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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年春妮和越疏狂他們離開天下第一後,越疏狂說還要回家處理一些事情,讓年春妮耐心的等他們幾日。
年春妮正好也很久沒有和梁曉在一起玩過了,便將舅舅家的地址同他們說了,約好等越疏狂手上的事情了了以後,去梁淮家找年春妮便是。
越疏狂他們走到街角後,顏疏青便頓了下來。
「師兄……」
「怎麼?還是不好意思?」越疏狂輕笑捶了顏疏青的肩膀一下,「我娘……也不是那種不講情面的人。」
顏疏青卻只是撓了撓頭,笑的有些尷尬。
年春妮往家裡走著,路過當年綠穗胭脂鋪的舊址,一時之間止步。那些過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展現在年春妮的腦海中。輕歎著搖了搖頭,年春妮轉身,卻看到還有一人同她一樣站在那兒,看著曾經的胭脂鋪。
年春妮怔了怔,旋即微微笑了笑向那人走了過去:「綠穗姐姐。」
綠穗看了她一眼,竟也難得的溫柔一笑。
「去那邊坐坐吧?」年春妮指了指不遠處的茶鋪。
綠穗便笑:「你如今倒是一點也不肯欠別人。」
年春妮低頭:「我從前也不願意欠別人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茶鋪,還是那一日的位子,點的依舊是那一日的茶。
綠穗輕咂一口,抿嘴笑道:「你這次是有話和我說吧?」
年春妮笑了笑道:「只是方才在胭脂鋪那兒想起姐姐從前將胭脂鋪經營的很好,為什麼現在不去幫……不去幫你夫君呢?」
綠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春妮,女子出嫁從夫,怎麼還能拋頭露面呢?」
「……出嫁了就不能拋頭露面了嗎?」年春妮詫異,「可是你不覺得莫歸將天下第一經營的一點也不好嗎?」
「不好?」綠穗冷笑:「年春妮,你這話說的是不講良心吧?你是看不到對面那一排的店舖那都是他的嗎?」
「鋪面大就是好嗎?」年春妮淡淡地看著綠穗:「亂七八糟。牛頭蛇尾,真的是好東西嗎?鴨子,不過是學的我們家,客棧不過是學的人家歸家客棧。」年春妮看了綠穗的表情一眼,冷笑:「我倒不知道他這麼喜歡我。」
「你什麼意思?」綠穗果然發怒。
年春妮又給綠穗續了一杯茶,笑道:「姐姐著什麼急啊,不是你和我說他從前有多麼喜歡我現在就有多麼恨我的嗎?我只是看著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不過全是我的一些想法,所以才這麼說罷了。」
「什麼你的想法!」綠穗緊緊皺著眉頭。
年春妮低頭,看著氤氳的茶色,笑道:「姐姐。莫不是如今你要同我說你不曉得歸家客棧是誰給青絡姐妹倆出的主意?你看看莫歸哥哥,他倒是學來了體驗式客棧。可是他曉得什麼叫做體驗式嗎?想要真的讓賓客感到賓至如歸,他蘇莫歸根本就做不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年春妮卻突然像是不認識綠穗一般緊緊盯著綠穗的臉:「綠穗姐姐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姐姐拼了命的想要嫁給他。不就是因為他是蘇莫歸嗎?不就是因為……你現在是蘇家的姨太太嗎?咦?說起這個……妹妹我倒是有些好奇,他那位正夫人如今怎麼了?」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綠穗臉色有些不自在。
年春妮卻像是完全看不出來似的,繼續說:「我記得當初莫歸哥哥是娶了一個小吏之女,就算是人家爹官再小,那也是官宦之女。嫁給蘇莫歸。呵,倒是下嫁了。她到底是怎麼能容許你如今這般囂張的?」
綠穗臉色有些難看,看著年春妮笑的有些奇怪:「年妹妹你雲英未嫁,打聽這些閨房中事就不覺得赫然嗎?」
「誒?我什麼時候打聽你們閨房中事了?」年春妮眨了眨眼:「我不過是好奇那位正室的處境罷了,也能被你說道這上面去,平白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綠穗姐姐。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工夫厲害一些,所以能夠將莫歸哥哥收住。那位官家女兒反而不如你?這倒是應了一句話,妻不如妾啊。」
「你!」綠穗滿臉通紅指著年春妮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年春妮淡定地喝著茶,聽著綠穗的話,可是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見綠穗後面的話,便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著綠穗身後的那個人。
年春妮扯了扯嘴角,跟來人打招呼:「哎呀莫歸公子好巧。」
莫歸看也沒看她一眼。拉著綠穗便走了。
綠穗回頭看了年春妮一眼,卻見年春妮只是坐在原處,悠哉地喝著茶,似乎對於莫歸的出現絲毫沒有反應。
綠穗不知道年春妮端著茶杯的手,其實有些發抖。說實在的,那一刻年春妮挺害怕莫歸一個不高興,一鞭子抽死她的。越疏狂和顏疏青又不在自己身邊,抽死了可就白抽死了啊。
年春妮默默地抹了一把汗,結賬離開。
回到梁淮家的時候,只有梁曉在家。年春妮在梁曉詫異的眼神中一把抱住梁曉,感歎:「曉啊我的好妹妹,你姐姐差點命喪黃泉吶!」
梁曉嚇了一大跳,猛地拉開年春妮問:「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啊?」
年春妮攤了攤手:「我在背後說莫歸的壞話,一不小心被他聽到了。」
「啊?」梁曉詫異地看著年春妮,半晌喃喃道:「姐姐你真厲害……」
年春妮衝到梁曉的屋裡,開始翻騰自己的東西。梁曉跟著她進去,問道:「姐姐你在找什麼啊?」
「找我師父的手札。」年春妮頭也沒抬:「老子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學醫不能只學治病救人,還是得學一些保命的東西,從今兒起,老子要學製毒!」
梁曉被年春妮一口一句老子羞得滿臉通紅。卻還是好心的幫著年春妮一起找,邊找還邊問:「姐姐,你真的帶來了嗎?」
年春妮一頓,猛地一拍腦袋:「好像沒有帶啊!」
梁曉抽了抽嘴角,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門口卻傳來劇烈地拍門聲。
年春妮一驚,拉著梁曉的手欲哭無淚道:「曉啊,你說不會是蘇家來人了吧?」
「姐姐你說什麼呢?」梁曉瞪了她一眼,「要是真的是蘇家的人那裡還會拍門啊,早就直接進來了。」
「丫頭——」
一聲淒厲地喊聲。
年春妮一怔:「師父?」立馬跑過去開門。
越疏狂和顏疏青一見到年春妮就活像是長征兩萬五千里之後勝利會師似的。抓住年春妮的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趕緊將兩個人迎了進來。
越疏狂喘著氣說了一句話:「快關門。」
年春妮點頭。被越疏狂弄得也有些神經兮兮的還伸出頭去四處看了看,才又關上了門。
梁曉懂事地去給兩個人到了一大碗水,越疏狂喝了一碗水之後,才好一些了。順了順氣,將碗遞給梁曉。笑了笑:「小姑娘我還要一碗。」
梁曉臉紅了紅,端著碗又去倒水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這是讓狗攆了?」
顏疏青一口水噴了出來,他瞥了年春妮一眼,擦了擦嘴:「春妮,我們是剛從師兄家跑出來。」
「啊!真的是跑出來的啊?」年春妮瞪了一下眼,衝著越疏狂訕訕地笑了笑:「我不是說你們家的人是狗。」
越疏狂淡淡地看了年春妮一眼:「無事。不過丫頭啊。咱們趕緊回中京吧,我實在呆不下去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鄙夷道:「出息!」
越疏狂眨了眨眼。緊跟著說了一句:「我看著蘇莫歸收拾東西,好像也打算帶著家眷去中京呢,聽說就是你那一句有種就去中京看誰厲害惹得。」
「什麼?」年春妮像被狗咬了一樣叫喚一聲。
梁曉端著水出來,看了年春妮一眼,笑著過去拍了拍年春妮的手:「姐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我沒怕啊!」年春妮眨了眨眼。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反正莫歸離了清泉鎮也的確沒什麼好怕的。」
越疏狂點頭:「這倒是。他在清泉鎮橫行,並不意味著到了中京他還能橫行。」
年春妮卻有些三八地笑了起來:「話說孟三算的上是中京的小霸王吧,我倒是很好奇孟三見到莫歸會擦出什麼*的火花。」
「姐姐你在說什麼?」梁曉有些沒聽清似的拽了拽年春妮。
年春妮搖了搖頭:「沒什麼,等舅舅妗子回來,我們說一聲之後便回中京了。梁曉,你可得好好地。」
梁曉有些不樂意似的點了點頭。
晌午十分,梁淮他們便都回來了。年春妮給梁淮介紹了越疏狂顏疏青,便說了要走。王氏百般挽留,都被越疏狂一句學醫者應以黎民萬福為先,個人得失都要放一放。
年春妮鄙夷地看著越疏狂,覺得若是當今聖上聽到越疏狂的這段話,一定覺得這個人是個好臣子。然而年春妮卻清楚,越疏狂這麼熟只是想著趕緊離開清泉鎮罷了。
年春妮是越發的好奇起來,這越疏狂在家裡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讓一向放蕩不羈的他都一個勁地等著走。
除了走,越疏狂都說不出別的話了。
莫不是事跡敗露,被他爹娘罵了?可是看著顏疏青的表情又不像是受了委屈。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