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公子聽到曹昂是白波軍李樂的世侄,臉上哥哥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很顯然,在洛陽城,李樂這個名字還是很有份量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不論他們的世家多麼的龐大,在這一畝三分地裡,還是要多多少少的賣李樂一點面子。
於是眾人心底裡對白波軍這種土匪出身的軍閥不屑一顧,表面上卻然是一臉和善的向曹昂與韓德打著招呼。雖然表現的挺熱情,曹昂還是明顯感覺到其中有一些蔑視的意思。
「聽說今天這次堂會各位公子還要談玄作詩,呵呵!曹兄你滿腹經綸,才氣甚高,待會可要收斂著點,一不注意,莫搶了諸位公子的風頭。」
張寧介紹完曹昂之後,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眼神轉了轉,輕輕拍了拍手,朝著場中大聲的說道。
「這傢伙搞什麼鬼,不會是想故意整我,怎麼她的笑讓我有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曹昂聽見張寧的話,眉頭皺皺,心底湧上了一絲不安。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周圍的人卻紛紛對他投來了一種不太友好的目光。
像是嫉妒,又像是氣憤。
此時,張寧卻還沒有消停,竟然靠在了曹昂身上,嘴巴對這他的耳朵,吐氣如蘭,悄悄說道:「小子!上回讓你賣那把弓,你不僅不賣,還害得本小姐丟人現眼,這個仇我可是記得很牢牢的,今天可總算讓我逮到你了,呵呵!」
聲音細如蚊吶,只有曹昂一個人聽到了。在周圍的人看來,兩人的姿勢和神態更像是一對小情侶在竊竊私語,令人好不羨慕,即使是身旁的韓德,亦是一副大吃一驚的神情,心中暗暗讚道:「曹兄弟,藏的可真夠深啊,竟然連張天師的千金都勾搭到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有這本事呢?高手啊!」
張寧與曹昂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早惹起了一些公子哥的不滿。那位穿著一身褐色絲綢外套的陳公子站了出來,對曹昂道:「好啊!我們這些人文采淺薄,往日的堂會,憋了老半天全是些陳詞濫調,聽都聽膩了。今天來了曹公子這樣的大才,想來定能聽到不少驚世之作。」
陳公子笑容可掬,侃侃談道:「現在卞玉兒姑娘也沒有來,我看大家也有點無聊,不如我帶個頭,咱們應著景作幾首詩賦,打發打發時間如何?曹公子可有興趣一展風采?」
「呃…………作詩,這個我真不怎麼擅長。」曹昂愣了片刻,匆忙的搖了搖頭,還想說話,卻被張寧堵了回來。
「唉!曹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知道你為人謙遜,不愛出風頭。可是如今諸位公子極力相邀,你這樣敷衍推遲,也太不識趣了。」
一陣胡攪蠻纏,搞得曹昂登時頭疼了起來,看見張寧一副你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模樣,只好乖乖的就範,勉強答應道:「好了,好了,諸位公子盛情相邀,曹某應了就是了。只是曹某真的不怎麼會作詩,若是一時作不出來,還請大家不要笑話我。」
「哪裡哪裡,曹兄過謙了。」陳公子笑著答道。
他是這些公子哥裡面最愛沒事找事的,剛才見張寧對曹昂頗為推崇,卻勾動了他心裡的無名之火,站出來想找個借口狠狠削一下曹昂的面子。
本來他還擔心曹昂真如張寧說的那般滿腹文才,不好對付。看見他一副慌慌張張,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裡頓時鎮定了起來。
「嗯?即是作詩,肯定要有一個題目了,平日裡多是些風花雪月的題目,想來卻不大應景。大傢伙思量思量,該起個什麼題目好?」陳公子道。
「我看今日正巧有雨,不如就以雨作為題目。」
「不好,太膚淺了。」
「要不以這座亭子作題目?」
「也不好,太隨意了…………」
那陳公子搖頭晃腦的起了一個頭,周圍的公子哥都議論起來,可惜,嘰嘰喳喳了半天就是說不到一塊去。
「諸位!大家這樣吵吵鬧鬧的也不是個辦法,若是大家信的過我,不如就由陳某起個題目可否?」那陳公子看見場上亂糟糟的,開口喊道:「我看那些什麼雪雨風霜的題目,實在太膩味了,也沒什麼難,不如起個有深意的題目,讓我想想……要不就以相思為題如何?」
「相思?好題目,卻是有深意,就照陳公子說的辦。」眾人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題目,聽了陳公子的話,覺的這題目也不錯,倒是都同意了。
「好!就這樣說定了,那大家就開始!」陳公子笑著拍了拍手,立刻幾個奴僕搬來幾張案子,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七位自認為有點文采的公子哥,坐在了案子,命僕人磨墨,閉著眼睛打起來腹稿,曹昂也選了一張案子,拿起磨石正準備磨墨。
「等等!」張寧忽然開口:「諸位公子,既然是比賽,沒點綵頭是不是太無趣了。」
「嗯,張姑娘說的也有點道理。」陳公子停下了筆,喊了一聲:「阿三,把我新得的那把三尖兩刃刀拿過來。」
很快,兩名豪奴抬著一柄長達一丈二,渾身黝黑,上面泛著點點星光的三尖兩刃刀上來,長柄上滿是花紋,刀刃寒光耀眼,一看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
「星星鐵?」曹昂一看,認出製造這兵器的材料真是大名鼎鼎的星星鐵,由天外隕石上採集,硬與韌性都是極好的材料,價值不下千金。
「這就是我的賭注了,大家也豪爽點,出點東西,替這次詩會助助興。」陳公子看了看曹昂那一身「廉價」的打扮,搖頭笑了笑。
「呵呵!我的寶貝都放在家裡,沒有隨身帶著,這樣,我就出十兩金子,意思意思。」
「嗯,我這有把玉簫,當做我的賭注了。」
「我也出十兩金子……」
片刻功夫,位坐在案子上的公子哥,紛紛命奴僕拿出啦賭注,除了陳公子的三尖兩刃刀,其他人大多出的金子,只有鍾公子壓了一粒雪參丸,糜芳給了一把玉簫。
轉眼間,就只剩下曹昂了。
「韓大哥,你身上帶了錢嗎?」曹昂看著桌子上一片金光閃閃,嚥了嚥口水,慢慢走到韓德身旁,輕聲問道。
他本來不太想參加這種詩會的,不過看到那一大堆的綵頭,想想若有了這筆錢,自己足可以將屬下那批人馬徹徹底底打造成一支勁旅,不由的他不行動。
韓德愣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老曹,白波軍是出了名的窮,在短時間內,我怎麼可能湊到十兩金子呢?」
「有錢嗎?沒錢的話,我幫你出。」正在曹昂為難時,張寧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