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就是,來日你結嬰有成,執掌亂雪峰後,不得與我日月神教為敵。」沐心儀神色一正的說道。
「仙子也實在太過於高看徐某了,在下也不過是亂雪峰區區的一名築基修士,談及結丹都委實過早了些,更何況是元嬰這等遙不可及的事情。」徐暮一聽也是大驚失色,不由苦笑道。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身具五行靈命,只要機緣適當些,來日結嬰也不是什麼虛妄之事!更何況我只是要你答應我,結嬰執掌亂雪峰以後,不得與我日月神教為敵,這很難嗎?」沐心儀隨口解釋道。
徐暮面露遲疑之色,許久才幽幽的說道。
「那貴派是否也不會為難亂雪峰?如果日月神教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那在下也實在無能為力了。更何況現如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築基修士,能否在此次的六道大戰中存活下來都不一定呢?」
沐心儀柳眉一動,笑道:「既然我費盡心機的不讓亂雪峰與我們為敵,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的找你們晦氣,你放心,只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罷了!還有如果你不幸慘死塵雨國,那今日的承諾自然無效,所以這筆買賣,怎麼說都對你有利呢!」
徐暮和呂岳對視了一眼,躊躇許久才幽幽的說道:「既然如此,就多謝仙子好意了。」
說罷,抱拳一禮。
沐心儀彷彿早在意料之中似的,望著徐暮淡然一笑,然後緊接著拿出一枚黑白相間的令牌,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寶』字!
「這是我日月神教和百寶閣相互通用的令牌,有此令牌在手,如果你來日修道遇到什麼困難,盡可以找百寶閣幫忙,裡面論及神州的情報,功法,丹藥,法器等等,都是整個神州數一數二的!」
說話間,沐心儀將令牌遞於徐暮手中。
徐暮手中拿著沐心儀所贈的令牌,心中一陣系欣喜。
「百寶閣遍佈神州大地,連六道東伐這個節骨眼都敢在東部聯盟的地盤做生意,可見勢力之大,如今我有了這個令牌,自然可以想法子弄一些對突破瓶頸有利的丹藥,甚至一些頗為珍惜的神通也可以輕易到手!」
不過正當徐暮興奮不已時,沐心儀一盆涼水澆了過來。
「當然,如果你有什麼要買的東西,還需要自己出靈石的,這總不能算在我們日月神教的頭上!而且百寶閣的東西好是好,但價格還不是一般的修士就能承受得起的。」
徐暮望了眼眼前相當於頂階法器的靈茶,面部不禁一震抽搐:「這茶,白家三兄弟的家底都喝不起!」
但有令牌總是聊勝於無,徐暮沖沐心儀點頭一笑後,就遲疑道:「仙子…徐暮在大遲郡停留的日子也不短了,為了以防萬一,是不是…」
「那是自然,道友不說,心儀差點忘了。只是紅樓雖然有傳送法陣,但卻也只能幫助你們傳送到大遲郡州府的外面,後面的路,還需要你們自己走啊!」沐心儀淡然一笑道。
「如此就有勞仙子了,今日仙子之援手,徐暮必然銘感五內,來日若有機會,定當厚報!」徐暮抱拳一禮道。
「無妨,你只要記得我們的交易就好!」沐心儀起身說道。
說罷,沐心儀雙手之間白光閃現,兩手相互交叉,騰空一轉,頓時七色的光芒若隱若現。
沐心儀默念法決,兩手往前方一送,彩色光芒閃爍而出,落到附近的一枚青竹之上。
之間青竹在觸碰到光芒的剎那,碧光打起,一個眨眼間,就化作了一個碧綠色的傳送法陣。
徐暮沖沐心儀點頭示意,就帶著呂岳一個闊步,向傳送法陣走去。
片刻間,原本的房間內,只剩下沐心儀一人,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的法陣。
「砰砰砰!」一震敲門聲傳來。
「進來。」沐心儀聲音不帶任何情感的說道。
而迎面走來一人,赫然就是剛才給徐暮二人帶路的那名小廝。
「事情辦好了嗎?」沐心儀眉宇一動的問道。
「屬下已經將徐公子二人離開紅樓的消息遞給了林家,而司馬括也已經從林家打聽到了消息!」小廝在一旁恭敬的回答道。
「很好!」沐心儀讚賞一句後,見小廝面露不解之色,於是開口問道!
「你有疑惑?」
「屬下不敢。」那名小廝面色一變,驚恐的答道。
「你是好奇我為何在幫助他二人後又出賣他們!這也不是什麼難猜之事,告訴你也無妨。以徐暮的資質,論及心智和應變能力,都是在修道界頗為上乘的人選。只是他這一路下來,太過於平靜了。」沐心儀感慨道。
「恕屬下直言,屬下在昔日也曾聽過他的一些事跡,此人義莊之戰嚇退綠雲、杜德。月牙湖一役以練氣後期修為生擒築基初期修士。一元宗一戰更是拉下金丹修士同歸於盡,剛剛在紅樓又是戰敗築基中期的淮陰子。如此心智,恐怕在我們魔道三宗的年輕一輩中,也是不多見啊!」小廝猶豫後,才開口說道。
「話雖如此,可是徐暮從未實打實的與修士進行過任何一場生死之戰,他雖然智謀膽色都是上佳之選,但卻是缺乏了一種血性,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性。」沐心儀頗為瞭解徐暮,悠悠的說道。
「所以小姐就故意透露消息給林家,讓他們追殺徐公子,好激發這其中的血性?」小廝苦笑道。
「不錯,來日如果我們想拉攏亂雪峰,就必須在亂雪峰的掌權者中有與我們交好之人,而徐暮則是最好的人選!可眼下神州風雲色變,他如果想要在這亂世中存活下來,就需要鮮血與廝殺!所以如果他連林家的幾個修士都無法對付,那來日說什麼都是無用!」
「小姐高見,屬下慚愧!」
「罷了,你再去一趟百寶閣,聯繫一下他們的主事,看看有沒有關於六道內部的消息,什麼價錢,日月神教都可以接受!」
「屬下遵命。」
徐暮睜開眼睛,只感覺毒辣的日頭升得老高,自己的識海中一震的頭暈目眩,顯然剛才的傳送,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即使徐暮也是頗為的不適應。
而身旁的一人,赫然就是已經昏迷的呂岳。
徐暮勉強走了過去,探查一番後,見呂岳無事,也是鬆了一口氣。
徐暮緩了一口氣後,手中真元一閃,就順著呂岳的後背流了過去,直到半柱香後,呂岳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這是…」呂岳遲疑的問道。
「這是大遲郡外,看來沐心儀沒有騙我們,我們已經出來了!」徐暮緩緩的說道。
「也不知道這丫頭搞什麼,雲裡霧裡的,一會又是喝茶,一會又是說你結嬰以後要不與日月神教為敵,兩個門派一個北邊,一個東邊,中間隔了個東北的正道,怎麼能打起來啊?還莫名其妙的送你令牌,我看這令牌成有鬼,裡面說不定有什麼神識鎖定你呢!」呂岳緩過勁來,一拍腦門的說道。
「令牌我仔細探查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我們現如今已經在大遲郡外了,呂大哥有什麼打算嗎?」徐暮雙目一閃的問道。
呂岳知道是到了別離的時刻,心中也有一絲不捨,開口道:「既然那丫頭說了,馮老他們昨日已經到了塵雨國,那事不宜遲,你也趕緊動身!嘿嘿,你大哥我佔了你的光,喝了一口天價的靈茶,一直突破不了的瓶頸也隱隱鬆動了,說不得要趕快找個地方閉關,那就就此別過!」
徐暮聞言點了點頭,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總有這麼一天的。
想到這裡,徐暮手中赫然多出三間法器和幾瓶丹藥,開口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但大哥你一定要築基成功,等兄弟我回來啊!這是兄弟的一點意思,大哥你收下!」
呂岳知道亂雪峰都舉宗搬遷了,可見對六道之戰沒什麼太大的把握,所以再見甚至可能是數十年後了,而自己如果沒能築基,也將化為百年枯骨,一捧黃沙。
呂岳認出這幾件法器都是高階法器,是不可多得好東西,所以推辭道:「這麼好的法器,哥哥我用不上!」
「大哥以後築基,定然需要兩件趁手的法器,而且這些也是我在一元宗那些身死的修士手中拿出來的,留著也是無用,你就拿著!」
呂岳遲疑一下,就接了過來,開口道:「如此,我也不僑情的說些什麼酸化了,兄弟,就此別過!」
說罷,虎背一轉,就向一個方向走去。
徐暮佇立在原地,望著呂岳離去的背影,也是心頭酸澀,畢竟,這是他步入修道界一來,第一個朋友!
而正當徐暮和呂岳別離的時候,大遲郡的一座豪宅內,也在歇斯底里的爭吵著什麼。
「逆子,亂雪峰的築基修士也是你能得罪的?此番自己重傷不說,還連累淮陰子道友寶物受損,你…你…你真是?」大堂內,一名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開口喝道。
「爹,我怎麼知道他是亂雪峰的修士,更何況亂雪峰的人早就離開了東楚,你怕他們做什麼啊!」林家少主面露蒼白之色,口中急忙道。
「林家主,這事先少主的確不知道那修士就是亂雪峰的人,不知者不怪,更何況他也已經受了教訓,就別再怪罪他了!」淮陰子在一旁打圓場道。
「此番連累道友,林某實在有些故意不去!只是這逆子如此猖狂,來日必遭禍事,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從今日起,你給我閉門思過,修為不到築基初期,休想離開家門半步!省的給林家招惹強敵。」說罷,林家家主拂袖而去。
林家少主滿臉憤恨之色,望著身旁的幾位中年男子說道:「幾位叔叔,你們可得為小侄報仇雪恨啊!」
誰知旁邊一名中年男子道:「別說我們不能招惹亂雪峰的人,就是現在想給你報仇,也是力不從心啊。」
「什麼意思?」林家少主問道。
「就在剛才,紅樓的小廝傳信,說傷你的那兩人早已借助紅樓的法陣傳送出城了,現在縱然想追,也是來不及了。」那名林家的中年那字說道。
「我看你喲,還是吃一塹長一智,在家好好閉門思過!」說罷,一眾林家的長輩,三三兩兩的散去。
而此刻的大堂,赫然只剩下林家少主和兩名中年男子。
「三叔,五叔,你們可得幫我啊!」林家少主委屈道。
「我們留下來,自然是為了給你報仇雪恨,只是如今那小賊行蹤不明不說,就是真的找到他了,能不能敵得過又是一回事啊!」一名面露奸猾之色的中年男子考慮道。
「哼,他能幾招間擊退淮陰子未必就是什麼高手,一來淮陰子的修為雖然不錯,但法器卻是平庸之極,吃了虧也屬正常!二來淮陰子行事小心謹慎,不肯兵行險招,所以三招間被擊退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這三來對方也不過是仗著法器犀利,才將淮陰子的玉珮損傷,淮陰子未必沒有一戰之力!而何況,鄭兒不也說那小子也就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為嗎,再強難不成還能逆天?」另一名面目粗獷的大漢分析道。
「可是我們現如今根本不知道那小子的行蹤啊,這有該如何是好?」林鄭說道。
兩名中年男子遲疑之際,門外僕從進來道:「啟稟少主,司馬先生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