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等人見漫天的荊棘向自己席捲而來,心中也是大驚失色。
要知道,眾人早在先前就已經領教了荊棘的厲害,別說王爺、徐夫人等修士團隊的人多勢眾對其都是無可奈何,就連堪堪如白袍老者、王公公這等金丹期的修士不是也隨大眾一起繞道來到這洞穴的嗎!
所以當荊棘席捲而來的時候,眾修士都不敢大意,紛紛拿起自家的看家法器,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各個洞穴奔馳而去。
畢竟先前荊棘遍佈的水火不侵已經讓眾人吃盡了苦頭,那種頂階法器都奈何不得的恐怖防禦,加之先前洞中連死三人的詭異氣氛,讓這些修士絲毫提不起反抗的心思,紛紛逃命去了。
只有白袍老者、王公公和一眾的各路勢力,仍然頑強的抵抗著,種種鋪天蓋地的法器、靈符向荊棘不甘示弱的攻去,但卻彷彿無效一般,難以傷及分毫。
直到幾個呼吸之後,連白袍老者以金丹期的強橫修為,祭起亂雪峰的傳承秘術後仍然無功而返後,這些抵抗的各路精銳修士才極其不甘心的腳踩著法器,往同一個洞穴疾馳奔走而去。
但別看這些修士平日裡殺人不眨眼,張揚跋扈慣了,可逃起命來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迅速,即使比之白袍老者和王公公,也相差不遠的樣子。
畢竟以荊棘刀槍不入的特性來看,只要眾人被荊棘困住,那拉回青銅圓柱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一想到杜德築基大圓滿的修為都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眾修士都是但顫心驚,更是不遺餘力的向前奔走,極為迅速。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無數的荊棘彷彿沉默了萬年之久一般,不斷的向外伸延著彷彿蛇形一樣的觸爪,從洞內的正中心,青銅圓柱處向外無限的延伸著。
所以更多的荊棘穿過了青銅圓柱所在洞穴的上空牆壁,透過青銅圓柱的白色孔洞,彷彿汲取什麼一樣。而正是因為如此,原本的洞穴早已經塌陷,隨著時間的流轉,更多的荊棘向外延伸,讓洞穴的各處顯得極為混亂。
如果在場修士不能馬上撤走,那即使不被荊棘纏住,也會被塌陷的洞穴活埋而死。
而正當那些留在洞穴內的修士逃亡奔走時,因為現行一步的徐暮幾人,也恰恰剛要走出綿延無盡的洞穴。
徐暮回身望去,只感覺仍然心有餘悸一般。
其實這倒不是他們也如其他人一樣遇到了從青銅圓柱處散發而出的荊棘,只是他們選擇的路段卻實在倒霉,一來這個路段比之他們先前行走的路段要長上些許,而來這個路段的洞穴也是有些狹窄,再加上一路上塌方的沙石,可謂是極凶險。
甚至有幾次,塌方的地方沙石遍佈,更是堵住了徐暮幾人去路,但也好在眾人修為都是高超,聯手合力下也勉強打破了阻路的巨石,再加上文進的青竹碧影杖一路上護持住眾人,這才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這片『死亡洞穴』。
可饒是如此,此刻走出洞穴的徐暮幾人,也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五大家族和那群散修到底在咱們走後做了什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粗獷大漢長舒一口氣,之後想起來剛才的凶險,忍不住的抱怨。
「嘿嘿,管他五大家族做什麼,反正咱們已經穿過了洞穴,一會只要一直向上就能離開深坑,管他們做什麼!」紅衣衛老者這才有功夫拿出煙斗,大為暢快的吸了一口煙。
徐暮卻沒有這二人的閒心,反而擔憂道:「我們比之五大家族的人要早離開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所以這一路上還算是有驚無險,而他們在我們的後面,動靜又是從後面穿出來的,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誰知道了,不過料想五大家族的那些人修為都是不差,再加上人多勢眾,應該不會被困在下面,可是要我猜測,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來底下也不會消停,他們縱然能逃出洞穴,但不死也要脫層皮!」粗獷大漢難得一次頗有見解的分析。
誰知文進卻搖頭到:「別管那麼多了,調息一下真元,一會離開洞穴後,前方還有不少的荊棘阻路,穿過荊棘我們才能上岸,不要大意。」
眾人聞言都是一凜,紛紛點頭。
於是幾個呼吸間,眾人稍加平復剛才逃命時週身滾動的真元,在青竹碧影杖碧綠色的幻影支撐下,眾人又向前方飛奔而去。
只見要離開洞口的剎那間,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無數的荊棘彷彿活了一般,在深坑之處翻然亂舞,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將這個洞穴照的仿如白晝一般,而因為荊棘的亂舞,讓徐暮幾人只能隱隱約約的看清的上方的藍天。
「怪了,這裡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那些原本的荊棘怎麼變得這麼細了呢?」粗獷大漢觀察道。
「我也不知道,想來洞內的異變肯定與它們有關。」徐暮回答道。
「文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粗獷大漢扭頭問向文進。
「先前只要我們下得深處,這些荊棘就會主動攻擊我們,那現在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定會有性命之憂!」文進肯定道。
「那我們現在幹什麼,坐在這裡乾等著啊!」粗獷大漢不滿道。
「現在我們體內真元耗損頗大,莫不如調息一會,等待五大家族上來!雖然我們比他們早走小半個時辰,但一來那段時間裡我們並沒有全力趕路,二來則是我們走的洞穴頗為繞遠,耽誤不少時間。三來五大家族人多勢眾,合力聯手之下應該無礙,所以我們莫不如在這裡調息,等待良機。」
說罷,便閉目調息真元,不理眾人。
徐暮見此,也是默然一笑,和文進一般,坐下來盤膝調節真元。
粗獷大漢和幾位文家修士對望一眼後,也紛紛無奈一笑,如兩人一般打坐調息。
直到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只見文進暮然的睜開雙眼,低喝道:「來了。」
粗獷大漢聞言心頭一驚:「哪呢?」
可不等他說完,就見遠方的洞穴,數百丈外的一處地方,五大家族和北楚伊林宗的修士、以及散修一脈的不少高手紛紛駐足於一個頗大的洞穴處,而不遠處的幾處洞穴,也開始有著三三兩兩的修士在洞穴處觀望。
徐暮聞聲望去,環視四周的洞穴,只感覺此時的在場修士,赫然已經不足二百人,比之先前在洞穴之時,少了近半修士的樣子。
但這其中不斷縮減的卻仍是以散修為主,即使五大家族此番也已經損失了十餘名的築基修士,但與散修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
徐暮謂然一歎時,只見一名築基修士不知是剛才被洞穴的荊棘嚇傻了還是怎的,衝出洞穴後頭也不回的扶搖直上,向荊棘處奔去。
但荊棘彷彿有靈感一般,無數的荊棘紛紛仿若毒蛇一般,向那名修士纏繞而去。
幾乎只是一個呼吸之間,就見那名修士被荊棘纏繞住的剎那,只一個掙扎,就被荊棘迅速的往下扯去,墮入深淵之中不見蹤影。
這一幕,讓本想憑借實力硬闖的修士的腳步戛然而止,心有餘悸。
粗獷大漢更是拍拍胸脯,後怕道:「還好文老大有先見之明,否則剛才我們硬闖之下,恐怕會和剛才的修士一樣的下場!」
文進淡漠一笑,卻是不言不語。
而徐暮觀望著眼前的情景,也是陷入深思之中。
「這下好了,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咱們這些五大家族的人今日恐怕要沉屍與此了!」祝彪望著那名修士的下場,臉色一白道。
而其身旁,赫然是五大家族等一眾修士,這些精銳修士,雖然實力雄厚,人多勢眾,但在狹小的洞穴之中,前後無法照應,各路勢力又是各有心思,所以即使『患難與共』,也是時刻提防,反而束手束腳一般。
所以此刻的眾修士都是灰頭土臉,極為狼狽。
徐夫人面色此刻也是沒有了往日的淡定,面露焦急之色的望向王公公道:「前輩可有良策?」
王公公沒有理會徐夫人,卻轉頭看向一旁的白袍老者道:「道友以為呢?」
白袍老者環視了一眼這些東楚的精銳,謂然一歎道:「各安天命!」
眾人聞言都是不解,只聽王公公冷喝道:「為今之計,只有大傢伙一起衝出荊棘,到時候荊棘自然無法顧及在場所有的修士,所以自然有逃命的機會。」
有修士聞言缺缺的問道:「那被纏住的話呢?」
王公公冷笑一聲:「自然是他福薄,不能享受著美好的世界!要不怎麼說是各安天命呢?沒被攔住的人自然是福氣,可如果被攔住也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夠,怪不得他人!」
此言一出,眾修士都是頗為贊同,逃命的時候自然是顧不得那麼多,自己都未必能活命,又哪裡有功夫管他人的閒事?
綠雲望著這些東楚精銳,知道現在雖然是平和一片,但一會只要是到達荊棘處,就會各起心思,甚至有不少修士會出賣同伴,為求苟活,這在昔年的魔道,他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白袍老者道:「事不宜遲,你們先調息一會,半盞茶後,我們就往外衝!」卻是需要這些修士吸引荊棘的注意,否則他連這點功夫都可以省了。
只見半盞茶後,一處較大的洞穴內,轟然衝出近百的修士,向荊棘處不要命的衝了過去!
而在遠方的修士見此,也是紛紛飛出身影,想要隨眾一起趁亂逃命。
文進也彷彿早有預料一般,一聲低喝:「走!」
說罷,便和徐暮、文家修士一起往荊棘處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