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影衛說道:「屬下一接到消息,便帶人立即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清月接著道:「當時那位朋友就是在那處亭子裡發了機關。」
胤禛聞言嘴角隱隱抽了抽:「那處亭子不過是在花院的一角,平時大概也就是這院子的主人在那裡閒坐的時日較多,到是比在正屋挖個密室更不顯眼。」
那影衛見胤禛示意他往下講,一板一眼的述說:「那處亭子的地面離密室大概有一丈半的樣子,位於亭子的正下方,機關卻是在亭子上方柱子一端的雕花上。」
清月心中十分好奇自己的人怎麼就在那麼隱蔽的地方發現了機關。
「這位置怕是無人能猜到,莫不是亭子一倒,這機關也要被一起毀掉。」
「是,主子,那機關是從柱子中間穿透到地下,加上亭子裡的地面離密室又遠,是以,很難發現這處密室,更何況入口也不在此處。」
胤禛伸手擰擰自己的發尾:「你是說,密室進出在另外的地方?」
那名影衛朝西南角一個方向指了指:「是,這密室的入口卻是在西南倒座的邊上,拐到西南倒座西邊茅房後面那裡的牆是夾層,只有在亭子裡打開機關,方能把那面牆打開。」
人才啊,清月在心中感歎不已,誰能腦洞大開入口在出恭的地方?
胤禛騰地站起身來:「你在前邊帶路,快領我等去那裡看看。」
他面色陰沉,冷眼打量這處繁華似錦的庭院,比自己的雍親王且有過之,一向節儉的他一眼瞄出這些華麗背後所付出的代價:「爺從來不知年羹堯竟富可敵國。」
清月挑了挑眉心中暗樂,心中猜測晚上他摟著年若嫣是恨不得掐死她呢?還是恨不得掐死她!
「阿彌陀佛,王爺,咱們先去那裡看看吧!」立於一旁的了悟終開口提醒。
胤禛聞言收起心中的那些個思量,示意那名影衛帶路往那茅房處行去。遠遠聞到了不娛人的味道,他從懷中拿出帕子本想給自己捂捂,隨即對跟在他身後的清月道:「你且站遠點,這處味兒實在難聞。」
清月笑道:「你去我便去。你若不去我還是得去!」
胤禛尚不知接下來的事會與他切身有關,此時還有心情打趣清月:「爺還以為你要說,我若不去你也不去。」
清月道:「你不去,我照舊還是會去,不可能會稱了你心思隨了你的意!」
對於這只收起小爪子的女人,胤禛慣是寵著的,聞言道:「你都不嫌棄,爺更應該去。」
兩人耍耍嘴皮子的功夫,已繞到茅房後面的入口處,了悟看這屋後竟還種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笑道:「阿彌陀佛,果然是因果循環,來自塵去自塵。」
清月莞爾而笑:「噗,真無愧佛門子弟,就連出恭之物肥了這些花花草草也能說出幾份佛性來。」
正在此時。那名影衛已在胤禛的示意下,拿了火把率先站在通道口:「主子,這通道是往下行,沿著牆角根至那亭子之下,裡面用的是青石板磚砌成的通道,在通道的兩側雕刻有鎏金銘,佈滿了整個通道以及密室。屬下總覺得這裡面透出詭異,主子,您和側福晉最好還是待在上面,等屬下們探明情況也不遲。」
清月問道:「得了消息後,就只有你們四個下去看?」
胤禛見她有疑問,不等那影衛解說。他已經回答了:「這是規矩。」
清月拿眼神戳了戳他,那意思是為什麼非得等他來了才決定要不要去探查。
「為了不破壞室內的東西,不放過一條小線索!」胤禛清晰、明瞭的告訴她。
了悟一聽銘心中納悶,開口問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進到密室可有看到了什麼?」
那位影衛看了胤禛一眼。見他點頭方才回答了悟:「當時我們在這通道裡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要試探過才往前走,通道是用青石砌的,越往裡行去,青石上都浸水了,屬下幾個在通道裡找了許久都不知水是從哪兒來的。」
清月突然想到了現代的溶洞,走到洞裡會很陰涼,只能用一個字形容「冷」,連吸進肺裡的空氣都是冷的。
她抬頭看向那名影衛:「看你們能全手全腳出來,通道裡面想必是沒有危險的。」
那名影衛道:「是的,從這個茅房到那處亭子並不算太遠,只是我們當時沿著通道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走完半個路程,前後都是黑漆漆的,只能聽到腳步聲在通道裡迴響,屬下們這一路行一路觀察,這個通道建成了至少有二十五年以上了。」
清月心中覺得很奇怪:「你是說超過了二十五年?」
「是的,主子,屬下有一套特殊的辦法能分辯出來,只是這入口處似有人在前不久來過,屬下猜測應是有人來檢查此處是否完好無損。」
胤禛的眼神冷冷地落在通道口,幽深黑暗似一頭潛伏的猛獸只等那最有力的一掀一剪,把對手撕個粉碎。
「後來呢?」
「後來,屬下本想沿路退出來,另作打算,只是」他看了一眼清月才說道:「只是月主子的人堅持要走下去,沒想到這一去卻是發生了變故。屬下幾個又繼續往前行去,大概又走了一柱香的時辰,這個通道漸漸的變寬了,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的寬敞下來。」
胤禛問他:「可是走到頭了?」
「屬下走到通道盡頭時,被一扇高大的雕花檀
香木門擋住了去路。」
他仔細回憶自己發現的事:「兩扇門皆雕有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惡鬼。」
幾個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驚訝的臉,了悟開口說道:「貧僧想入內查探,很多東西只有看過後才能知道。」
清月很贊成他的想法:「我也這麼認為,只有去看過後才能有所收穫,年羹堯即然是良妃的親幼弟,他手中應該還存在一部分黑衣人。」
胤禛看了她一眼,他心中承認清月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爺和他的梁子可是結下了,他之所以還按兵不動,一是皇阿瑪在朝廷之上拖住了他的腳,使年羹堯長期滯留邊關抵禦蠻敵,二是良妃之死,皇阿瑪封鎖了所有消息,他此時能得到消息來源的最重要之人,我的好八弟,如今也是正處病中,所以他才沒有及時采處行動,但爺猜他一定也能想到,只是為何還按兵不動呢?」
清月回望他,答案就在兩人心中,密而不宣!
胤禛接著又問影衛:「那兩人瞧見了什麼?他們推開了那扇大門?」
那名影衛快速的回答:「屬下怕門上有毒沒有去碰觸,只是那兩位兄弟說是有服解毒的丸藥,便用厚的衣服裹了手推門進去,沒想到那門上並沒有塗什麼,只是等那兩位兄弟進去後不到一盞茶功夫就出來了,當時已神志不清。」
這時立於一旁沒說過話的孫小福接著道:「屬下後來又與這位兄弟一起進去查探了,只是裡面委實嚇人,主子」他見清月依然很淡定,擔憂的話最終嚥了下去。
「當時奴才兩人進去後,所見的一切實在令人心生俱意,不知何故那扇門後,用的不再是青石磚,而是用的墨石磚,墓室的弘頂十分大,上面同樣雕有鎏金銘,弘頂下懸掛了七七四十九盞人皮燈籠,上面又以人血寫上了各種銘,在燈籠的中間整齊的擺放著四十九個五歲左右女童的屍體!密室內收拾得異常乾淨,並無屍臭味只有檀香味兒。」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四十九個?」胤禛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佟額娘過世的第二年京城的京郊附近就發生了一件事,當時正是走丟了四十九個,只是這件事古怪就古怪在找不到一絲線索,小女孩都是莫名其妙自己走掉的。
「依貧僧看,還是去看看再議,這事貧僧怎麼瞧都透出一絲古怪。」了悟堅持先進去看看再說。
「你怎麼看?」胤禛心裡很糾結,即不想清月冒險又無法說服她。
她笑道:「自然是進去看看咯!」
幾人都想進去看看,胤禛先按排人在前頭引路。
清月走在胤禛的後面,一進通道便感覺得別舒服,因夏日毒陽帶來的暑氣所造成的心煩也消遁,她回頭看了一眼通道口,發現了詭異的一幕,灼熱的太陽光止步於通道口,似有無形的東西擋住了它想探進的腳步,硬生生的齊齊斬斷。
胤禛總能第一時間感覺到她的異樣,回過頭來輕問:「怎麼了?可是難受?」
入口處有矮又窄,眾人需得彎下腰低下頭才能慢慢向前行。
她輕笑搖頭:「沒有!只是覺得在這通道內感覺特別涼爽。」
胤禛聞言收神細細感受了一下,他並沒有像清月所說的那樣感覺涼爽,狐凝的看了她一眼,難不成因為她是女人的緣故?
「爺沒感覺!」
清月沒想到他還特意去感受了一下,突然覺得他有點萌萌噠,這種涼爽只有她遇到了陰氣比較旺盛的地方才會有的感覺,沒想到他因她的話而去嘗試,她偷偷望了一眼前方弓起身子的胤禛,心中有一絲絲切喜,這是不是表示他其實有一點點在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