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臥牛山下,塵土飛揚,一支數千人的大軍蜿蜒流轉,迎著初升的朝陽,湧上山來。當先一桿曹字大旗迎風飄舞,張牙舞爪。在稀薄的霧氣裡隱隱如騰龍狂舞,扶搖yu飛。
九月天,正是晝長夜短,寒氣很重,幾天的急行軍,虎頭營的將士衣甲大多都被打濕,再加上倦意襲人,感覺比平時要重的多了。
天色剛明,曹昂順著老路邁過幾片荒林,已經看到險要的葫蘆口,一個木石搭建的關隘前,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山賊頗為威風的佇立著,關上同樣飄揚著一面曹字大旗,一樣的張牙舞爪,一樣的張狂yu飛。
這些山賊正是劉雄鳴的部下,早在出發前,曹昂就派出斥候,騎乘快馬,連夜趕到臥牛山,將部隊上山的消息轉告了他,讓他派人接應。
葫蘆口地勢險要,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現在這個簡陋的關隘,還是曹昂臨走的時候,令人搭建的,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月,他竟然成了這個關隘的第一批客人。
世事無常,可見一般。
劉雄鳴此時也在那關上,見到曹昂的人馬,忙領著部下湧下關來,和曹昂寒暄了幾句,打開關門,帶著虎頭營的將士上了山寨。
山寨的變化很大,沿路的哨崗多了許多,寨門,小寨,大寨層層毗鄰,出現了不少新建的房屋,也出現了不少新面孔。
「主公,您不在的這一個月,按照你的吩咐,我把周圍幾個小山頭全給吞併了,現在咱們山寨的壯丁已經多了一倍了,足有六七千人了!」劉雄鳴一邊領著路,一邊樂呵的像曹昂介紹山寨現在的情況。
「六七千人,這麼多!」紀靈,廖化這些人乍一聽這個數字,無不暗暗驚叫了出來,怎麼也想不到短短一個月,劉雄鳴居然收降了這麼多人馬。
「沒什麼好奇怪!」曹昂淡淡的笑了笑:「段煨曾經聯合臥牛山數十座山頭的山賊和白波軍死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些小一點的山頭都已經名存實亡,收攏這些人馬,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談笑中,眾人湧進了山寨,連夜行軍下來,大多人困馬乏,士兵們全都累的不行,曹昂整隊完後,就解散了隊伍,在劉雄鳴的安排下,各自找房間休息去了,沒一會兒,整個院子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山寨的大堂裡,老舊的房頂到處都是破碎的瓦片,山風一吹,辟啪做響,曹昂剛走到門口,一塊瓦片居然噹的一聲從房頂掉了下來,正砸碎在他眼前,卻是把他的睡意給驚沒了。
「雄鳴!我說你怎麼還是那副土財主的模樣,屋子都破成這樣了,也不找人來修一修。」曹昂搖了搖頭,看著在風中顫顫巍巍的房屋,還真有點不太敢進去。
「主公,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不是屬下吝嗇,實在是這房子不經常用,花錢修它的確是有些浪費啊。」劉雄鳴苦著一張臉,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看著曹昂,差點沒讓他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實在是被劉雄鳴噁心的不行,曹昂不敢多說話,心中默念了數遍忍字訣,一再告誡自己,這種破院子只是暫時棲身的地方,將來裂土封侯,有的是大宅子,不用和他一般計較。
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曹昂走進大堂,果然如想像中的一般,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幾張蓆子蟲蛀鼠咬,破爛不堪,顯然這棟大堂,自從曹昂離開後,就再也沒有打掃過。
「呃……主公,既然白波軍已經不能待了,那咱們接下來可有什麼計劃嗎?」看著曹昂額頭暴起的青筋,劉雄鳴冷汗不由的流了下來,未免被曹昂責罰,靈機一動,趕緊開口問道,希望能夠轉移曹昂的注意力。
「計劃?」曹昂一愣,突然又笑了起來:「計劃自然有,如今咱們也有上萬人馬了,先練幾個月的兵,同時把臥牛山殘餘的勢力全給吞併,而後咱們就攻下一座城池,作為基地,再慢慢發展,圖謀大業!」
曹昂說話間,眼神中透出異樣的神采,身體也隨之語氣不時的擺動,很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只是他說的話卻更像是山賊之間的吹牛皮,聽起來並不那麼讓人信服。
「老曹,那你準備先攻下哪座城池,作為咱的地盤。」或許只有紀靈這種不通人情世故的憨漢,才會相信曹昂的大話,居然一本正經的問了出來。
「根據現在的情況,咱們臥牛山附近無非只有三個地方能讓咱們當做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