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第二人民醫院,急救室外一台擔架車推著一名十八歲的青年快速朝急救室行去,青年頭部和後背不斷滲出鮮血,擔架車旁邊一名女人眼角不斷滴落著淚水。
女人四十出頭,長的一張瓜子臉,五官十分清秀。不難看出這四十出頭的女人年輕時是個美女,只是現在她的臉上卻留下了不少滄桑的痕跡,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讓人一陣心酸。
女人名叫陳靜,是一個標準的單親媽媽,此刻她眼中不斷滴落著淚水,嘴中不停呼喚青年。
「小烈,你千萬不能有事,媽媽就你一個兒子,你是媽媽的唯一希望,你爸十七年前出車禍離去後你就是媽的一切了,要是你也出點什麼事可讓媽一人怎麼活下去。」
擔架車來到急救是門外,女人想跟隨擔架車一同進入急救室,卻被醫生攔了下來,「抱歉,這裡是急救室,家屬不能進入。」
陳靜拉著醫生苦苦哀求「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不能有事,我不能沒有他,我已經沒有丈夫了,要是我兒子再出點什麼事,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活下去。」
「你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請你在急救室外等候,現在對於傷者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我必須立刻進入急救室為傷者救治。」醫生說完後轉身進入急救室,順手關上急救室的大門。
陳靜一人獨自站在急救室外,焦急的等待這急救室中的消息。一晃三小時過去,急救室的大門一就緊閉,陳靜在門外來回走動,不時盯著急救室大門,眼中儘是急切和擔心。
安靜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十八歲青年快步走朝急救室門口走來。青年身高一米八開外,身材健壯面容刀削斧劈般稜角分明,身穿一身黑色運動裝。
「阿姨,唐烈怎麼樣了?」
「唐烈進入急救室已經三小時了,現在還沒一點消息。龐慣,為什麼那些黑社會的人要打傷唐烈,唐烈在學校得罪了什麼人嗎?」來人名叫龐慣,和唐烈在一所高中,雖然兩人不管是家境背景、性格為人都完全不同,可這樣的兩人卻是十分要好的兄弟。
「阿姨,唐烈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他為人忠厚,根本不是會招惹是非的人。阿姨你也不必太擔心,唐烈不會有事的。」
急救室大門打開,幾名醫生走出急救室,陳靜和龐慣衝到醫生面前,陳靜拉著醫生詢問道「醫生,我兒子怎樣了?他沒事吧?」
「我們已經盡量了,現在傷者的生命算是保住了,可目前情況不容樂觀。我無法斷定傷者多久能醒來,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也許以後他都會一直躺在床上,再也不會睜開雙眼。」
「轟」醫生的話在陳靜腦海中如晴天霹靂,對於一個單親母親來說這打擊已經超出了陳靜的承受範圍。
一旁的龐慣趕緊扶住陳靜,醫生的話語也再次響起「我剛才所說的只是最壞情況,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像傷者這樣的情況一般都能醒來,快的三五天,慢的一兩個月後也會醒來,很少出現三五年都無法醒來的情況。」
「有空多陪他說說話,也許能讓他快點醒來,只有讓他有醒過來的信念,才能盡快甦醒,現在一切都只能靠傷者自己。」
說完後醫生轉身離開,護士把唐烈推出急救室轉入病房中,陳靜和龐慣也一起來到病房中。
陳靜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唐烈,眼淚再一次滴落。
「阿姨,放心吧,唐烈不會有事的,醫生也說了或許三五天唐烈就能醒來。」陳靜聽到龐慣的話只是微微點頭,眼淚依舊不住的滴落。
一晃半個月過去,唐烈別說醒來,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身體的肌肉也因為長期不運動開始萎縮。
陳靜這些天都在唐烈病床前照顧著唐烈一步也沒有離開,只要一有時間便跟唐烈說說話,又或者按摩唐烈渾身的肌肉,延緩肌肉的萎縮。
由於唐烈的事情,陳靜這半個月似乎一下老了十多歲一般,頭上甚至冒出了許多白髮。而且本就不富裕甚至算是貧窮的家境為了給唐烈湊集醫療費已是什麼也沒剩下了,連陳靜丈夫也就是唐烈父親留下的唯一一套六十平方米的房子也變賣了。由於房子是在郊區,而陳靜又賣的急,所有價格不是很高。
房子變賣後已經有一半付給了醫院作為唐烈的醫療費,這天陳靜又一次走到醫院收費窗口繳費,卻聽到收費的人說唐烈的醫療費已經有人給了,而且一次付了二十萬。
二十萬在可不是小數目,即使是在蜀中市區只要不是太繁華的地方都能買到一套六十平方米以上的房子,在郊區的話即使是百平以上的房子也能買到,還是帶電梯的。有了這二十萬唐烈兩個月之內的醫療費用都足夠了。
對於幫唐烈付醫療費的人陳靜能猜到是誰,她自己認識的一些朋友沒這麼有錢的,也沒人會這麼大方,唯一一人只有是唐烈的好兄弟,也就是這些天數次來醫院看唐烈的龐慣。
回到病房,陳靜坐於唐烈病床旁邊「小烈,還記得你小時候對媽媽說過等你長大後要賺很多很多錢,帶著媽媽去環遊世界,再也不會讓媽媽受苦。你還說以後要娶一個孝順的媳婦,天天伺候媽媽,讓媽媽天天享清福……」說著唐烈小時候的事情,陳靜眼淚再一次滴落下來。
……….
被萬箭穿心後唐烈不知道過來多久,慢慢恢復了思緒,卻發現四週一片漆黑,唐烈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周圍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有無盡黑暗。
「這就是地府嗎?我唐烈一生殺人無數,死後估計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吧。」唐烈在這漆黑的空間中自言自語,只是卻無法發出聲音。
一道聲音出現在唐烈腦海中,很模糊,唐烈跟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只是唐烈的思緒卻順著聲音飄去,聲音越來越響亮,可唐烈依然無法聽清說的是什麼。
漸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唐烈終於聽清了這聲音「小烈,媽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快點醒來,媽不要你賺很多錢帶著媽去環遊世界,媽寧願和以前一樣過著苦日子,只希望你快點醒來…….」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悲傷和絕望,也許是受聲音的感染,上一世殺人無數甚至算是冷血無情的唐烈竟然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酸。
「這就是母愛嗎?只可惜我唐烈自小就是孤兒,根本不知道被這無私的母愛關懷是什麼感覺。被呼喚的人好像和我同名,也是單名一個烈字。」唐烈在自己心中苦笑道。
上一世的唐烈本不是姓唐,他本是一個孤兒,每天都過著在為了下一頓到處討飯的日子,有時候餓的沒辦法甚至是偷蒙拐騙都會用。
後來在八歲時他才被唐門門主收養,由於自己算是個奇才,從那以後自己便成了唐門門主的義子,每天吃喝是解決了,可每天都是在苦練唐門絕學中度過,根本沒有感受過被父母溺愛的滋味。
回憶著上一世的事情,一段記憶快速注入唐烈大腦中,好似被人強行灌輸一般。隨著記憶的快速注入,唐烈大腦如無數鋼針刺如般劇烈疼痛。
唐烈何許人,上一世什麼痛苦他沒經歷過,雖然這疼痛對於別人來說能痛暈過去三會,可唐烈卻只是劍眉微皺,當然這只是唐烈自己的感覺,現在的唐烈可沒法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