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正在午休,聽見青荇來說三姑娘四姑娘往竹林裡去,就有些著急,正叫人去找,這邊陸宛君身邊的畫眉哭著過來了:「夫人,我們姑娘摔著了,快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二夫人的心立刻揪了起來:「人在哪兒呢?」畫眉哭著道:「黃鶯過來說的,姑娘在竹林那邊呢。」二夫人趕忙叫畫眉帶著婆子們去找,又吩咐人告訴虛明住持,又叫人去請大夫。
竹林那邊兒,二夫人匆匆趕到,只見陸宛君散亂著頭髮,整個人裹在一件藍色的斗篷裡,斗篷上夜染著血跡,真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險些沒摔倒:「怎麼會這樣。」
又喝罵黃鶯:「你是怎麼照顧人的?」黃鶯哭的眼睛都腫了:「姑娘聽說三姑娘四姑娘進了竹林,擔心得不得了,就要去找,沒想到絆上一個砍了半截的竹根,就摔倒了了,磕在了石頭上,奴婢該死,沒有保護好姑娘。」
二夫人急道:「快點把人抬回去,叫大夫好生診治。」又吩咐身後跟著的婆子:「你們去找三姑娘四姑娘,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氣死我了。」
二夫人知道陸宛君在陸萬林心中的份量,她是陸家唯一的一個庶女,陸萬林卻不曾輕待過她,無論是請先生教導還是日常嚼用,有陸靖柔的就一定有陸宛君的,再加上陸宛君又是個絕色女子,二夫人猜度著,許是要派上大用場的,因此也一直客客氣氣的,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意外,要是陸宛君破了相……二夫人簡直不敢往下想了。
寺院的廂房又小又窄,二夫人只叫了大夫進去,其餘的人留在了外頭,二夫人關切的囑咐大夫:「一定要給我們家姑娘好好診治,千萬不能留下病根。」
大夫因是臨時請來的,額頭上還帶著汗,此時匆匆擦了,道:「不知小姐傷在哪兒?」二夫人看了看黃鶯,黃鶯流著眼淚道:「傷在了臉上和手臂上。」
這兩個地方都是不能叫人看的,大夫為難的看了看二夫人,二夫人道:「大夫,要不您先診脈,看看有沒有性命之憂?」黃鶯哭著摟緊了還包在斗篷裡的陸宛君:「姑娘說誰都不許瞧。」
二夫人剛想呵斥黃鶯不懂事,又想起陸宛君那樣的容貌,還真是怕被人看見,也難怪用斗篷包的這麼緊。黃鶯道:「請大夫給我們開一點治療跌打損傷止血的藥來,我再幫著姑娘上藥。」
二夫人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囑咐大夫:「一定要開最好的藥,最好能祛除疤痕,姑娘的臉上留不得疤痕。」大夫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出去寫方子。
二夫人見沒了外人,想要上前去看看陸宛君的傷勢,畫眉從外頭進來了:「三姑娘四姑娘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陌生男子,請夫人快去瞧瞧。」二夫人不禁扶額,怎麼事情都擠到了一起,趕忙囑咐了黃鶯幾句,帶著人又去處理那邊的事情。
黃鶯和畫眉見屋裡的人都走了,這才掩好門窗,將斗篷打開,露出了藍衣男子的臉,幸而陸宛君個子高挑,再將這男子的身子側臥屈身,又有斗篷包著,看不出差別來。兩個丫頭一齊動手,給藍衣男子的傷口撒藥粉包紮傷口。
二夫人剛走到院子裡,就聽到陸寶菱的笑聲:「下次打獵王爺可不可以帶著我?」端王爺的笑聲如春風般和煦:「你要是喜歡,今年秋圍倒是可以帶你去見識見識。」
陸寶菱頓時歡呼起來,陸如玉的聲音迫不及待:「王爺偏心,怎麼只帶三姐姐去,我也要去。」端王爺笑道:「好啊,也帶你去,你們兩個姑娘當真是有趣兒。」
見二夫人進去,兩個人齊齊站起來,一個喊娘,一個喊二伯母,二夫人真想狠狠地責罵兩個人一頓,可又當著端王爺,不好發作,只是輕聲道:「也太放肆了些,怎麼能不告訴長輩就胡亂走呢,幸而碰見了王爺,要是碰見了拐子,把你們都拐了去。」
又向端王爺道謝,端王爺笑道:「本王偶然經過,竟看到一頭野豬,這才起了興致想獵取,沒想到倒叫這兩個耳朵尖的聽到了聲音跑過去瞧熱鬧,幸而那野豬已經被我抓住,要是誤闖的碰見了,可怎麼是好。」
二夫人聽了更是後怕,又瞪了二人一眼,陸寶菱吐了吐舌頭,道:「我很小心的,又有丫頭跟著,不會有事的。」端王爺只是呵呵的笑,掃視了屋裡一眼,道:「聽說陸家還有三個尚未出閣的女兒,怎麼,另一個沒來?」
陸寶菱搶先道:「二姐姐去給我們做點心去了,哎呀,知道我們不見了肯定很著急,她會不會也去找我們了。」端王爺道:「你那還是快點派人去找,一個姑娘家在林子裡可不安全。」二夫人忙道:「不用找了。」
又對陸寶菱陸如玉道:「宛君為了找你們,被竹根絆倒了,摔倒在石頭上,頭破血流的,正在屋裡擦藥呢。」陸寶菱驚叫一聲,驚訝極了,隨即又有些愧疚,拉著陸如玉就往外跑:「我們去看看二姐姐。」
端王爺道:「不知有沒有用得上本王的地方,夫人儘管開口,不用客氣。」二夫人忙道:「勞煩王爺送兩個孽障回來已經夠麻煩了,二侄女的傷只是看著嚇人,想來沒有什麼大礙,她們年輕姑娘不知道輕重,我先去看看,失陪了。」
等二夫人出了屋子,房樑上悄然飄下剛才的灰衣男子:「王爺,血跡一直蔓延到竹林邊緣,後又回去了,可能是看見有人,換了方向逃了。」端王爺道:「一個也不能少,全部都抓回來,不然早晚是個隱患。」灰衣男子應聲而去。
陸寶菱和陸如玉趕到的時候,陸宛君已經悄悄從躲藏的地方回了屋子,並叫黃鶯和畫眉死死地守著門,誰都不叫進。陸寶菱和陸如玉急的直哭,在外喊著叫陸宛君開門,黃鶯低聲道:「三姑娘四姑娘請回去吧,我們姑娘已經醒了,血也止住了,只是臉上有傷,誰也不想見,等傷口養好了就好了。」
陸寶菱嗚嗚哭了起來:「二姐姐,我錯了,都怪我,你別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的。」陸如玉也是抽抽噎噎的,臉上萬分後悔,二夫人一見兩個人哭的震天響就急躁,喝道:「哭什麼,又不是什麼治不好的大病,都給我回去候著。」
又吩咐婆子們把兩個人帶回去,親自上前敲門,溫聲道:「宛君,是二嬸,你叫二嬸看看你的傷口,千萬別耽擱了。」陸宛君的聲音有些飄忽:「二嬸,我沒事,我的臉好醜,我現在不敢見人,等好了再給二嬸請罪。」
二夫人急了:「傻丫頭,什麼請不請罪的,你快些開門,千萬別想不開啊。」黃鶯開門出來了,二夫人看到床的帳子放了下來,黃鶯悄聲道:「姑娘正傷心呢,夫人還是過陣子再來吧。」
又放低了聲音:「臉上這麼長一道血痕,雖然不深,也沒怎麼流血,可看著嚇人,姑娘是被嚇住了。」二夫人的心咯登一下,又敲了幾次門,陸宛君只是不理,逼急了就哭,二夫人沒法子,只叮囑黃鶯和畫眉好生照顧著,又回去發落那兩個闖了禍的丫頭。
門外好容易安靜下來,陸宛君這才從帳子裡出來,床上躺著的藍衣男子已經把傷口包紮好了,整個人也陷入了沉睡中,陸宛君聽聞端王爺前來拜會,陷入了思索,這個人,是端王爺的獵物嗎?*******新文求評論,希望大家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