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裡克和波爾是帝國守衛死囚營的靈師。
阿爾法帝國在靈師選拔上,一向持有精英政策,能被帝國認可冊封的靈師,手下可都不止一條人命。
在大陸北部,阿爾法帝國的靈師頭銜,本就是強者的代名詞。
如果想拿對面的布爾頓聯邦想比較的話,同樣是靈師,同樣的靈力水平,同樣會那幾個術法,阿爾法帝國的靈師一定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因為他們的戰鬥經驗極為豐富。
卡裡克和波爾自然也是一樣,雖然他們也只是斯米切爾手下的兩個普通靈師。
但靈師就是靈師,在他們眼中,死囚營的這些囚徒沒有絲毫威脅,甚至一個高級一點的術法,都能輕易把這裡摧毀。
可現在,卡裡克和波爾卻不這麼想了。
剛才場中的那個貴族少年術法威力且不論,但憑這樣殺人的心態就高出他們一籌,換位來想想,他們絕辦不到那種事!
太殘忍了
即使是對待敵人也太過於殘忍了,而作為小隊最重要的探查型靈師,卡裡克在剛才只感受到一點點非常小的靈力波動,在往常那一點靈力波動肯定會被他忽略不計。
而剛才的那個術法,威力卻實實在在,甚至讓一個壯實的傢伙直接精神崩潰。
太恐怖了!
對上這樣的敵人,卡裡克感覺自己只有閉目等死一條路可走,到時候,他也只有希望自己能死的痛快一些。
被一刀砍斷脖子太痛快了。
而一旁的波爾死愣愣的看著場中,他也被剛才的情況嚇了一跳,不過比起卡裡克,作為一個體術型靈師,他的承受能力更強一些。
「剛才那個小子真是厲害卡裡克,你知道那是什麼術法嗎?」
卡裡克戳著嘴角想了想,猜疑道:「大概是一種巫術,或者靈術,那肯定不屬於自然元素法術的範疇,更不是體術,對這些奇怪的術,我不太瞭解。」
波爾翻了下白眼,「我當然也知道。」
「不過」卡裡克忽的一笑,玩味的看著波爾,開口說道:「別忘了賭注,那才是最重要的。」
波爾臉色一擰,悶聲詛咒著,「該死的壯漢,蠢豬!害我輸錢的笨蛋!」不過他還是從兜裡掏出兩枚金幣交到的卡裡克手中
林奇並不知道還有營地的守衛靈師談論剛才的術法。
那看似很恐怖,可實際上根本沒什麼,只是個簡單的「驅魂咒」,驅使被引誘的墮落靈魂,是巫術分支中,一種最為低級的運用方式。
血魂,就是施法材料。
為了能震懾住營地的人,林奇用了積攢的幾個血魂中最完美的一個,那其中的靈魂,在生前至少是個靈力達到靈師級別的傢伙。
對那種程的靈魂來說,對付壯實點的普通人,撕咬他的血液並不困難。
敢在他面前囂張的螻蟻,就該接受痛苦的死亡。
這是他的榮幸。
在林奇的精準靈力操控下,血魂在打入霍布斯胸口的瞬間,就變成了霧氣狀,分散到他胸前的血管中。
只要稍稍控制,驅散血魂核心的那點血絲,其中的墮落靈魂,就會在一瞬間,侵入附近的血液。
鮮血,對墮落的靈魂來說,就是『生的誘惑』,那是維持他們保持在這個空間的動力源泉。
如果附近沒有鮮血,它就會立刻魂飛魄散。
在霍布斯死掉後,血魂依然會消逝,其中被驅使的靈魂,也一樣逃不過魂飛魄散的命運,這在他們被『聚魂法陣』吸引時,就已經成了注定的事。
即便在三千年前,這種術法也一樣被定義為『邪惡』。
那是來自光明神殿的定義。
不過現在光明神殿衰敗了,他們只是大陸的一種最為普通的信仰,沒了權利系統,沒了真正震驚大陸的強者,就沒了對大陸的統治、掌控力量。
他們的定義無關緊要。
而大陸,也早已沒了邪惡的概念,有的只是力量的強弱。
在靈師們看來,能擊敗敵人的術法,就是最好的術法。至於術法的本質,是不是邪惡的,根本沒人理會
回到帳篷中,林奇就開始回想自己在黑暗聖典中看過的巫術。
當時他急於獲取力量,把教廷的黑暗聖典仔細的看了一遍,就連那些和黑暗法師完全不相干的低級黑暗巫術原理,都仔細的看過。
那是法師對知識的一種渴求。
過了那麼久的時間,具體的詳細內容林奇早該忘記了,可實際上,在靈魂融合之後,他發現精神力增長,自己的記憶力也異常強大。
他甚至有一種,自己能成神的感覺。
那也只是精神的感受,但這至少帶給他非凡的記憶力,他甚至能默背下來黑暗聖典中的每個單詞。
他在回想著其中能對自己有幫助的東西。
他需要增強力量。
和霍布斯決鬥,那只是個小插曲,但對方沉穩的腳步和體術,也給了林奇很大的驚醒:他現在沒有力量。
如果變成了裡奧那樣的體術強者,自己還是可以贏得勝利,但受到不小的傷害也是在所難免的。
目前他所能發揮出的實力,也只相當於大陸的普通靈師。
他的身體太弱了。
在使用『血靈術』強行轉化靈力後,他的靈力增加速很快,但不斷消耗血液,讓他有一種身體馬上要崩潰的感覺。
林奇必須找到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還能使用法術,他會選擇用祭奠黑暗元素的方式,直接用元素強行洗滌身體,這和血靈術的原理差不多,都是強行去逆轉,代價就是他將永生成為黑暗之神的奴僕。
前世就曾背棄黑暗之神,他知道背叛的代價。
在得到力量後,這些小小的付出根本無關緊要,他完全承受的起。
不過,他無法使用黑暗法術
林奇也覺得現在更好,因為他擁有幾近神靈般的巫術資質,這就能有機會追求至高的力量,而不是像前世一樣,只能依靠信仰,憑借神靈的賜予增加實力。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力量被掌控
聚血法印。
一種黑暗類血嗜型巫術,是極為罕見的塑體法印。
法陣、法印,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法陣是具有一定效果的靈力陣法。法印也是靈力陣法,但只會對針對性目標產生效果,簡單來說,法陣能夠對一類型的事物產生作用,是一種輔助性的陣法,法印則是有針對性受術者的陣法。
黑暗巫術中,血嗜型巫術本就是極端的,效果非常明顯,代價也極為高昂。
要施展聚血法印,就要完全以鮮血和靈力為祭品,勾畫出極為精細的法陣。不止如此,由於鮮血混雜,力量不一,完成法印的受術者,還會被鮮血摻雜的負面情緒浸染神志,如若意志不堅,很快就會迷失自我,成為鮮血和力量的奴僕。
到那時,就等於完全變成了一具傀儡。
同樣是血嗜型術法,血靈術,只是簡單的能量轉化,而聚血法印,則完全把力量和釋術者放在了平等的地位。
林奇猶豫可很久,想想現在的處境,他還是試試。
畢竟現在他的自由完全被限制,以目前的能力,他還沒有逃脫外圍靈師追捕的把握,他只有短時間能夠提高力量,這是他唯一的出路。
然後他找來了裡奧和文森。
在營地裡,這兩個人是值得信任的,畢竟對方都救過自己,而以林奇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來這兩人內心的單純
「奧叔,我需要很多屍體,來實驗一種巫術。」
憑借林奇的能力,想在營地裡,悄無聲息的殺死幾個人,並不太難,但是他能想到的手段,都太詭異了。
那樣做,屍體會不完整。
或者靈魂會殘缺,亦或者鮮血被污染,這樣的屍體不存在價值。
而他又不會什麼高明的體術,他只能依靠其他人。
在林奇剛來營地的時候,文森還有些看不起他,覺得他會很快死掉,現在小胖子就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了,自從白天那件事後,他對林奇總是有些躲躲閃閃,不過聽到林奇的話,他還道:「你要幹什麼?」
一旁的裡奧沉默著等著解釋。
「奧叔,我需要幾個屍體來修煉體術,但我又不能親自出手」說到這裡,林奇就不在解釋了。這個看起粗獷的大漢,會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裡奧沉默了下,便點下頭問道:「什麼時候,幾個屍體?」
林奇手指著營地中部的一個稍稍好一些的帳篷,虛瞇著眼冷然道:「就是那座!我需要裡面的所有屍體,要完整的,就在今天晚上!」他的口氣不用質疑,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透然而出。
裡奧略微皺了下眉頭。
文森還是老樣子,他有些看不慣林奇的說話方式,「憑什麼?裡奧為什麼要幫你?」
林奇一愣。
雙眼盯著眼前的小胖子,他忽然意識到一些事情。他只把對方幫他做事,當成了理所當然,全然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理由要這麼幫他。
林奇猶豫了好久,才站在原地正視裡奧和文森,道:「我們,算是朋友嗎?」
朋友
這種情誼距離林奇已經很久遠了。
他唯一的朋友,最為親密的戰鬥夥伴,黑暗系巨龍古爾多,也不知道是否在那場戰鬥中活下來,想來,光明神殿也沒理由放過它。
現在他還能有朋友嗎?
從擁有了這具的回憶開始,林奇潛意識就把裡奧兩人當成了是值得信賴的朋友,而不是手下,對方也不可能做他的手下。
只是他下意識沒有去正視這個問題。
朋友的是沉重的,情誼永遠都是最偉大的一種東西,尤其是站在高位的人,很難再擁有這種感情。
有的,就只是利益。
看到兩人都沒回答,林奇心中一冷,道:「那好,裡奧,如果你能幫我」
裡奧一揮斷了他的話,「我們是朋友!」他的語調堅定不移,說完就轉身走開了。
林奇笑了。
一旁的文森完全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呆呆的看著兩個人像是打啞謎一樣,一人一句話就分開了。
這是鬧掰了?
莫名其妙!
文森瞅了眼林奇,還是搖搖頭追了過來,「裡奧,裡奧,我們去幹什麼?」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