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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櫃檯後的蘇莫歸看著這邊劍拔弩張的年春妮,竟然輕輕揚了揚嘴角,這樣像個小刺蝟似的姑娘,才是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年春妮啊,永遠不知道妥協兩個字怎麼寫,不管自己有沒有跟人家打的實力,都不會讓人家佔了半分便宜去的姑娘。Σ。?.網?
真是可惜……
這個姑娘不屬於自己呢。
莫歸瞇了瞇眼,眼神一黯,大步向著他們走了過來。吳曷一看到蘇莫歸,立馬躬身垂首站到了一旁。
年春妮眉頭卻皺的更深了幾分,看著蘇莫歸,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
誰知道莫歸冷著臉看著年春妮過了半晌,突然笑了笑:「年姑娘說的在理,我都記下了。不知道年姑娘覺得口味如何?」
年春妮愣了一下,隨即轉頭,「我還沒來得及吃,便被吳曷一頓說,我怎麼知道味道如何。」
「那年姑娘慢慢品嚐,一會兒我們還有贈的香茶,也請年姑娘一併評價一下吧。」
莫歸說完便帶著吳曷走了,不一會兒,吳曷還真的送來了三杯香茗,並且沒有再說一句話,送下茶便走了。
越疏狂愣了愣,問年春妮:「丫頭,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啊?」
「管他什麼意思,有吃有喝的你還不趕緊的?」年春妮很明顯心情不好。
一筷子下去後,年春妮夾了一筷子鴨肉放進嘴裡。越疏狂剛要表示為什麼不下手非要用筷子的時候,卻看到年春妮的臉色出現了一種很奇妙的神情。就好像是剛掉了十兩銀子突然又撿到了一百兩一樣。
「春妮?」顏疏青也發現了年春妮的異樣,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年春妮笑了笑,搖頭:「沒事兒,就這水準也敢號稱天下第一,真是大言不慚呢!」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做了一桌子客人。聽到年春妮的話,都看了過來。
年春妮毫無所察,繼續說道:「本來這鴨子醃的就不夠味,烤的時間怕是也沒掌握好,有用這鐵蓋子還是什麼玩意給悶了悶,味道更是打了折扣。以後啊,可別那它和我們家烤鴨做對比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嘛。」
「丫頭,你是說真的,還是有些誇大了?」越疏狂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樣。
年春妮斜睨了越疏狂一眼。伸手撕了一根鴨腿放進越疏狂的盤中:「嘗嘗咯。」
越疏狂看了年春妮一眼,有些遲疑地拿起鴨腿,咬了一口。
「怎麼樣?」年春妮揚了揚眉。
越疏狂一口吐了出來:「好軟……」
「這是因為剛剛他們悶過的原因。可是師父你也不用吐出來吧?」年春妮眨了眨眼:「你不怕一會兒他們過來揍你啊?」
越疏狂愣愣地看了年春妮一眼,又看了一眼剛剛自己吐出來的鴨肉:「我總不能再吃進去吧?」
年春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油膩膩的爪子拍上了越疏狂潔白的布衫:「師父放心吧,我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來和他們切磋的,本來也沒想著和他們打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上了火。一會兒我去跟他們道個歉就完了,師父你也不用太擔心。在說了,我爹好歹是御用烤鴨的老闆,我覺得他們也不敢打咱們吧?」
顏疏青想要說什麼,最後只是看著年春妮,提醒道:「春妮。注意一些。」
「嗯。」年春妮點了點頭,有些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早知道有一日我會深入虎穴,當日看醫書時就該好好研究毒經那一章的。」
越疏狂默默念了一句:「還好你沒研究毒經。」
顏疏青搖了搖頭。剛想和越疏狂說句什麼,卻猛地看到了年春妮印的那個油爪子,憋著笑把臉轉到了一旁。
越疏狂看到顏疏青的表情有些不解,推了推顏疏青問:「師弟出什麼事兒了嗎?」
顏疏青悶笑著抬手一指,越疏狂不解回頭看到身後那一桌人。正跟見了鬼似的看著他們。越疏狂不禁愣了愣,卻聽到顏疏青終於忍不住的笑聲。
「師兄。你回頭看什麼啊,我說的是你的肩膀上。」
越疏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左邊的肩膀上,一個張牙舞爪的油印子,越疏狂剛想喊年春妮,卻看到年春妮已經走遠了,便收了聲,有些狠狠的低頭去抹。身後那一桌人的眼神,卻是很難忽略掉。
「師弟。」越疏狂喊顏疏青:「你看我後面那一桌子人,他們似乎很害怕我們吶。」
顏疏青抬眼看了一眼,端起茶杯遮住臉:「師兄,他們似乎是因為你把鴨肉吐了。」
「不能吧?」越疏狂哀嚎。
顏疏青輕輕扯了扯嘴角:「當然不能。」
「到底什麼意思啊?」越疏狂抽了抽嘴角。
「問問不就知道了。」顏疏青放下茶杯,走過去抱拳道:「不知道各位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那桌人訕訕地回過頭去,看著自己面前空蕩蕩的桌子,過了一會兒,才有個比較膽大地看了顏疏青一眼:「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誒?」越疏狂樂了,他這樣的人還真說不好是當地人還是外來人,只是被人這麼一喊,覺得有些好玩,便湊過去問:「我們是打中京來的,怎麼了嗎?」
「原來是中京來的啊!」有人感歎:「那肯定是吃過很多的山珍海味,咱們這兒的味道入不了您的口,還有情可原,可是您不知道這兒的蘇家大公子是個什麼人物啊!」
「我聽說過他的。」越疏狂笑了笑:「不是說以前的時候是在河子嶺還是哪裡,是蘇老爺的私生子……」
「噓!」有人拉了越疏狂一把:「這話現在可不能說了,這個蘇莫歸啊,可是說了要繼承蘇老爺的衣缽的,你還這麼沒遮沒攔的,出門可要小心吶!」
「誒?人家是中京來的,離開了這清泉鎮。蘇莫歸能把他們怎麼著啊。」這你一句我一句的,那桌子的人漸漸放開了,便說道了年春妮身上。
「方纔那個姑娘可真是膽子大吶,不但敢跟吳曷叫板,還敢直接批評這鴨子,兩位,那位姑娘是你們什麼人啊?」
越疏狂和顏疏青怔了怔,都沒有說他們和年春妮的關係,而是說起了年春妮的身世:「她是年氏烤鴨年老闆的女兒。」
「哎喲,年氏烤鴨啊!」有人感歎:「以前這家店之前不就是有個年氏烤鴨的嗎?」
「人家年氏烤鴨那才是真正的爆烤鴨啊。而且人家年老闆啊會做人!」有人感歎:「我婆娘家的兄弟啊,前兩年在郡上跟著年老闆幹過。那個時候不是說鬧什麼瘟疫嘛,不是好些人都去年老闆那鬧事。年老闆啊。把我婆娘兄弟的銀兩一分不少的退了回來,還有貼了好些銀子,說是對不住他。俺那娘家兄弟當時也以為跟年氏烤鴨有什麼關係,心裡邊恨著呢,誰知道過了幾天。官府便下了通告,說是有普陀山的神醫診斷了,那次瘟疫是生家禽的事兒,和這些熟食啊沒什麼關係。我那婆娘便說這兄弟,這兄弟再回去把銀子退還給年老闆,年老闆說什麼也不要啊。說是到底是給大家帶來了損失。後來……聽說年老闆回家了?」
「年老闆現在在中京呢。」越疏狂說起來。就跟說自己家的東西似的:「年氏烤鴨現在是御用烤鴨呢。」
「哎喲,是嗎?那可真是了不起啊!」那一桌子人感歎著。
顏疏青卻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年春妮過去的那邊,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多看兩眼,似乎心裡也能多一些踏實似的。
越疏狂笑著拍了拍顏疏青的肩膀:「咱們丫頭聰明著呢,別太擔心。」一邊說著,自己還一邊惦著腳看。
其實年春妮心裡也是有些緊張的,離得莫歸越近。年春妮便越發清晰地記起當初莫歸一鞭子把人家抽在地上的情形。可是又想著當年在河子嶺時,兩個人親密無間的玩鬧。總覺得莫歸便是在生氣也不能把她真給滅了吧?
一路心驚膽戰的走著,年春妮便感歎人家鋪子大,這麼長的路,可真是磨練人的心智呢。
吳曷看到年春妮想要攔過來的時候,莫歸揮了揮手,讓吳曷退下了。他看著年春妮問:「怎麼?這是吃完了來給我提意見的?」
年春妮歪了歪頭,笑道:「我其實是想問一問,你是故意蓋上蓋子給我們上的,還是平常你們就是這麼做的?」
「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只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那麼我想說,你們這種做法其實是欲蓋彌彰的。如果你們平常就是這樣,那麼你實在不適合做烤鴨。」
「哦?」蘇莫歸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幾步,逼近年春妮:「春妮,不要總是你以為如何,就當如何。」
年春妮默默退了一步,攤了攤手:「吶,我只是本著同行交流的心過來的,我不是來找茬的。」
「哼。」莫歸冷哼,「那麼你是想說我的鴨子不如你們家的了?」
「本來就是。」年春妮歎氣,看了蘇莫歸一眼,趕緊擺手:「你別瞪我,我打小就怕你瞪我,你一瞪我,我改忘了我要說什麼了!」
「春妮,你這一套已經沒用了。」莫歸平靜的說著,卻讓人有種滄海桑田的滄桑感。
年春妮皺眉:「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哦對了,那個……你若是想好好做好烤鴨的話,還是要用心的。」
「年春妮,你說我要是將店子開到中京會如何?」
「血本無歸吧。」年春妮說的很誠實。「你在這兒,是因為你是蘇莫歸,所以很多人來買你的帳,可是離開了清泉鎮,你是誰呢?蘇莫歸是誰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哦?我倒是很期待和你們家競爭的場面呢。」
年春妮失笑,看著蘇莫歸,嚴肅的一字一句道:「你若執意如此,我定會和你爭到底,讓你知道什麼才是年氏烤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