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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13.趙家 文 / 徐如笙

    京城權貴只見多如牛毛,可真能數的上的也只有那麼幾家,鎮國公府和顯國公府且不說,這兩家都是自打開朝以來便跟著太祖打天下的,一路傳承下來,鎮國公府子嗣繁多,日益旺盛,顯國公府卻因為子嗣凋零,即將沒落。

    其餘的有定國公程家,定國公程勃是皇后的嫡親兄長,程懷玉便是定國公的嫡長子,皇后的嫡親侄兒。定遠侯韓家則是以軍功起家,定遠侯韓千帆戍守西北十餘年,定遠侯世子韓雲跟隨歷練,京城只有韓家夫人和韓老太太在,韓舟是嫡幼子,在老太太跟前倒比韓雲這個世子還受寵愛。

    此外還有衛國公裴家,裴家是從前朝就興盛的老世家,幾百年傳承下來,朝中為官人十個有六個是裴家子弟或是裴家的門生故舊,裴家以詩書傳家,對於權利富貴倒是次要,因此但凡一個新貴要是得了裴家的任可,那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京城的貴族圈子。

    威遠侯魏家和定遠侯韓家既是姻親,也是一樣的軍功起家,兩家一向親密。能在端王爺的酒桌上佔據一席之地的,都和這些權貴有著密切的關係,沈照曾經也是端王爺的座上賓,不過他和定遠侯家不大合得來,到不出現了,子輩中也只有沈墨因為和誠郡王交好,所以才經常走動。

    這次沈照沒來,作為世子的沈青也沒來,沈墨倒是來了,他一見陸萬林便覺得奇怪,再看後頭的陸寶菱更是吃驚,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真想上前問個究竟。

    陸寶菱也瞧見了沈墨,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睛,沈墨一笑,旁邊的程懷玉便道:「你笑什麼呢?告訴我們也高興高興。」沈墨笑道:「好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吃你的去吧。」

    程懷玉和沈墨年紀相當,又是一樣的風流少年郎,此時要不是礙著陸萬林在場,自然是要笑鬧一番的,這席上和陸萬林身份最接近的也只有端王爺了,端王爺看看陸萬林,又看看後頭眼睛亂轉的陸寶菱,很是識趣的請陸萬林出去說話。

    陸萬林倒也不客氣,不當著人了,便道:「上回我家姑娘在圍場上多虧了端王爺出手相助,老夫此行前來便是道謝的。」

    端王爺笑道:「舉手之勞罷了,想當年我和令望也是知己,陸姑娘也算我的子侄之輩,我怎麼會眼睜睜看她受欺凌。」陸寶菱卻是暗自驚訝,原來祖父什麼都知道了,這次是專程來道謝的。

    陸萬林又和端王爺寒暄了幾句,不顧端王爺的再三挽留,便離開了,陸寶菱一出了酒樓便抱住了陸萬林的胳膊:「祖父,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萬林呵呵笑道:「你以為還能瞞得住我啊,原本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可那次到底當著那麼多人,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倒不如我挑明了,將來有我撐腰,也不敢有人在這件事情上為難你。」

    陸寶菱感動極了:「謝謝祖父。」陸萬林只是笑,不多時,身後便跟來了沈墨,沈墨笑道:「跟他們喝酒倒不如來找寶菱玩。」幾個人又逛了一陣子才回去。

    過了元宵節,年味慢慢的淡了,什麼事情也都走上了正軌,顯國公府也恢復了以往的靜謐與冷清。二月初,陸寶菱的舅舅趙老爺便寫信過來,說回京述職,順便來看望陸萬林和陸寶菱。

    趙家也算是書香門第,趙家老太爺當年中了進士,乃是翰林院的學士,又和陸萬林是好友,兩家來往頻繁,因只得了一子一女,兒子便是趙老爺,悉心栽培,女兒嫁給了陸萬林的嫡幼子,趙老爺因為有顯國公府的幫助,在翰林院熬了兩年便外放到了山東登州做同知。

    十幾年來,先後去了福建,浙江等地,此番回京述職,趙老爺便想謀個京職,畢竟趙老太太隨兒子任上,跑來跑去也不方便,年紀又大了,掛心陸寶菱這個外孫女,陸萬林倒是能理解。

    趙家和沈家一樣,只有四個兒子,並沒有女兒,長子趙德清,二十歲,正在準備今年的春闈,次子趙德海,十九歲,三子趙德江,十六歲,四子趙德濱,十四歲,如今舉家搬回京城,雖不用借住在陸家,卻少不得派人去趙家宅子幫著打掃歸置。

    陸萬林對沈家和趙家這兩家的親家的子孫頗為偏愛,每每提起也有些黯然神傷,別人家子嗣就是這樣的旺盛,偏陸家,想要個兒子也不成,難道真的是氣數已盡?

    因要趕在春闈前來京城,趙家趕在了二月中便到了,陸寶菱親自去通州那邊的碼頭迎接,趙老太太見了她便拉著手哭個不停,陸寶菱許久不見外祖母舅舅舅母外加四個表兄,也是哭的厲害,趙太太是個爽利的,一手挽著一個勸道:「以後便可團聚了,老太太這樣哭,倒傷了身子。」

    一行人先去了顯國公府相見,陸萬林看著堂前排成一溜眉清目秀,文質彬彬的趙家兒郎,又是高興又是難過,一人賞了一套文房四寶。當著人,趙老太太擦了眼淚,恢復了精明的本相:「原想著趕在年底便回來,誰知我的身子不中用,路上病了一場,倒耽擱了不少功夫,家裡家外還要勞煩二夫人幫著打點,真是過意不去。」

    二夫人欠身笑道:「老太太客氣了,您是長輩,我們做晚輩的理應如此,其實倒是寶菱出力多,整日跑過去看,生怕有一點不好,叫您住的不如意。」

    趙老太太慈愛的拉著陸寶菱的手,笑道:「不怕你們笑話,我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只有四個孫女,女兒去的又早,只剩下寶菱這一個是我的心頭肉,我早想著把寶菱接過去住一段日子。」

    這話是對二夫人說的,眼睛卻看向了陸萬林,陸萬林笑道:「這原是應該的,三兒媳不在了,理應她這個做女兒的替母盡孝。」

    陸寶菱搬去了趙家住,吃住都和趙老太太一起,趙太太又是個省事的,待陸寶菱如自己的親女兒一般,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再加上除了要參加春闈的趙德清,其餘人都閒著,陸寶菱更是如魚得水。

    陸寶菱對著幾個表兄倒不如沈家的幾個兄弟來的熟悉,可到底是血親,沒兩天就哥哥妹妹的叫上了,趙德清儒雅,趙德海豪放,趙德江內斂,趙德濱頑皮,一路算下來,趙德濱最對陸寶菱的脾性,兩個人見天的跑著玩去,有時趙德海跟著,有時趙德江看著。

    趙家的宅子也有十幾年沒住了,說起來左鄰右舍也不知換了幾個,如今初來乍到,還都不熟悉,陸家雖幫著打理宅子,可畢竟只是面子上一層,該修繕的地方還是要趙家操心,這兩天趙太太操心的便是趙德清春闈的事,旁的事便擱置在了一旁,趙家後花園的那截矮牆也就沒有修繕。

    一來沒有時間,二來家裡除了趙老太太和趙太太,其餘的都是男人,又不是沒出閣的姑娘,也不用避諱,兩個人跑到後花園玩的時候,便看到了那截矮牆,牆雖矮,可上面卻覆了一層爬山虎,如今看著自然只是一片枯籐。

    可隔著牆看隔壁院子,卻能看到一個大大的花房,四面都是玻璃修建,可以看到裡面的奼紫嫣紅,趙德濱也就罷了,可女孩家哪有不愛花的,陸寶菱便攛掇著趙德濱去隔壁要兩朵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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