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是一個很大地方,如同另外一個世界的停車場一般,不斷的有人牽著馬匹出入其中,群馬的嘶鳴聲,壓過了眾人的熱鬧喧嘩,一個個馬棚分割開來,如同圍棋的棋盤,給到人一種數不盡的感覺,每一個馬棚中,有十匹左右的駿馬。
大體的猜測,這馬場有不下千餘匹駿馬。
葉山輾轉的走過幾條馬棚之間的通道,人流驟然的減少,人們的喧嘩聲愈發的渺小,周圍兩邊都是一頭頭的駿馬,相應的,駿馬的嘶鳴聲稱為了主要的格調。
然而,就在這一個時候,葉山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一絲危險的味道,他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
葉山步伐不變,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發生變化,但是卻暗暗的戒備起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空中瀰漫的殺意越來越盛,好像根本沒有掩飾一般,就算是普通的武者,也能夠輕易的察覺到,那蕭殺的氛圍。
在同時,兩邊馬棚中的駿馬,好像也察覺到那蕭殺的氛圍,頓時不安的開始嘶鳴起來。
本來還想著,出其不意的葉山,此時也不得不停了下來,一位馬伕打扮的人出現在葉山的面前,把他的道路給擋住了,加上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這人的身份再明顯不過了。
「殺手?」葉山開口問道。
「不錯!」這馬伕的臉龐十分的普通,丟在人群中也不會掀起一朵浪花的那一種,聲音也很普通。
不過!葉山葉山仔細的關注之下,他還是注意到,這人的臉型骨架有些特別,是一種非常平凡普通的特別,是易容的上好胚胎,只要稍微的添加一些東西,就能夠變成另外的一幅臉龐。
「殺手不是潛藏在暗中的蛇蠍麼?怎麼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這人一身馬伕打扮,為的是隱藏,而此時他卻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這顯然是有些矛盾,葉山頗為不解的問道。
「是僱主要求!他說:他要借用你的身體,為那人送去一封書信,這樣夠派頭,而你始終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這位馬伕殺手,開口道。
或許是感受到葉山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這位馬伕殺手解釋道「這一身裝扮,職業的慣性,不這樣穿,我不安心。」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葉山愣住了,心想:林乘麟你還真的夠騷的,竟然玩這些手段,不過你的信已經被我撕了。
顯然,這位馬伕殺手也預料到,他這一句話會讓葉山有一剎那的失神,而就在這一剎那間,這位馬伕驟然一聲大喝,已經化為一道殘影,像葉山飆射而來。
這一種劣質的偷襲,顯然不會對葉山構成威脅,然而在這一刻,他的背脊驟然冒出了一片的冷汗,一種極危險的氣機,在他心底毫無徵兆的湧現。
原本要應付這位馬伕殺手的姿態動作,硬生生被葉山給強行扭曲,在這麼一剎那,葉山的眼角捕捉到一道妖異的紫色微光,從他的身邊穿過。
「還有另外一位殺手!」在這一刻,葉山心中有了判斷。
妖異紫色微光劃過的那一瞬間,正面衝向葉山的馬伕殺手,臉色也微微的一變,令得他變色的原因,是因為葉山躲過了這一記殺招,幾乎沒有做任何的絲毫,向前飆射的身形驟然一變,竟然想遁走。
一擊不中,遁走千里,這位馬伕殺手異常嚴格的遵守著,殺手保命的第一準則。
然而,葉山是一個果決的人,在避開那妖異紫色微光的同時,身形驟然一個加速,瞬間貼近這位馬伕殺手。
下一刻,葉山以身體各個部位為武器,對這位殺手一陣暴雨連擊。
在貼身的狀態之下,這位馬伕殺手根本就不是葉山的對手,幾乎沒有反抗的可能,就在下一刻,他就徹底的癱瘓在地面,臉容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
在貼身的狀態之下,人體的弱點幾乎都暴露在葉山的眼前,只要他願意,十個馬伕殺手,他也能夠弄死,不過葉山沒有下殺手,只是擊打身體那柔弱但是卻不致命的弱點,讓這位馬伕殺手暫時的失去對身體的控制,而附帶的效果就是,無比劇烈的疼痛。
不過,這位馬伕殺手,儘管臉容因為疼痛而變得極的扭曲,但是卻沒有吭聲,這讓葉山高看了一眼。
隱藏在暗處的另外一位殺手,也遵循了殺手的鐵律,一擊不中,遁走千里,儘管這位馬伕殺手落在葉山的手裡,他也沒有任何遲疑的遁走了。
這時,葉山才回過頭望向剛才那妖異紫色微光劃過的方向,入目的是,一條線過去,數十匹駿馬已經變成了僵硬的屍體,渾身發出深色的妖異紫色,令人矚目心寒,葉山也吸了一口涼氣。
他知道,他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
有馬匹被毒死的馬棚,其餘的駿馬頓時暴動了起來,發出劇烈暴躁不安的嘶鳴,也幸好有頑固的馬繩牽住這些駿馬。
背脊已經變得濕漉漉的葉山,沿著馬匹屍體走到了這一條線的最末端,在一根硬木樑柱上,一根如同牛毛一般纖細的紫色鋼針,入木三分。
木頭與紫色鋼針接觸面,無聲的冒起了一縷煙霧。
這鋼針上不知道塗抹的是何種劇毒,就算是葉山,也沒有任何的頭緒,但是他知道只要他被鋼針劃過,那麼他唯一的後果就是中毒身亡。
此時,仔細的會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已經濕漉漉的背脊,再的冒出了一股冷汗。
馬伕殺手的出現,吸引住葉山大部分的注意力,驟然出手偷襲,幾乎吸引了葉山的所有注意力,周圍馬棚的群馬不安的嘶鳴,很大幅的掩蓋了周圍的細微動靜,隱藏在暗處,就算是葉山也不能夠發現的隱藏者,無聲無息出現的劇毒牛毛鋼針。
這是一個必殺的局,殺手對人的習慣、人心、環境、時機等各種因素,都握得異常的到位,而且葉山通過交手,才知道那位馬伕殺手,也只是有著暗勁巔峰的修為,與葉山明面上的修為剛剛相符,至於那位躲藏起來的殺手,估計也相差不多,或者還要稍遜一籌。
這兩位殺手的修為不高,然而正是因為這樣,葉山越發的不敢小看這些殺手,經歷了這一件事情,他明悟了一個道理。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數十匹駿馬中毒身亡,馬棚中的馬群煩躁不安,如此動靜,自然驚動了這一個馬場的人,一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看到被毒死的數十匹駿馬,還有逃過一劫的葉山,臉色驟然的一變。
他自然不會因為死了數十匹馬而變色,主要是因為葉山在這裡遭到暗殺,這馬場能夠在內城城外辦起,在如此地理位置,馬場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盈利,而是為了方便眾人。
所以,管理這馬場的管事,眼光層次自然不會低,三天前,他可是看到世子林乘麟與這位葉山同行,知道葉山是林拜麟子的門人。
不管這暗殺的事情與馬場有沒有關係,這位馬場管事對葉山連連的賠罪安撫,不過葉山倒是沒有問罪的意思,只是要了一個空置的房間,把馬伕殺手提了進去。
「你們的刺殺計劃很精密!」房間中,葉山望著這位馬伕殺手,直接的開口道。
「可惜沒有殺死你!」經過了片刻的時間,這位馬伕殺手扭曲的面龐舒緩了幾分,不夠額頭上的冷汗,還是在流淌著。
「之前你說,僱主的要求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還是很好的演繹了殺手的精髓。」此時葉山用讚歎的語氣,開口道。
「……」這位殺手,顯然不準備接這話,所以沉默了下來。
「你的情報失誤了!」看到這殺手的模樣,葉山眉頭微皺,道。
「是的!情報失誤了,就算是化息境界的人,也不能夠避免剛才的殺招。」這一句話,這位馬伕殺手,開口道。
「看你年紀輕輕的,修為就算比情報中要高上一絲,也不可能太高,我對你能夠避開我們的殺招感到很好奇?」這位馬伕殺手,竟然反過來套葉山的話。
「嘿嘿!」葉山嘿嘿一笑,道「你覺得你能夠活過今天麼?」
「不知道!失手的殺手一般都沒有活命的可能。」這位馬伕殺手開口道。
「你在等什麼?要從我口中套取情報?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並不知道太多的情報。」馬伕殺手繼續的開口道。
「你有機會,調查一下我們殺手的結構,就知道這是真的。」
「你在求死?」葉山微皺著眉頭,道。
「………」馬伕殺手沒有接這話。
「我們做一個交易,你幫我殺一個人,我給你製造一個逃走的機會。」這時,葉山說出阞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機會?」這一句話,顯然讓這位馬伕殺手無法拒絕。
「等一下,這裡會湧進很多禁軍,你把禁軍頭目給殺了,當然這是我的猜測,如果那些禁軍沒有來,那麼你就沒有機會了。」葉山開口笑道。
策劃這事情的,很顯然是林拜麟,而李重武作為他的爪牙,這裡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應該會出現,畢竟這裡還是他管轄的範圍。
如果他心夠狠,估計會自己動手殺了葉山,最後把罪名轉嫁給這位殺手,這事情還是能夠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