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望著眼前貌美異常,傾國傾城之姿的少女,心中彷彿打了五味雜瓶一般,說不出來話。
倒是呂岳好像反應過來一般:「月牙湖?暮色行宮?傾國傾城?她…她是…沐…沐…沐心儀?」
徐暮聞言慎重的點了點頭。
呂岳見徐暮承認,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雖然未曾親眼見過沐心儀,但是此女的名頭卻是如雷貫耳,時常在耳邊聽起。
昔日月牙湖一戰,聯合晨光、暮色,妄想打開東楚局面,為六道東伐減少阻力的計策可謂是極為縝密,如果不是當日他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晨光和暮色的臨陣倒戈、那此時的東楚、甚至東部外圍的局面都有可能煥然一新。
然而那一戰縱然沐心儀滿盤皆輸,但卻是毫髮無傷,在鬼修鬼若麟的護送下,更是在幾大門派的眼皮子底下安然退去,單單就是這份算無遺漏的後手,就讓東楚一眾門派徒歎奈何。
而與之相比,其真正讓人駭然的,反倒是她遠超同階的戰力,即使自傲如馮炎者,在修為一方面,也是自歎弗如。
可這樣的一個奇女子,居然在魔道事情敗露後還能留在東楚,就連徐暮也不得不說上一句『佩服』!
「紅樓在大遲郡明明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了,沐心儀能被稱為主人,顯然紅樓也是日月神教的佈局之一,只是此刻她既然敢如此招搖的讓我知道,是打定了我走不出去還是此間密地已經對她無所謂了?」徐暮心中暗道。
「怎麼不說話了,我很嚇人嗎?」沐心儀淡然一笑道。
「仙子說笑了,仙子之顏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我們看都看不夠呢,又哪裡能嚇到人呢!」徐暮略微一低頭,開口說笑道。
「嗯,不錯,死裡逃生,倒是會說話了,也不枉我特意把你請來。」沐心儀悠悠的說道。
「死裡逃生?」徐暮心中一動,但仍然不缺定的說道。
「先坐下,你在一元郡的深坑被困了如此之久,別再把你累到!」沐心儀搖手一道法決,兩個竹編的椅子頓時飛了過來。
徐暮坐在竹椅上,忐忑道:「原來仙子此番叫我前來是為了詢問一元郡深坑之謎啊!」
沐心儀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一壺靈茶,在身前倒了三杯,望著徐暮嫣然一笑。
「先嘗嘗這靈茶如何,這可是我從百寶閣特意買來的靈茶,說是喝上一口就能抵得上好幾個月的修為呢!」沐心儀答非所問的說道。
徐暮見此也只得勉強提起茶杯,一飲而盡。
只感覺一股暖流遊蕩全身,一時之間,全身真元澎湃,修為更是加了不少的樣子。
呂岳喝了一口之後,也是渾身滾燙,強自壓制住可能突破的瓶頸,半響後才勉強說道:「好茶,仙子這茶哪裡買的?改日我也買幾斤去!」
「幾斤?這一百塊中階靈石才五兩,並且除非是各道宗門的門人,否則有錢都買不到的!」沐心儀也是頗為心痛的說道。
徐暮饒是心有準備,但知道這靈茶要十塊中階靈石才能買五兩,心中也是一驚。
要知道,尋常內門弟子的身價,也不過是十多枚的中階靈石的身價,而諸如馮炎等築基期修士,混的好能有一件頂階法器使用也就頂天了,而混的不好的,即使修為到了築基大圓滿,也還在使用一些高階的法器。
一件頂階法器,其價格都要在百塊中階靈石上下,像馮炎攢了一輩子的靈石,在丹房又時常中飽私囊,這才有了一個頂階法器炎火刃,可見中階靈石所代表的財富之大。
而按照馮炎所講,一般練氣期弟子,至多也就十枚中階靈石的身家,而築基期修士,則是百多枚中階靈石左右,至於金丹期者,因為功法、宗門的不確定性,身價則難以估量。
畢竟到了金丹修為,一個國家都幾乎可以橫著走,那幹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也是理所應當的。
而那些能滅殺同階的存在,其身價更是深不可測!
可沐心儀幾杯靈茶都能有如此的高價。幾乎等同於一件頂階法器,這怎麼能讓徐暮不心驚?
徐暮此時也是感歎沐心儀的財大氣粗,開口稱讚道:「仙子不愧是日月神教的人,這喝的靈茶都是如此名貴啊!」
誰知呂岳口無遮攔道:「仙子不會管我們要茶錢?不過恕我直言啊,仙子這茶固然是好,只不過將靈石放在這茶葉上,顯然有些糟蹋了,畢竟多打打坐,茶錢就回來了!」
「你可知這神州有多少修士死於壽元不夠?這些人雖然大多數是因為瓶頸難以突破而導致壽終正寢的,但其中卻也不乏一些對修道極具感悟之人,只是苦於靈命太差,聚集靈氣的速太慢,這才含恨隕落的!」沐心儀反問道。
呂岳聞言心頭一驚,望著徐暮,心中感慨道:「可不是麼,我雖然努力修道,終有一日也會如徐暮兄弟一樣,築基有成,可終究是慢了一大截,而築基還好說,如果我能有結丹的那一天,因為壽元不夠而連築基丹圓滿的境界都沒修到,那才會抱憾終身!」
徐暮見呂岳心生感慨,怕他想歪了,所以立馬轉移話題道:「仙子是說這茶在百寶閣買的?百寶閣不是遠在神州西南之地嗎?」
「既然是叫百寶閣,自然開門做生意的,又怎麼會偏居一隅之地,神州各處都有他們的分號的,而你所說的,也不過是他們的總部罷了!」沐心儀耐心解釋道。
「如此,倒是徐某孤陋寡聞了,只是現如今六道東伐,百寶閣身為靈道五大門派之一,想必在東部聯盟的境地也不會開門做生意了!」徐暮隨口一問道。
「誰說六道東伐的門派裡面有百寶閣了?他們此番並不在六道之列的,所以與東部聯盟的關係是不冷不熱,而且生意是照做的!例如你們亂雪峰到達塵雨國的消息,就是我向他們買來的!」沐心儀在旁喝著靈茶,開口說道。
徐暮聞言心頭一震,剛想說話,卻被沐心儀又說出的一句話震驚不已。
「再說我們日月神教也不在六道東伐之列,我憑什麼不能呆在你們東楚?」
「六道東伐,不是號稱六道齊至嗎?」呂岳在旁好奇的問道。
「齊至?別的不說,帝王道五大帝王,此番貌似只有中原中央極帝宇文夙一家?放心,雖然我們不是朋友,但好歹也不算敵人,此番叫你們前來,也是對你們有百利而無一害!」沐心儀示好的說道。
「不知仙子叫我們前來可是為了一元郡深坑之謎?」徐暮轉念一想道。
「社稷神器雖然了得,但我們日月神教對那東西卻還沒有什麼興趣。不過說起一元郡的深坑,你能活著出來我倒是很好奇啊!」沐心儀笑道。
「此番波折,徐暮也無法一言道盡,只是不知仙子如何知曉徐暮已經來到的大遲郡呢?別且還能遣人認出徐某?」徐暮大膽的問道。
「亂雪峰不到二十歲築基的有幾個?現在還沒有跟隨大隊人馬前往塵雨國的有幾個?能拿出捆人的繩索法器的又有幾個?而且無巧不巧,昔日在月牙湖,我還見你用過那紅色的繩索,所以略微一思量,就猜出來了!」沐心儀毫不避諱的說道。
徐暮聞言一驚,略微遲疑道:「所以…」
「所以你在大遲郡鬧出的動靜,很有可能已經驚動了五大家族!畢竟當日你與皇族的金丹修士同歸於盡時,有不少修士在場的!而林家一旦懷疑起你的繩索法器,自然會知道你就是當日那名隕落的亂雪峰修士,到時候你可就出名了。」
「而林家少主據我所知,也是瑕疵必報之人。亂雪峰雖然有名頭,但人去樓空,遠水解不了近火,就如同你們敢對魔道三宗的人出手一樣,沒有亂雪峰庇護的你,也很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沐心儀悠然的說道。
呂岳聞言冷靜道:「那也未必,五大家族遠在帝州,趕來東楚也不是幾個時辰就能完成的事情,更何況消息傳到那裡也需要一些時日,有這個時間,足夠我們跑路了!」
「是啊,畢竟大遲郡天高皇帝遠,五大家族縱然眼線遍佈東楚,但也未必能知道此間的事情,並且及時趕來!可是林家在大遲郡也是號稱一霸,你們得罪了他們的少主,就不怕林家的人找你們麻煩?」
「而且,我猜現在的紅樓四周必然全是林家修士的眼線,雖然林家的家主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為了他兒子得罪亂雪峰,但是他的幾個兄弟可是霸道慣了,難保不會給你找些麻煩,讓你難堪的!」沐心儀說道。
「仙子說來說去,都是肯定徐某此行必有禍事,而仙子又曾言明對徐某百利而無一害,可見是有意幫徐某一把,不知仙子的條件是什麼,不妨直說!」徐暮沉思片刻後,緩緩的說道。
「哈哈,痛快,我且問你,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修為,可是服從了什麼丹藥的緣故?」沐心儀面容一肅的問道。
「除了尋常的練氣丹藥服過幾枚外,一身修為都是打坐而來!」徐暮不清楚沐心儀問這個做什麼,但卻仍然如實的回答。
「昔日我從綠雲和杜德那裡得知,你靈命非凡,修行速頗快。現在我要你親口回答我,你的靈命屬性是什麼?」
「五行靈命!」徐暮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果真是五行靈命,如果是這種靈命的話,來日結嬰想來也不是什麼問題了!」沐心儀喃喃的自語道。
隨後沐心儀神色一正,沖徐暮說道。
「我的條件就是,來日你結嬰有成,執掌亂雪峰後,不得與我日月神教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