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好!」紀靈高喝一聲,全身湧出無盡的妖氣,轟隆!妖氣蒸騰,燃起烈火,猛烈流轉間,化為一尊巨大的二郎神像,嗔目怒發,威風凜凜。
烈焰洶洶,燒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砰!
紀靈的三尖刀重重的撞在了「雷公」的鑽子上,一時間雷火交融,宛如煉獄。劉雄鳴渾身一顫,冷汗直冒,面色發白,顯的極為痛苦,空中的雷光瞬間被烈焰壓制了下來。
「請神術!怎麼可能?一個妖怪竟然會道門的法術!這怎麼可能?」
劉雄鳴呆呆的看著那尊在天空大放光彩的二郎神像,像是受了重大的刺激,喃喃的驚叫起來。
他不知道,紀靈於二郎廟中成道,受到萬千信徒念力的熏染,妖氣中帶有神性,不僅不懼雷電,更是可以隨心所欲化出二郎神護體。
劉雄鳴驚駭的時候,紀靈卻並沒有停手,用盡全力,又是一刀打在「雷公」的身上。
轟隆!
一聲巨響,雷公像難以為繼,被打的寸寸爆裂,發出一道耀眼的強光後,頓時化為虛無。劉雄鳴也徹底的癱了下來,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面如金紙,遙遙欲墜。
紀靈大逞威能,簡直就像是天神下凡,本就瀕臨崩潰的山賊,更是沒了脾氣,趕緊將手中的武器丟了出去,雙手抱頭,跪地求饒。
「你到底是哪一路軍隊,白波軍?還是西涼軍?」劉雄鳴看著半空中漂浮的紀靈,眼神黯淡,聲音嘶啞的問道。
「嗯……,你若肯投降,我就回答你。」曹昂走了過來:「如今你大勢已去,逃不掉了?你們這些山賊,頑抗下去,不過枉送性命。放下武器,我可以饒你一命!」
「那好,我投降,大家把武器放下,按著這位大人說的做。」劉雄鳴毫不猶豫,將拂塵丟在地上,同時把手一揮,跟著他的那些親信也放棄了抵抗,把手中的刀槍扔了出去。
接著,只聽噗通一聲,劉雄鳴雙膝一跪,,倒頭就拜:「屬下劉雄鳴,參加將軍。」
「嗯?」曹昂詫異的皺了皺眉,他沒有料到,劉雄鳴居然這樣簡單的就投降了,也太過爽快了!爽快的有點不對勁,說投降就投降,一點遲疑都沒有,與他一開始孤注一擲與紀靈大戰的氣質完全不符。
「喂!你們山賊難道就沒幾個有骨氣的嗎?怎麼這麼輕易就投降了?」曹昂看見廖化走了過去,想起在古廟的時候,廖化也是這樣,毫無骨氣的像他求饒,不由輕笑了起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做山賊無非是想在亂世中討口飯吃,骨氣對我們來說太奢侈了。不逞血氣之用,不做無謂的犧牲,才是我們的生存法則。有骨氣的人早就爛在這可怕的世道裡了。」劉雄鳴看著曹昂,雖然跪著,臉上卻仍然留有一股傲氣。
「放心!我們現在手無寸鐵,翻不起大浪,收了我們這些人,你可算是立了一個大功了。」
「大哥!我看就收下他,他修為高深,又熟悉臥牛山的地形,留著也好對付段煨。」廖化走到曹昂聲旁,湊到他耳旁,輕聲說到。
曹昂點了點頭,低下身來,一把扶起劉雄鳴:「劉道長請起,你既然有心投誠,我也不會虧待你。實不相瞞,我是白波軍的人。」
「白波軍!不可能,白波軍不過土匪出身,哪有你們這麼精銳的部隊?」劉雄鳴驚叫了出來,顯然對於曹昂的話頗為懷疑。
「這支部隊是我從洛陽城招募的,花了半年功夫訓練出來的,和白波軍的其他部隊卻是有所不同。」劉雄鳴剛剛受了傷,身體還有點虛,曹昂毫無顧忌的攙著他,笑著說道。
「半年時間,新兵?怎麼可能?」曹昂的話不僅沒打消他的疑惑,反倒讓他更加懷疑起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將軍得到了軍神皇甫嵩大人的真傳,和其他人自然不能相提並論。」曹昂還沒開口,他身旁的一名親兵倒囔囔起來。
「皇甫嵩!原來如此。」劉雄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仔細看了看曹昂,心道這年青人果然出身不凡,竟是軍神的傳人。
忽然,他眼神稍稍一偏,注意到曹昂額頭右側,有一枚淺淺的紫色胎記,若隱若現。他離曹昂很近,看的真切,低聲的驚叫了起來:「紫薇帝印!」
「紫薇帝印,什麼東西?」曹昂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大人,小人這回是真心服了,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劉雄鳴面露慌張之色,目光閃爍間,眼中的傲氣完全不見。心頭已如驚濤駭浪,不停翻滾。
他出身天師道,精通相術,瞧出曹昂額頭上的那枚淺紫色胎記正是傳說中的「紫薇帝印」,這可是帝王之相,貴不可言。
「道長不必客氣,既然你已經投誠了,那就是自己人了。」雖然有些奇怪劉雄鳴的反應,曹昂卻還是又一次扶起了他。
「大人!我們這些年做山賊,打劫沿路客商,也劫掠了上千貫的財富。如今我們既然投靠了大人,這批財物自然應該獻給你。」劉雄鳴定了定神,舉拳對曹昂說道。
平淡的模樣讓曹昂微微詫異,為了保住性命投降求饒,還情有可原,膽是投降之後將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珍藏的財物獻出,就有點匪夷所思了。曹昂自認為自己還有那麼大的魅力,王霸之氣一放,就能讓人心甘情願的賣命。
可是看那劉雄鳴的神態,平淡誠懇,又不似有詐。
「劉道長的山寨在這附近?」歷來富貴險中求,多想也無意,上千貫的財富,由不得曹昂不心動。
「我在前頭帶路,大人可隨我來。」劉雄鳴立刻會意道。
曹昂點了點頭,忽又命令道:「廖化,你帶著一百名士兵,留下來打掃戰場,照顧傷者。嗯…………往那條小路上做些記號,引後面的大軍走那條小路。」
曹昂抬手一指,遙遙的指向谷口一條狹長的山路,按地圖上的標記,那條路正好繞過劉雄鳴的山寨,直撲段煨的蓮花峰。
他的意思很明確,這回是他曹昂增強實力的好機會,怎肯讓白波軍來分一杯羹。
廖化是他的親信兄弟,明白他的志向,也不遲疑,領著部隊就行動起來。曹昂則帶著其他人和那些投降的俘虜,在劉雄鳴的帶領下,朝著另一條山路盤桓前行。
一路上,不知是由於劉雄鳴的約束,還是被曹昂的部隊給打怕了,然有一千多人的山賊,在四百人的看守下,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看向曹昂部隊的目光都帶著畏懼。
這一戰,曹昂以五百人硬生生的擊敗了兩千人的山賊,殺死三百餘人,剩下的全被俘虜,而自己這方的傷亡竟然只有個位數,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一路上,甄環兒難得的安靜下來,不停的側目打量曹昂,剛才那場大戰她並沒有參加,躲在巖壁上看了個真切,心中更是震撼於曹昂那奇特的用兵之法,心裡頭不停的思量:「這個曹昂,看起來年紀不大,打仗到挺有一套的。剛才那種情況,就算喚作河北四庭一柱過來,也不可能取的這麼大的戰果,河北軍中,恐怕只有觀星院的鞠義能夠做到。這種人物,我要是能說服他投靠主公,豈不為家族立了一大功。只是……只是看他剛才故意引開大部隊的行徑,所謀非小,恐怕也是野心勃勃之輩,這可就有點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