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見周圍之人都紛紛倒下,來不及叫喊,直覺得困意襲來,便無知覺的倒下了。
身後馮炎卻少了平時的放縱,與於化白站在一起,極為恭敬的看著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玉簡,沖兩人吩咐道:「老祖傳訊,命你二人將這幾名弟子在祖師洞內的記憶消除,並且將祖師洞中發生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不得宣揚出去。」
於化白聞言慎重的點了點頭,心中雖然不解,但卻也不敢多問。
馮炎卻是大膽問道:「敢問師叔為何要這樣做?」
於化白暗罵了一句大腦缺弦,喝道:「老祖如此做必有深意,哪是你能揣測的?」
中年男子卻彷彿不願多提一般,也不責問,只是沖二人吩咐道:「早些下去吧,這些人能在祖師洞內有機緣臨身,想必來日修為不可限量,你們好生教導。」
二人聞言一諾,向中年男子一躬身,便捲起眾人去了。
中年男子望向遠處消散的天幕,怔怔的道:「天變了。」
然後一道飛虹掠過,就往亂雪峰五層奔去。
徐暮怔怔的醒來,望向上方的天花板,直想不起來在祖師洞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口渴異常,試著喊了兩聲,便聽見一聲粗狂的聲音傳來,卻是那名刀疤大漢。
徐暮怔了怔,望向刀疤大漢,實不知這是哪裡,於是開口問道:「這是哪?」
刀疤大漢咧嘴道:「是老傢伙的藥園閣樓。」
徐暮不明刀疤大漢口中的『老傢伙』是誰,剛想再問,就聽見一聲暴喝傳來:「臭小子,討打。」
徐暮這才知道老傢伙便是馮炎,心中實在奇怪為何兩人會在一起,卻不知原來二人本來品性就極為相投,再加上都嗜酒如命,又都是單一的火靈命,所以老的看小的順眼,小的看老的也不錯,一來二去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師徒,這就住在了一起。
而徐暮本是內門弟子,應該住在亂雪峰的第三層,可是亂雪峰卻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剛入門的內門弟子有機會跟在亂雪峰築基期弟子的身旁三年修道,所以徐暮便自然而然的跟在馮炎身旁,一來也可以指點修行,而來也是照顧徐暮,以防萬一。
徐暮醒來後便問馮炎那日在亂雪峰的祖師洞內發生了什麼,誰知馮炎和於化白早已想好了說辭,只是說徐暮得祖師相恩賜,是亂雪峰的後起之秀云云,自然而然的獲得些傳承,但身體過弱,吸收不了才會暈倒,等到日後修為精深了,自然相得益彰。
徐暮甦醒後頭腦昏沉,又見自己身體無事,也察覺不出什麼問題,所以也是半信半疑的聽完了馮炎半真半假的話語,也不思考,只躺在床上。
「呂岳,這沒你事了,出去把外面的靈藥澆了。」馮炎沖刀疤大漢吩咐道。
直到這時,徐暮才曉得這刀疤大漢的本名叫呂岳。
呂岳聞言怒道:「老子來這是學道的,不是來給你當苦力的。」
馮炎望著呂岳道:「就你這毛脾氣也能修道?快滾出去澆藥。」說罷,手中拳頭摁了摁,似是在警告一般。
呂岳似是在馮炎這吃了不少苦頭,見狀雖然有些害怕,但仍嘟囔道:「多活了幾年老不起嗎?等老子練好本事好好教訓你,到時候可別說老子欺師滅祖。」語氣雖強,人卻已經向外走去。
馮炎見呂岳出去笑了笑,自語道:「這小子。」
徐暮見馮炎這對怪師徒也是哭笑不得,只得開口問道:「我睡了幾天了?」
馮炎淡淡道:「兩天。」
徐暮心想兩天實在夠長了。但他卻不知道此時畢晴幾人仍舊昏迷不醒,這倒不是那中年男子對誰下了重手,只是徐暮昏迷之時馮炎多次『折磨』呂岳,呂岳雖然凡間功夫了得,但哪能經得起修道者的手段,一來二去之下,雖然仍沒有服輸,但慘叫聲卻為了徐暮的醒來立下了汗馬功勞。
徐暮望向馮炎,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突然間馮炎將一枚玉簡扔給自己,也是一驚。
馮炎沖徐暮道:「這是修道的玉簡,裡面大致講了個大概,你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徐暮點了點頭,馮炎見徐暮剛醒,也不想過多的打擾,只是四下看了一下,見沒什麼大礙,便出去了。
徐暮怔怔的望著玉簡,只感覺那玉簡觸手生涼,只有拇指般大小,這用法他聽趙琳兒提起過,只要貼著額頭,將心念往裡面送入即可,所以也沒多想些什麼,將玉簡往額頭一貼,便感覺出裡面的神奇。
徐暮只感覺在這玉簡之中,無數書籍映入腦海,但卻都是關於修道之事的,他仔細看去,才大致明白了修道之事。
原來修道共分為八層,分別為,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其中從練氣到合體共分為上,中,下,大圓滿四層小境界,而修為大乘者便可羽化飛昇,享受無邊無際的壽元。
而這玉簡內就有關於修煉練氣期的法決,在這裡卻有必有提上一嘴。
原來天道縱橫之時,人間關於練氣的法決只有吸收天地五行靈氣的方法,但隨著天道的失德,無數修道者又以無上的神通智慧開創出有別於先天大道的後天大道,便是今日的正魔佛鬼妖靈等諸多大道。
而這些後天修行的道派以獨有的法決將天地靈氣的吸收之法與本門的神通相互結合,久而久之,靈氣的吸收方法也不在局限於單一的五行靈氣,而被這些人在吸入體內之時由特定的功法進行了轉化,更加的適合修行所修大道的功法。例如魔道吸收的靈氣便稱之為魔氣。
這些人改變了靈氣的吸收方式的同時,隨著天道的勢微,諸多大道在凡界的掌控日益增長,而本道在神界的影響力的遞增,無形中牽制住了天道,終於讓這些修道者敢在凡間界動手,開始剪除天道在凡界的宗門。
而在凡界的修道者本應在化神之後就被天道的五行靈氣所掌控,順之,則生,逆之,則亡。而順從天道者,只要日益積累自身的真元,就能達到大乘的境界,而天道開出的好處便是,飛昇仙界沒有天劫的存在。
天道給予修道者五行靈氣,也可以讓修道者從此失去對五行靈氣的感應,所以修道者對此即敬且怕。
直到徐暮所處的這個凡間界在數萬年前也終於出現了爭端,那一戰,整個附庸天道的勢力與各道聯盟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廝殺,持續了整整數百年之久,到最後卻仍以天道勢力的失敗而告終。
但就在這時,仙界的眾道高手劈開了此凡界的壁壘,使所有修道者在到達化神大圓滿的修為時就可以飛昇,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雖然贏得了在凡界的主導權,但天道的天劫仍可以劈死他們,所以只有讓這些人提早飛昇,來到屬於他們的仙界勢力,才能得到庇護,就如仙界本土居民修煉一樣,即使日後仙劫再臨,有仙人的手段對抗凡間的天劫,想死都難。
而那些依靠天道生存的宗門,在沒有了大乘天劫的威脅後,紛紛改投別的道門,希望可以借助這些道門的大道而化神,這樣便不用在附庸天道了。因為化神之時需要悟道,道分兩種,一種是先天天道所掌的自然之力,一種是後天演變的大道。
而這些人飛昇之時也可以去所在道門執掌的仙界,在那裡,大道同一,沒有分別。所有人修得道都是一樣的,因為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
但這卻需要條件,你能飛昇為其他大道利用的條件,所以化神之下,沒有選擇的餘地。
而亂雪峰卻正是當年的背棄天道的宗門之一,只是數萬年之後,沒落了,已沒有了化神的高手,所以修行之法,還是延續數萬年的基本功法,修煉五行之氣。
但事實上,不光光是亂雪峰如此,只要是曾經修行天道的五行靈氣的宗門,沒有一家可以獲得它派的傳承,除非你化神,因為實力弱的宗門,沒有被這些後天大道容納的資格,更不會有功法流露出。
所以徐暮眼前的功法還是以五行靈力為基本的吐納之術,這便是練氣。
練氣,顧名思義,就是修煉氣體。需知凡人初生之時,都是需要人體的呼吸而進行存活的,而呼吸便是引氣,便是人最初與天地相連的首要媒介。
練氣期其實便是對五行靈氣的積累,以自身的身體為容器,吸納天地之間的靈氣,經過不斷的汲取和積累,人的身體也會間接受到改造,而御劍飛行,使用靈符,都離不開靈氣的使用,那邊是自身體內靈氣的用武之地,所以引氣,練氣,方能用氣。
徐暮一邊照著玉簡所說的方法吸收靈氣,一邊極力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只感覺五行之中的一絲絲的靈氣流入體內,慢慢的浸透著五臟六腑,甚至肌肉之中,只片刻之間,只感覺自己精神煥發,似乎有著無窮的活力。
馮炎在窗戶外看著徐暮,心中驚道:「好傢伙,盞茶的功夫就學會了引氣,並且就能初識靈氣的好處了,可比我們家的笨小子強多了。」
說著,看向在一旁悉心照顧靈藥,一邊詛咒馮炎『老不死』的呂岳。
徐暮將體內靈氣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後,雖然感覺精深煥發,但睡了多日,腳不免有些酸麻,於是穿上鞋子想出外走走。
只感覺外面雖然冰天雪地,但馮炎的閣樓卻是委實厲害,一棟三層的閣樓,四周滿是些靈藥珍果,一個偌大的結界護持住樓房,雖然外面仍舊冰天雪地,裡面卻是溫暖如春,直讓徐暮感到神奇。
徐暮望向天空,見偶爾穿梭的飛劍,心中感慨,自己何時能如這些人一樣遨遊天地,但他卻不知道,他學會此術後更多的時候是亡命天涯,卻少有能真正遨遊九天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