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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分別 文 / 浮光淺如夢

    乍一聽到關羽這個名字,沒來由的,管亥竟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慌,似乎這個這個名字觸及到了什麼禁忌。

    他征戰多年,也算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這輩子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驚心動魄的危難,卻也不似今天這般心頭空空的,慌張的要命。

    難道這名叫關羽的傢伙真是自己天生的災星?

    管亥出身太平道,也是極信那命理之術,他前幾天替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模糊不清,難以測度。現在想來莫非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卦象便如同迷霧,讓人不辨吉凶。

    正當他眉頭緊鎖之時,天相卻已大變,本來徐徐的涼風忽的變得猛烈起來,那團燒的正望的篝火霎時滅了大半,只剩下一點火苗在狂風中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滅掉。

    天邊那朦朧的月光,一瞬之間,也被完全給遮住了。天空暗了大半,緊剩一點點的微光,照在管亥駭然的臉上,顯得很是恐怖。

    「怎麼回事,難道是我洩露了天機,老天要來懲罰我?我不過隨口一說,不會這麼苦逼吧。」眼見天色大變,曹昂也慌張起來,他也聽了不少算命先生胡亂給人算命,遭到天譴的故事。這陣風來的詭異,卻讓他不自覺的往那方面想了。

    管亥不停的撥弄著手指,在這突變的風雲間,一陣陣的寒意無故湧上了他的心頭,深通命數的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兆頭,趕緊掐起手指,飛速的推演起來。

    前幾天命數里的那一片迷霧,此時卻像被那狂風吹散一般,演算的結果漸漸清晰,終於,一句簡短的批命閃現在管亥的腦袋裡。

    「羽飛亥死!」

    「羽飛亥死!果然,關羽!這人真的是我命中的災星。」茫然的嘀咕著算出來的結果,管亥像失去了力量一般,竟癱倒在了地上,臉上滿佈冷汗。

    狂風滿滿消散,月光也穿透了雲層,安靜的灑在樹林裡,一切都似恢復了原狀。

    「管大哥,你沒事吧?」曹昂小心的盯著管亥,完全沒預料到,自己一句話產生了這麼大的影響。

    「無妨,一時知曉命數,太過驚駭,卻是讓曹兄弟擔心了。」管亥坐了起來,神態已不復初見時的豪爽,更多了一絲苦悶。

    他倒不是怕死,更多的是對命數的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曹兄弟,你說人可以勝天嗎?」冷不防的,沉吟中的管亥忽然問道。

    「管大哥為何有此一問。」曹昂一愣,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

    「沒什麼,隨便問問?」管亥欲言又止,眼神裡難得的迷茫起來。

    這位名震天下的黃巾渠帥,此時卻就如一個疲憊的囚徒,深邃的眼睛裡,滿是倦容。

    「管大哥,我曹昂年紀小,或許見識不如你的廣博,不過我從來都堅信,人是可以勝天的。」曹昂盯著這頹廢的大漢,斬釘截鐵的說道。

    「管大哥,別的事我說不清楚,但你這兩年若不去北海,豈不就勝了天意嗎?」

    「你想的太簡單了,天意難違啊!」管亥眼睛閃爍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了下去。

    「不試一試,誰知道那是不是天意呢?歷朝歷代的國君都被稱為天子,如果他們真是命中注定的天子,又哪有那麼多亡國之君?況且若一切天已注定,那千千萬萬的人何必勞勞碌碌的你爭我奪呢?大傢伙每天睡覺,什麼都不做多舒服,反正富貴貧賤、溫飽饑寒,天都注定了。你要是注定活到100歲,不吃不喝,天也能讓你死不了?」

    「呵呵!你說的卻也有些道理,有些道理啊!人生在世,不試一試,怎麼能夠甘心呢!」曹昂說的有趣,管亥卻也聽出了一些道理,不由的笑了出來,精神頭一下子好了很多。

    「管大哥,人生得意須盡歡,你也別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這麼晚了,大家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呵呵!人生得意須盡歡,說的好啊!曹兄弟,你的武事雖然不濟,文采倒也斐然啊!」管亥大笑了起來,不改豪爽的本色。

    「在這個亂世裡,文采再好也只能任人魚肉,只有像管大哥這樣,學得一身的本事,才有資格左右自己的命運。管大哥,你是武學大家,想來離那超脫之境也不遠了吧?」曹昂對管亥道。

    「還早著呢!我雖然修煉到了九品通玄境,朝元五氣卻才剛剛修完了一氣,要達到五氣朝元,破碎虛空的境界,恐怕這輩子是不可能了。」管亥感慨道。「成道難,難比登天,這兩百年裡,破碎虛空的人物我也只知道天師道掌教張陵一人而已。」

    「好了,酒也喝完了,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管亥說道。

    「什麼?你難道還要去北海,那裡可真去不得啊!」曹昂大吃一驚,心頭湧出一種不捨的感覺。雖然與管亥認識不過一天,但這漢子卻實實在在的給了他一種朋友的感覺。

    「我知道北海哪裡不祥,但是我的兄弟都在那裡,我要回北海把他們安頓好,若是命大,沒遇上那災星,我就帶著人馬跑到泰山去,那裡還有我的一些舊相識。」管亥眼神裡流露一絲決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曹兄弟,我們相識一場,雖然年紀差了不少,倒也算談的來,這裡有些銀兩,你拿著吧。」管亥拿出一個布袋,裡面傳來一些銀塊碰撞的聲音。

    「我們相交一場,你叫我兄弟,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收著吧,看你的樣子是回不了曹家了,你比我更需要這比錢。」管亥把手一揚,將那錢袋硬塞給了他:「我知道你想隨我去北海,不過那裡是我的凶地,我連自己都難保,卻也不願讓你冒險。」

    管亥接著又從胸口摸出一塊黃色的木牌,遞給了曹昂。

    「這是我的信物,洛陽白波軍的大帥李樂與我是生死之交,你可以帶著這信物去投靠他。他必定會善待你的。」

    「即是管大哥的朋友,想來也定是一位英雄人物。只是我手無縛雞之力,只怕難以幫到他。」曹昂小心的接過了木牌。

    「這個你放心,黃巾軍從不缺少衝鋒陷陣的壯士,反倒像你這種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倒是稀缺的很,你到了那,肯定會有事做的。」

    「天快要亮了,我也該走了,今日一別,總有一日再會相見,到時候,咱們在好好的喝一回。阿癡,你可要好好護著你哥哥,莫到時候,我管亥找不到他喝酒,那就麻煩了。」管亥忽然大笑一身,猛的站了起來,卻是一點也不猶豫,飛速的躥進了林子裡。

    「喂,怪叔叔,我會護著我哥哥,誰要打他,我就打誰。」

    對著漸漸消逝的影子,阿癡高聲的呼喝著。

    「那就好……。」遠遠的傳來一陣回音,曹昂似乎看見管亥在對著他揮手。

    悄悄的別過了頭,抱著阿癡,靠著火堆又做了下來。

    天已漸漸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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