曹操效力,但是同時也留下了隱患。曹操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大漢選官制度下招募的,當曹操與劉協有衝突的時候,忠於劉協的人就會反抗曹操,這些人在平時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大家都是為大漢朝廷效力。
這點與各路諸侯不同,各路諸侯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建立府邸招募人才,只是名義上是大漢之臣,實際上不聽朝廷之命。像劉備一樣,雖然號稱是大漢皇叔,但是他的手下都是南征北討招募來的,並不是通過大漢正式選官而來。
曹操當然也是知道這些人的存在的,但是為了團結,曹操只有用懷柔政策,安撫眾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之人才是雄主之策。
「軍師,你有何良策?」
「這?」聽到曹仁詢問對策,郭嘉也沒很無奈,奇謀都是用在出其不意之上,這麼多太守能齊聚許都說明他們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和緊密的聯繫,奇謀是沒有什麼用了,只有用最笨的辦法,突圍出去。
「將軍,嘉認為如今許都軍力不足,為了防禦四方,曹氏宗親的軍隊都分散各地,我們為今之計只有帶領精銳,保護大公子與曹家眾人衝出許都,前往譙縣,譙縣東臨青州,西接荊北,又是曹家興起之地,我軍可暫時退往譙縣,再從長計議。」
「軍師,難道要放棄許都?」曹仁聽後愣了一下,放棄許都對曹家的意味是什麼,曹仁比誰都清楚。許都現在是大漢的國都,放棄了許都就意味著曹氏放棄了大漢的政權,淪落為草寇了……
「將軍,若是不放棄許都,只有堅守待援了,我們可以派死士衝出去,前往青州求援,讓夏侯將軍帶兵前來,但是若是如此,我軍恐怕要放棄江東之地了。」
許都兵力不足,曹氏宗親統領的軍隊又駐守在各地,防禦各路諸侯,若是不突圍,只有固守,等待援軍了。
「軍師,曹家基業不可丟,仁決定堅守許都,等待救援,仁會派人去給元讓送信,讓元讓帶兵解許都之困。」曹仁將長劍一拔,刺入了地下,曹家的基業不能這樣毀了,曹操的基業不能這樣毀了。
「嘉明白了,嘉一定會協助將軍,為主公保其大業!」
「睿願隨叔父左右,堅守許都!」呂睿抱拳向曹仁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夜裡,許都征北將軍府上,呂睿看著月光,徹夜難眠。以前,曹氏遇到危機的時候,呂睿都沒有什麼擔心,畢竟自己熟知歷史,就算是有些許的偏差,只要趁著應對,在曹操的帶領下,也一定能渡過危機。
這一次,這一次,真的不一樣了,曹操不在,曹氏的主心骨沒有了,自己能不能渡過明日的危機還不得而知。
「夫君?」曹節拿著外套披在了呂睿的身上。
「節兒?」呂睿看著曹節憂傷的面龐,輕輕地親了曹節一下額頭。為了自己的妻子,許都一戰,一定要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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