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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朝朝暮暮 文 / 浮光淺如夢

    「喂!小子,時間快到了,你怎麼連筆都沒動啊?」張寧笑著湊了過來,卻是想看曹昂的笑話:「你要是寫不出來,不如認輸算了,反正這麼多人都認輸了,也不差你一個。」

    曹昂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默念了數遍佛經,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他已經想起幾首應景的唐詩宋詞,只是有點記不太全。

    公子哥們看見眼前這種情況,大多都以為那姜公子勝出已是十拿九穩了,不少人開始向他祝賀了。

    就在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陳公子睜開了眼睛,輕聲笑道:「呵呵!姜公子好文采啊,這首詩文辭齊整,動情動意,卻是難得一見的佳作,當浮一大白。」

    慢悠悠的舉起酒壺,替自己倒了一倍,稍稍品了兩口。

    「小生沒有姜公子的文采,憋了半天,也只想出一些陳詞濫調。本來不想說出來,怕大家笑話,只是到底是心血之作,卻是有點不吐不快。若是實在淺薄粗俗,污了各位的耳朵,還望不要見怪。」

    講完了客套話,陳公子含笑的望了望場上眾人,將紙張一展,飛快的寫出幾十個大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而後將那詩一丟,背過身去,負手而立,看也不看眾人的反應。

    大家紛紛圍了上來,一看那詩,擲地有聲,全場皆驚。

    一陣安靜過後,喝彩聲如期而至,過了良久,眾人還在品味著其中的滋味,本來志在必得的姜公子,臉上也是青一塊,白一塊,不知說些什麼好。顫顫巍巍的拿起那紙張,捧在手上,輕聲念道。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客行雖雲樂,不如早旋歸。出戶獨彷徨,愁思當告誰?引領還入房,淚下沾裳衣。」

    「明月,憂愁,淚沾裳,相思切切,欲語還休,好詩啊,果然是好詩。」姜公子大聲讚歎,忽然想起因為自己遠行而獨守空房的妻子,不知怎地,竟是心中一酸,有些悲慼起來。

    默然良久,他才醒過神來,搖了搖頭,無奈的笑道:「陳兄大才,姜某自愧不如,聽了這首詩,頓感以前那些詩會上所謂的佳作,變的無味了。」

    聽見姜公子認輸,眾人各自默然,知道今日詩會的魁首必是陳公子了,這首詩應情應景,傳揚天下,必是流芳百世之作。

    雖然眾人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犯酸,倒也不能失了風,紛紛湧上前來,對著陳公子,或是祝賀,或是恭維。

    陳公子也早就轉過了身,笑臉盈盈,很是得意。眼角又瞅到一旁的曹昂,身前的宣紙依然空空如也。再看那點著的香,已經完全燒沒了。

    「呵呵!香點完了,看來今天詩會的勝者必是陳公子無疑了。「人群中響起一陣議論聲。

    「這話還言之過早,曹公子滿腹經綸,他的大作咱們還沒品評呢。」

    陳公子略帶諷刺的指向曹昂,眾人的目光全轉了過去。

    「看這人的穿著,不過是一個粗莽的武夫,敢自稱滿腹經綸,真是不知廉恥。」一眾公子看見曹昂前面的宣紙仍然一個字都沒有,紛紛露出一種鄙視的神情。

    他們想當然的以為張寧稱其為文采風流是沒有見識,被他坑騙。在曹昂頭上連連掛了粗魯野蠻,卑鄙無恥等好幾個形容詞。

    迎著這些公子哥不屑的眼光,曹昂微微欠身,拱手說道:「呵!一炷香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小生文采有限,絞盡腦汁想起幾首詩來,卻又不太對題。」

    「無妨,時間太過倉促,作的詩不太應景倒也難免,無傷大雅。」幾位公子淡淡的回道。

    「嗯,既然如此,我就念出來了,作的不好,還請大家不要見怪。」

    曹昂微笑的看了陳公子,亦拿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毫無徵兆,藉著酒意,曹昂脫口而出的一段,正是白居易的著作,他仰頭望天,提著酒壺,每念一句便飲一口酒,本來記憶中已經模糊了唐詩宋詞,慢慢從他嘴裡蹦了出來。

    詩文一處,眾人默然,細細品來,竟然覺得詩文怎可以作的如此絕美。

    沒有多大的深意,僅憑文字的韻味,朗朗念了幾聲,有種天籟之音的感覺。

    還未品夠味道,曹昂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手中的酒壺已經空了,隨意從案子又掏起一隻,同樣喝一口酒念一句詩。

    「薄霧濃雲愁永晝…………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一開始準備看笑話的諸位公子,此時已全是目瞪口呆,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個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念到第三首,陳公子已是面如死灰,渾身顫抖,站都站不穩了。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第四首,張寧的眼神漸漸起了一些很奇妙的變化。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兩情若久長時,又豈在……又豈在……呃……。」

    第五首,還沒念完,曹昂已經醉倒在了地上。

    他的酒量本來就不行,平時喝個兩三口就要搖搖欲墜,此時連灌了兩壺酒,能念出五首詩來,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噹的一聲脆響,陳公子手中的酒杯掉了下來,落在青石上,崩了一個大口子。

    亭子裡的人一個個回過神來,或是悵然若失,或是悠然陶醉,更有甚者竟然蹲在地上暗暗啜泣。

    糜芳用力的推開擋在曹昂身前的人群,擠了進去,一把拽起已經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曹昂,大聲的喝問:「喂,小子!要倒待會再倒,快跟我說,那最後一句是什麼?」面色猙獰,很是癲狂。

    曹昂整個腦袋又重又累,實在抬不起頭,搖搖晃晃中呢喃道:「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又豈在朝朝暮暮。」

    砰的一聲,糜芳茫然的放開看手,任由曹昂倒在地上,真正的人事不省。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好美的詩!」張寧眼神中閃著靈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藏在心頭。

    美!這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直觀感受,拋卻了華麗的辭藻,不需要特別的深意,光是朗朗上口的段子,平仄變化的詞句,念起來已同醉人的歌一般。

    「沒想到,詩還能這樣做!」陳公子死死的盯著醉倒的曹昂,過了老半天,才黯然的歎道:「文采風流?我本以為這是曹公子的自誇,現在想來,他還是過謙了,這種詩才,莫說我們,即使整個大漢朝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一時間卻有點意興闌珊起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看樣子,這次堂會玉兒已經是多餘的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忽然想起,如同一陣春風,吹在人耳朵裡,有點甜膩的感覺。

    反應過來,眾人抬頭看去,亭子外面一把紅傘下,正站著一位笑靨如花的絕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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