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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族兄 文 / 浮光淺如夢

    曹昂稍稍收拾了一下,將盆裡的炭火給滅了,留下阿癡看著屋子,也不帶什麼東西,獨自一人就出了院子,朝著府院東南角的書庫去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還在沉思著將來該何去何從。

    也許是想的太過入迷,不知不覺間,曹昂來到了平時曹家家將練武的一個小廣場。

    崩!一聲弓弦爆響,宛如霹靂一般,直接將神遊天外的曹昂給驚了回來。

    卻見一道黑光,撕裂空氣,如同流星一般,將離他十幾步的箭靶給射了個對穿。

    強大的勁力甚至將靶子都拖移了數丈,箭頭準確的穿過了紅色靶心,只留下了幾片挺拔的箭羽孤零零的留在了靶上,顯示出射箭者高超的技藝。

    雖然這一箭離他還有個十幾步,可那帶起的氣流還是讓他好一陣心顫。

    急速的喘了兩口氣,稍稍轉了轉頭,曹昂仔細的打量起了射箭者。「好傢伙,這一箭恐怕要有兩石的強弓才能射出來吧。父親不是剛剛去討伐盤踞在兗州的黃巾軍何儀去了嗎?有點本事的家將應該都帶走了,誰還有這個能耐,能拉開這兩石的強弓啊?」

    「阿休哥,你太厲害了,這把裂虎弓可是我家中的寶貝,沒有兩百斤的神力,休想拉動它。我幾個哥哥都沒有這本事,這樣的箭術,恐怕在軍中只有那些校尉以上的人才有這能耐吧。難道你已經突破了練髓伐經的外功境,開始向第七品的引氣入體的內功境邁進了?那妹子可要恭喜你了,休哥,在我們這一輩,你可算是獨佔鰲頭了。」

    離那靶子足有三百多步的地方,一個十七八歲,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的少年正把玩著一把黑色的大弓。

    「不過剛剛摸到了門檻罷了,算不得什麼,放眼天下,七八品的高手多如過江之鯽,沒什麼好讚歎的。阿真,你也別藏拙了,亮亮你的箭術吧,讓我們也開開眼界。」說著便一把將那弓扔了出去。

    他的身體修長,長相俊朗,眼如星辰,有著一股與年齡不相配的深沉。

    雖然穿的不多,挺立在頗有些寒意的春風裡,卻給人一種難以撼動的感覺。

    即使見面的次數很少,曹昂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曹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的族兄,曹休。

    他旁邊還站立著一男一女兩名身穿勁裝的少年,都是十六七歲的模樣,風姿卓越,人中龍鳳。

    那男的一把接過了曹休扔過來的裂虎弓,試了試弓弦,同樣輕易的拉成了滿月。

    「呵呵,阿休,你可別為難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過有兩把死力氣罷了,箭是可以射出去,這準頭我就不敢保證了。」

    和滿臉深沉的曹休不同,這名長的頗有點書生氣的少年,言語間更多了幾分隨和。

    他叫曹真,是曹操的義子,出了名的老好人。

    「阿真,真是搞不懂你,明明練就了一身的本事,不去戰場上博個封妻蔭子,反倒天天跟在那群腐儒的後面,學些什麼仁義道德,有什麼意思啊」眼見曹真又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曹休不由的打趣起來。

    將那裂虎弓扔回了曹休,曹真笑了笑:「大漢王朝立國四百年,靠的就是這些大儒,他們學的才是安邦興國的大道。我習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如果有可能,我是真不想去戰場上廝殺。」

    「好了好了,別再提那些掃興的事了,行嗎?對了,過兩天,可就是我的生日,你們可是答應我,要送我一份大禮的,到時候可別過忘了。」

    聽見兩位哥哥說的越來越無趣了,旁邊那女孩趕緊打住了他們。

    女孩名叫夏侯涓,是曹家大將夏侯淵的愛女,穿了一身鵝黃色的勁裝,臉色白皙,目如點漆,亭亭玉立。

    曹家與夏侯家是世交,從曹參和夏侯嬰那輩開始,就世代通婚,互為依托了。時至今日,已不知過了多少代,兩家早已是血乳交融,難分彼此了,兩家的同輩,也都是兄弟姐妹相稱。

    遠遠的瞅見夏侯涓,曹昂已經開始思量著腳底抹油了。

    曹昂在曹府裡一直是個異類,叔叔伯伯們都不怎麼喜歡他,待他向來甚為苛刻。加上卞氏的排擠,他堂堂一個大少爺竟也可以說嘗盡了世態炎涼。

    或許的卞氏的默許,或許是他那些叔叔伯伯的授意。有時候,甚至連一些稍稍有點權勢的家丁都可以對他大呼小叫,不把他放在眼裡。

    為了活的舒服一點,在曹府裡,曹昂一直本著小心謹慎的原則,常常裝成一副憨傻的模樣。久而久之,整個曹府都將他當成了一個傻子,卞氏與他那些叔伯再也不把他當回事了,反而待他少了幾分苛刻,多了一些或真情或假意的關懷。

    只有這個夏侯涓,看見這個傻頭傻腦的弟弟,不僅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反而喜歡上了捉弄這傻子,來滿足她變態的優越感。

    心裡默默的念叨著「她沒看見我、她沒看見我……。」曹昂慢慢的穿過靶場,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生怕引起那「女魔頭」的注意。

    「喂,站住!阿昂,偷偷摸摸的幹嘛呢?見到姐姐也不過來打招呼,太沒禮貌了吧。」可惜事與願違,眼睛賊的很的夏侯小姐,早就瞅見一旁偷偷摸摸的小老鼠了。

    「姐姐好,剛才小昂沒有看見你,有什麼事嗎?呵呵!」既然被發現了,沒有辦法,曹昂只好無奈的轉過了頭,迎著夏侯涓走了過去,臉上也堆滿了阿癡那種又憨又傻的笑容。

    可惜他並沒有阿癡那麼肥,遠遠學不到他那種憨傻中透著點可愛的精髓,好在騙騙人還是足夠了。

    曹休看了看他一身的老舊衣服,因為質量不好,微微發出一點味道,有點刺鼻,不由鄙夷的皺了皺眉頭。

    「阿昂,過兩天可就是姐姐的生日了,你是不是要送姐姐點禮物啊。」等到曹昂走到近前,夏侯涓立馬伸出了自己的魔爪,不停的揪著曹昂那粉嫩的小臉。

    「姐姐!姐姐!別揪了,疼,疼!阿昂好疼。」面上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心底裡曹昂早就氣炸了,每回碰到這瘋丫頭都得受一番皮肉之苦,他又不是真傻。

    「喂!阿涓,停手吧,別欺負阿昂了,他已經這麼可憐了,你一個姐姐,怎麼能這樣子。」曹真向來脾氣不錯,這兩年來跟隨穎川學院的大儒學習一些治國大道,也沾染了不少儒家仁義為本的風氣,自然看不慣夏侯涓這樣蠻橫的欺負「弱者」,趕緊打斷了她。

    在這些有能力的哥哥們面前,夏侯涓只好無奈的收起了性子,努力的裝扮成淑女的模樣,開口應道:「阿真哥,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阿昂也不會介意的,對不對啊?阿昂。」

    摸了摸已經被揪的通紅的笑臉,即使心裡已經恨死這個女魔頭了,曹昂仍然得裝成不在意的樣子,茫然的點著頭。

    「他就是主公的大公子嗎?好像真像傳言般的那樣癡傻。不過年紀還小,勤能補拙,努力一點,說不定將來也能成就一番功業。」曹休輕笑的問道,他不經常來曹府,對曹昂並不熟悉。

    「呵呵!休哥,這回你可錯了,我們這弟弟可是傻的無藥可救了,這榆木腦袋怎麼學都學不會,等他成才?還不如指望有人能幫他換個腦子呢。」夏侯涓似乎被曹休的話給逗樂了,毫無風度的笑了起來。

    「休哥,我給你試試他,看看這個傻子到底有多傻。」

    說著,夏侯涓忙從口袋裡翻弄起來,找出了三錢白銀和十幾枚銅錢,笑呵呵的對著曹昂說道:「阿昂,咱們來玩一個老遊戲好不好?你看,姐姐這裡有一錠銀子和十枚銅錢,現在要你選一樣,你選哪樣。」

    「哈哈!姐姐,這個太簡單了,連傻子都知道,肯定選銅錢了。」曹昂伸出一隻小手,堅定不移的抓過了銅錢。

    「能告訴姐姐為什麼嗎?」夏侯涓嬌笑道。

    「銅錢有十個,銀子只有一個,十比一多,傻子都知道應該選多的。」曹昂一臉天真的答道。

    「阿昂好聰明啊!這麼厲害啊!哈哈…………。」雖然已經逗弄這傻子很多次了,夏侯涓還是不由的大笑起來。

    達到了目的,在兩個哥哥面前,她也不敢太過分,笑著揮了揮手,讓曹昂離開了。

    「怎麼樣,休哥,這傻子是不是笨的可以了,我們教他很多回了,銀子可比銅錢值錢多了,可他怎麼都不懂,每回讓他選,他還是選銅錢,你說是不是笨的無藥可救了。」

    曹休也覺的這傢伙的確有點憨傻的過分了,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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