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突然飛旋起十餘道的人影,讓在場之人望著不禁色變!
這些修士每個人都身穿血紅色的緊身衣,頭帶寇帽,衣著簡潔,全身上下紅衣緊裹,除了露出的臉龐有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外,便只剩下腰間的一枚金黃色的玉珮顯露在外!
在場之人都是修為頗高之輩,自然也不會到眼花的地步,雖然距離數十丈,但仍然將這些人的衣著打扮瞧了個一清二楚!
眾人見這紅色的緊身衣倒沒什麼稀奇的,反倒是看到那十餘名的男子所持的腰間玉珮時,不禁的勃然色變!
因為那金黃色的玉珮黃色光澤熠熠,不僅是一塊上好的『金田玉』所做,其內竟然還隱隱的有禁制靈力的波動!而外觀更是有著一條五爪金龍雕刻在上面,更顯得生動靈活!
徐暮自然也瞧清了這些突如其來的修士的面容,但卻不識得對面人的來歷!
剛想問身旁的沈括男,卻聽見淡言低聲輕咦道:「皇族修士?」
可不等徐暮驚訝,就聽有人驚聲尖叫道:「『紅衣緊扣,黃玉隨身』!你們是什麼人?」
只見對面眾人中走出一名面目冷峻的中年男子,回望了眾人一眼,當看到亂雪峰徐暮五人時,一絲驚訝從眼中一閃即使,然後就將目光停留在了那群外域修士身上!
那外域為首修士見那名中年男子瞧向自己,低聲哼道:「既然識得紅衣黃玉,就應該知道對方來歷了吧!我外域修士雖然避居荒野不毛之地,但也聽說過東楚三州十二郡的大名,今日得緣一見中部帝州的修士,實感名不虛傳!」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默然不語!
趙琳兒見此疑聲道:「這外域修士明明誇讚這些皇族修士啊,他們卻為何冷笑?皇族之人不是最看重禮尚往來的禮節嗎?」
徐暮雙目凝視著天上的皇族修士,開口解釋道:「因為這外域修士沒安好心,話裡話外又是含沙射影,另有所指,所以這些皇族修士也不會給這些外域修士好臉色!」
廖青也開口道:「豈止這些,我看這些皇族修士也知曉對面外域修士的來頭,而且多半是有些梁子,所以也不屑回話!」
趙琳兒好奇心大起,追問道:「我感覺那外域的修士話很正常啊,還有,這些外域修士什麼來頭啊!」
沈括男聞言一笑道:「這外域修士說話雖然看似奉承,但卻是話裡藏針,居心叵測!」
「他先是指出東楚的三州十二郡如何盛名,然後才開口,卻只提帝州修士,卻是將其餘的修士拋在外面,其挑撥之意不言而喻!」
「而且對方來歷既然是東楚皇族修士,那就代表著東楚帝王,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外域修士口稱這些人為『帝州』修士,而閉口不談東楚帝王統治,這些皇族修士又怎麼會給他好臉色?」
果不其然,在場之人不少人老成精,又哪裡聽不出這其中的弦外之音,於是紛紛開口喝道:「對面的,用不著你們在那挑撥離間,即使我們要和皇族的人爭奪這半月草,也要先滅了你們!亂不到你們外域的修士來撿便宜!」
外域為首修士聞言本極為不屑,但轉身想起慘死的同門,臉色又不覺的變得極為的難看!
那為首修士見此淡漠一笑,竟然語出驚人道:「幾位想必是北楚伊林宗的人吧!念在同為東部聯盟修士的份上,我們今天不難為你們,你們走吧!」
眾人聞言都不自覺的有些奇怪,似乎從未聽過北楚伊林宗的名頭!
但到底有人見識廣博,在場之人竟有兩人聞言驚呼道:「你們是北楚的修士!」
說罷,祭出法器,死死的盯著這些外域修士,彷彿有血海深仇一般!
見這兩名修士的神色,眾人都極為的不解!又聽到對方是北楚的修士,都隱隱的感覺對方和東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徐暮見此更是疑惑的望向沈括男,在場之人如果論雜學和學識淵博,就定當推沈括男無疑!
沈括男見眾人望向自己,不自覺的深吸口氣道:「連我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北楚的修士!」
趙琳兒疑問道:「沈師兄,北楚難道也是一個國家嗎,聽名字,似乎與我們東楚頗有淵源呢!」
沈括男慎重的點了點頭,解釋道:「何止頗有淵源這麼簡單,北楚和我們,甚至可說是不死不休的『孽緣』呢!」
「傳說東楚在數萬年前,並沒有東楚這個國家,而是一個異常龐大的國家,其國號為『楚』。楚國當年的領土是現如今的東楚十倍不止,是名符其實的東部大國!可惜卻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突然就莫名其妙的衰敗了,而原先的領土,則被當初楚國的四個名門望族所分割了,而這些家族得到領土後,紛紛成立了自己的國家!」
「這便是我們東楚國的前身了!」
徐暮問道:「所以北楚也與我們一樣是從楚國分離出的國家?」
沈括男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但這些人都期盼楚國原先的繁榮與強大,紛紛自立正統,希望由此吸納力量,重新登回楚國巔峰時的壯大,於是就形成了四家分楚的局面!」
「但各家都自詡為正統,誰都不讓誰,利益糾葛,又都想打著楚國的旗號,所以便以地理位置命名,分別為東楚,南楚,西楚,北楚四國!」
趙琳兒疑惑道:「聽師兄這麼說,四家分楚已經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了,又有什麼仇怨幾萬年都解不開呢?」
沈括男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從一本古書上得知楚國紛亂的,可經過這麼多年,好像昔日的南楚和西楚都已經敗亡消失了,所以現如今只剩下了東楚和北楚!」
「所以兩方也可以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兩個國家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年,國家如此,其內宗門自然也不消停,這數萬年來,不知有多少門派,家族的修士死於對防之手!」
趙琳兒不解道:「可數萬年過去了,他們明顯已經無法再鑄昔日楚國的鼎盛了,又何必鬥個你死我活呢?依我看,這其中的文章可不小呢!」
廖青聞言也是點頭道:「可惜那種層次的爭鬥和數萬年的隱秘也不是我們可以知曉與參與的,只是這些外域修士明顯也是趕往塵雨國的,此番經過東楚一元宗,不知是無意之失還是有意為之?」
彷彿是聽到了廖青的話語一般,那名北楚伊林宗的修士沖東楚皇族的為首修士笑道:「既然同為東部聯盟修士,這東部外圍自然就是一家,又何必強行趕人離去呢,這可不是東楚的待客之道!」
皇族修士聞言冷笑道:「此番念在同仇敵愾,一同對付六道的份上,不想多惹事端才放你們離去的,而你們雖非北楚的皇室中人,但也是北楚的宗門修士,放在平時,你們還能安然離去嗎?」
徐暮略微的一點頭,這話說的不錯,雖然東楚內部是宗門勢力的勾心鬥角,但關起門來就都是自家的事情了,可一旦有外域之人趁火打劫,那就是國與國的爭鬥!
畢竟每位修士雖然投身宗門,但也是地地道道的本土修士,對故土有著難以割捨的依戀,雖然會與本國的掌權皇族有著矛盾,但要知道,皇族和國家沒有絲毫的可比性,畢竟,皇族也只不過是以國家的名頭控制一些凡間的土地罷了!
所以即使亂雪峰和東楚王室多麼的不合,都會在認為必要的時刻聯合起來,一同抵禦外敵,往大了說,就像因為六道的來襲而組成的東部聯盟一樣,因為層次級別的對峙而聯合起來!
忘記一時的私怨,同仇敵愾!
那北楚修士聞言開口笑道:「不要說得這麼大義凜然,東部聯盟有令,所有參戰的宗門、國家在大戰之時都禁制私鬥的,而攻守同盟也說得很清楚,大戰之時共同進退,你們如果殺了我們,雖然不會真的面臨聯盟的討伐,但在塵雨國那邊也會有不小的麻煩的!」
皇族修士竟然毫不避諱的承認道:「你說的沒錯!」
徐暮和淡言聞言對視一眼,紛紛感到不對勁!
先前那名北楚修士自爆,可以完全說是咎由自取,誰讓你搶別人東西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死了也是活該,畢竟哪個宗門也不能為了一張白紙就明令禁止私鬥!
因為如果哪個修士哪天修煉糊塗了去偷元嬰老怪的東西,那難道就因為聯盟的條約讓元嬰老怪忍著不動嗎?那明顯是不可能的,所以聯盟的條約,也只局限在不惹事的情況下!
可現在對方已經退出戰團,那東楚皇族的人也沒有辦法找茬動手,所以只能放對方離去!
可怪就怪在這裡,既然東楚皇族已經和魔道的人勾結,自然會為了六道的勝利而做出努力,應該盡力把東楚的水攪渾才對啊,即使不能殺了對方,也會盡力的刁難羞辱一下,讓東楚、北楚的修士結怨,又怎麼會為了『大局著想』而安然放對方離去呢?
北楚的為首修士並不知情魔道的緣由,所以只當對方擠兌自己放棄半月草,但又見這裡各派之人嘈雜,於是心生一計,笑道:「閣下既然冠冕堂皇的趕我們離去,卻是為了獨吞這月牙草嗎?」
眾人聞言大驚,已對方十餘名修士的陣容,在此地自然是極為強大的勢力,加之此地不遠就是中部帝州,如果真的想要獨佔這月牙草,眾人也還真的不敢說些什麼!
皇族修士好像早有所料一般,語出驚人道:「我皇族修士雖然修為不濟,但也只客隨主便,先來後到的道理!自然也不會圖謀這半月草!」
「眾所周知,一元宗是六道分支,卻被趕出了東楚,這其中緣由我想大家也心知肚明,就不必我解釋了吧!這半月草是一元宗之物,而又是亂雪峰迫使一元宗遁走他鄉,所以這半月草,自然是歸亂雪峰所有!」
說罷,大有深意的望向一臉震驚的徐暮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