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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25.鬥智 文 / 徐如笙

    端王爺是皇上的叔叔,很受太宗皇帝的喜愛,但因愛好詩詞,喜愛風雅,對於朝政很不上心,這才另立了太宗的長子,也就是先皇為太子,先皇對於這個風流文雅的弟弟也十分寬容。

    端王爺十六歲封王,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地位穩如磐石,可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若這個人真是端王爺的獵物,那這個人又該是什麼身份呢?是黨派之爭還是江湖恩怨?

    陸宛君細細的看著藍衣男子的手,手掌上有薄繭,但是大拇指上的繭子最厚,可見這個人擅長射箭,食指帶著一個翡翠扳指,身上的藍衣又是極為名貴的料子,看來這個人的身份非富即貴,又懂得武功,還得罪了端王爺,會是誰呢?

    一直只聽說端王爺樂善好施,交友滿天下,從沒聽說和誰交惡啊……慢著,自己是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個人和端王爺有仇,如果是這個人刻意的找端王爺的麻煩呢?

    如果這個人因為什麼事情記恨端王爺,所以前來刺殺,只是失手了,或是有人和端王爺有仇,所以派了殺手前來刺殺……可也不應該啊,這個人還帶著扳指呢,穿著打扮如此富貴—殺手不可能如此打扮,陸宛君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等這個人醒來後再說。

    藍衣男子昏睡了幾個時辰就醒了,此時天剛擦黑,陸宛君怕被人識破,還坐在床沿上苦苦思慮,藍衣男子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個美麗的倩影坐在床邊,托著腮,皺著眉,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他一下子愣住了,怔忪了片刻,隨即又為自己的怔忪感到懊惱,從小他就學習如何克制自己,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的美麗驚呆了。

    對方意識到自己清醒過來了,有了片刻的驚喜,隨即輕聲道:「是我救了你,你現在很安全,不用擔心。」他輕輕點點頭,感覺到自己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是這個姑娘做的麼?

    似是回應他的話,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又是一陣緊張,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個紅衣小婢,拖著托盤,上面放著一碗藥,進來便道:「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正被夫人罰跪呢。」

    姑娘輕歎一聲,道:「這次只得委屈她們倆了。」接過了藥碗便要餵他,紅衣小婢趕忙攔住:「姑娘怎麼能做這樣的事,還是我來吧。」紅衣小婢接過了藥碗,動作輕柔的給他餵藥,他不知道處於什麼境地,只有乖乖的接受。

    吃了藥,他的精神更好了一些,半躺在床上,旁邊的姑娘開口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也不想問你為何處於這樣的境地,你的傷口很嚴重,可是你若是想走,我也不攔著你,要是留下,我最多也只能幫你瞞上兩天,你自己看著辦。」

    他的眼裡情不自禁的閃過一絲欣賞,不光人長得美,做事還如此乾脆利落,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陸宛君也不好直接趕人了,只是她一向謹慎,救人是義不容辭,可若是因此惹禍上身就得不償失了,況且寺裡還住著二嬸和兩個妹妹。

    他開口道:「敢問姑娘貴姓,承蒙姑娘救於危難,在下脫險後一定重謝。」陸宛君微微一笑,顏色妍麗:「天底下姓這麼多,不拘姓什麼,總不要姓東郭就好了。」

    他眸色一動,東郭,是在告誡他麼?東郭先生救了狼卻反被咬一口,是在告誡他不要報復麼?他置之一笑,陸宛君更加仔細的打量眼前的人,眉目俊朗,看著也才三十出頭,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不像普通老百姓,這個人,究竟是誰?

    藍衣男子休息了一天,第二日晚上趁著天黑便走了,陸宛君這才鬆了一口氣,象徵性的用帕子包了臉,去看陸寶菱和陸如玉,兩個人罰跪了半天,又見不到陸宛君,著實哭了一陣子,此時見陸宛君過來,紛紛撲了上來,陸宛君微微笑著:「怎麼了?」

    陸寶菱的眼圈紅了:「姐姐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陸宛君不得已才用這個瞞天過海的法子,見陸寶菱和陸如玉都是紅著眼睛,十分內疚,趕忙道:「我臉上的傷口都快好了,沒什麼大礙的,就是流了血,看著嚇人。」

    陸寶菱卻只當她是在安慰自己,越發的難過,陸宛君無奈,遣退了丫頭,自己掀開了帕子:「其實我根本我沒受傷,你看看。」陸寶菱看著陸宛君光滑如玉的臉龐,一絲痕跡也無,不由得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陸宛君便把救藍衣男子的事情說了:「……因不知那人是什麼來頭,所以不敢張揚,更怕連累了你們,若不說是我受傷了,只怕瞞不過二嬸的眼睛,到連累的你們挨罵,還替我傷心。」

    陸如玉鬆了一口氣,直呼阿彌陀佛:「只要二姐姐沒事就好了。」陸寶菱卻更敏銳一些,疑惑道:「那天端王爺來寺裡,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陸宛君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寶菱很聰慧,只要用心,事情便會想的很通透,她道:「我不知道,也不敢問,被救的人看著也是非富即貴,要是真是和端王爺結仇,咱們夾在中間可討不了什麼好,救人是義不容辭,要是引火燒身就得不償失了。」

    陸如玉也很快明白了,道:「咱們家雖和端王爺不大熟悉,可三叔生前和端王爺關係親密,也因為這個關係端王爺對咱們家也另眼相看,要是因為這事得罪了端王爺確實不好,不過,也不知道那個人的來頭,唉,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們好好地吃齋念佛,竟會遇到這樣的事。」

    陸宛君道:「這件事還不知道深淺,先不要告訴二嬸,免得她擔心,等後天咱們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再告訴祖父罷了。」又問那日陸寶菱陸如玉是如何遇見端王爺的。

    陸寶菱道:「那日我們聽見聲音,就往竹林裡走,一開始並沒有看見端王爺,只遇見了一個侍衛,我們自報家門,那個侍衛帶著我們去了端王爺那兒。」

    猶豫了一下又道:「我覺得端王爺不像壞人。」一個喜歡養花,閒暇時親自耕種的人會是個壞人麼?陸宛君細心地解釋:「端王爺是先皇幼弟,歷經三朝,地位一直穩如磐石,這樣的人絕非泛泛之輩,寶菱,你要記住,看人不光要用眼睛,還要用心。」

    三個姑娘討論了一番,卻依舊沒有結論,因為她們對於朝堂上的黨派之爭知道的太少了,要是陸靖柔在,說不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為陸家獲取更有利的東西,可陸宛君到底稚嫩些,只想著自保便罷了。

    而此時,在京城,陸萬林通過自己的消息網知道了一件秘事,大夏天竟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叫陸令思帶著人去慶雲寺接陸家的女眷回來。夏夜的慶雲寺靜謐而熱鬧,陸宛君睡不著,獨自在院子裡散步。

    牆角不知名的昆蟲正叫的歡快,陸宛君情不自禁想起了半年後,也就是來年開春的那場選秀,時間不多了,看來回去後就要準備了,要先請嬤嬤教導宮中的禮儀規矩,單這一樣就瞞不過祖父的眼睛,看來還是要借助大姐姐的幫助,選秀的時候如何才能留下來,留下來後又如何得到皇上的恩寵,她前方的路真是充滿了未知和挑戰啊。

    「嗖」的一聲,凌空破出一支翎羽,輕輕落在了陸宛君的身旁,陸宛君有些奇怪,四周看了看,四下寂靜無聲,她撿起翎羽,把上面繫著的紙條展開,上面寫著: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八個字。

    是那個藍衣人?他脫險了,可為什麼又回來寫了這八個字,會寫這八個字的人,看來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不然這慶雲寺裡除了僧人便是女眷,他要動手殺人滅口應該很簡單。

    陸宛君輕輕一笑:「我難得救人,便承了你的情,看來我沒有救錯人。」黃鶯開了廂房的門,看到自家姑娘站在院子裡,面帶微笑,身上的淺紫色紗裙在月光的清輝下越發的朦朧。

    黃鶯歎了一口氣,姑娘這,美的人,將來不知哪個有福氣的娶了去。她輕輕喊了一聲,陸宛君回頭一笑,黃鶯頓時覺得半邊身子都酥了,尷尬的指了指屋內:「姑娘快進來看看。」

    陸宛君進了屋子,在床上發現一個翡翠扳指,陸宛君認得,是那個藍衣男子手上戴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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