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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倒還好,出了棠樾郡沿途還能經過一些小村莊小城鎮的,年春妮無聊了還可以看著那些世間百態,或者是溜下馬車去集市上買些東西。可是又過了幾天,他們的馬車已經不知道行到了哪裡,滿目都是一片荒涼的景色。行一天的路也見不到一個活人。
年春妮實在受不了,開始嚎叫:「騙子啊騙子,你們這些騙子!」
越疏狂奸笑:「我們怎麼就是騙子了?丫頭,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尊師重道啊?」
「我尊師重道你大爺啊!」年春妮罵道:「誰跟我說普陀山山清水秀,特別適合我這樣的女孩子居住的?誰跟我說雖然走十天但是一路上風景秀麗特別好看的?」
「春妮,師兄說的其實也沒錯,只不過那是五六月份,山花都開了的時候,這個時候……的確是路途無聊了些。」顏疏青摸了摸鼻子,怎麼看著也是有些心虛的模樣。
「那我怎麼辦啊!」年春妮抓狂,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越疏狂將韁繩一扔,也鑽進車廂,看著年春妮笑了笑:「丫頭,你說你都喊了我們這麼久師父了,我們也沒教你什麼,不如趁著現在無聊的緊,為師教你一些醫術吧?」
「咦?好呀。」年春妮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顏疏青看了越疏狂一眼,抽了抽嘴角,準備出去趕車。
越疏狂一把拉住他:「師弟,咱倆一起教她啊,這樣丫頭也能學的快一些。」
「算了師兄,還是你自己教她吧。我……我出去透透氣……」顏疏青有些不自在,眼神四處亂瞟。
年春妮有些奇怪,不禁拉了拉顏疏青的衣角:「顏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顏疏青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往外拿針的越疏狂,抽了抽嘴角:「你越師父要教你針灸之術,我留在這兒難免會被當成靶子,我還是出去的好。」
年春妮回頭看了一眼那閃著銀光的細針,手一哆嗦,顏疏青就溜了出去。
年春妮歎氣:「越師父,這下子可是要誰做靶子?」
「嘿嘿。」越疏狂輕聲一笑:「自然是你了……」
年春妮嘿嘿乾笑:「師父。要不咱們學點別的吧?師父師父你離我遠點,我不無聊了,咱們感覺趕路吧……師父……」
「啊——」
顏疏青在車外聽到年春妮慘叫一聲。瞬間又沒了聲息。回頭看去,越疏狂皺著眉打起簾子跳下了車。便趕緊迎上去:「師兄,怎麼回事?」
越疏狂攤了攤手:「那丫頭膽子太小了,我還沒扎她呢就開始叫喚,我手一哆嗦扎到睡穴上去了。」
「……」顏疏青嘴角抽了抽。問道:「難道師兄不是一開始就做的這個打算?」
越疏狂絲毫沒有被發現的不好意思,反而戳了戳顏疏青,一臉嫌棄地說:「以前咱們兩個也沒覺得這條路這麼長啊,怎麼今年帶上這丫頭,被她天天念叨的我都覺得這條路又長又無趣了。」
顏疏青搖頭:「好了,既然春妮睡下了。這一兩日也是醒不過來了,我們快些趕路吧,等春妮再醒來的時候。我們也差不多能到普陀山的地界了。」
越疏狂看了顏疏青兩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跳上馬車準備趕車。
「師兄。」顏疏青喊住他:「你已經連接趕了兩日的路了,今日便換我來趕車吧。」
「你?你是我師弟,若是我這一倒下。直接和丫頭一起醒過來,被咱們那兒的人看見了。還不又得說我沒有身為師兄的自覺,又欺負你啊?」越疏狂搖了搖頭,推搡著顏疏青。
「師兄,莫不是你也想嘗一嘗針灸的滋味?」顏疏青微笑,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了一把銀針。
「……」越疏狂嘿嘿笑了兩聲,鑽進了車廂。
從夜幕西陲到日暮微稀,越疏狂一覺睡得十分安穩。
而年春妮還是一動不動地蜷在車廂的一角,越疏狂看著年春妮的樣子微微皺眉,喊顏疏青:「師弟,你說丫頭這樣子,趕明兒起來的時候會不會渾身酸疼啊?」
顏疏青瞥了他一眼,將年春妮擺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從包袱裡找出一件厚衣服蓋了上,怒道:「你就不知道給春妮蓋點東西?夜裡那麼冷春妮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麼好?」
「那有什麼,施一套針就好了。」
顏疏青默不作聲地號了號年春妮的脈,踹了越疏狂一腳:「出去趕車!」
到了第二日的傍晚,顏疏青把越疏狂喊了進來:「為春妮施針,叫起她來吧。」
越疏狂點頭,為年春妮施針。
年春妮幽幽轉醒,眨了眨眼,衝著顏疏青哭道:「顏師父,越師父欺負我!」
顏疏青失笑,將手伸在年春妮面前:「還有沒有力氣起來?」
年春妮點了點頭,就著顏疏青伸過來的手翻身坐起:「哎喲……」
「怎麼了?」顏疏青關切地問。
「好餓……」年春妮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
越疏狂嗤笑:「睡了兩天了還能不餓你就是成神了!」
年春妮偷偷翻了個白眼,卻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說什麼?我睡了兩天了?」
「嗯。」越疏狂點頭,遞了一個炊餅過來。
年春妮歎了口氣:「為什麼我睡了兩天了這炊餅還沒吃完吶!」
「好了春妮,至多明日此時我們就到家了,你就不用再吃炊餅了,將就一下啊。」顏疏青笑著揉了揉年春妮的頭髮,好心地勸解著。
年春妮點頭,吃完了炊餅,又可憐巴巴地看著越疏狂:「師父,你們每天都喝酒,就不能給我喝一點啊?」
「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麼酒?」越疏狂不理她。
「師父,你說一個女子不會喝酒,以後被人陰了怎麼辦吶?」年春妮蹲到越疏狂面前一臉諂媚。
「我倒覺得春妮說的有道理,師兄,與其春妮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外面受了別人的算計,倒不如你們兩個拼一把,也好讓春妮曉得自己的底線在哪裡。」顏疏青幫腔。
越疏狂別彆扭扭老半天,才終於狠下心來開了一罈酒的封泥。
濃濃的就像在車廂中蔓延,連年春妮都忍不住感歎一句:「好酒!」
越疏狂得意:「從孟三那裡搶來的酒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酒。不過春妮,你怎麼對酒也這麼有研究?」
「我也沒什麼研究啊,在說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從前爺爺和爹都是*酒之人,不過以前家裡不好,買不起好酒,可是不代表我就沒聞過好酒啊!」年春妮說的到挺有那麼一回事。
可是喝起酒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顏疏青找出三個酒樽擺在車廂裡,越疏狂悉數倒滿之後,就看著年春妮,年春妮看向他們。
「春妮,端起來就是了,咱們又不是在什麼正經場面上,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顏疏青溫柔地笑著。
越疏狂似笑非笑地看著年春妮道:「快喝一口喝一口啊!」
年春妮皺了一下眉,端起酒杯,嗅了嗅,輕輕抿了一小口,入口回味綿香,而且絲毫沒有年春妮在二十一世紀嘗的那些酒那樣又辣又衝,年春妮一樂,一仰脖子竟數喝了下去。打了個飽嗝道:「這酒倒是奇怪的很,怎麼只覺得酒香卻不覺得有酒勁呢?」
話音一落,身子一歪,又睡了過去。
「哈哈哈哈……我還沒見過有人這麼喝醉生夢死的!」越疏狂哈哈大笑,看著年春妮搖了搖頭。
顏疏青也似乎沒想到年春妮這個喝法,愣了一會兒,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春妮第一口酒,我還真當她是拼酒的高手呢,醉生夢死?這次你倒是從孟三那兒誆來了好東西。」
「咦?師弟之前也不知道這是醉生夢死?」越疏狂有些奇怪。
顏疏青點頭:「我看你之前死活不願意還給孟三,還只當是你又貪戀起酒色了,卻沒想到居然是……」
「是啊,誰能想到,我們尋了許久都尋不到的醉生夢死,在孟三那兒還存了三十壇呢?牛家那一家四口的續命丹可就差醉生夢死這一味藥引了呢。」
「難怪你始終不曾讓我們碰……」顏疏青垂頭,復又皺眉看向越疏狂:「那為什麼今日師兄又突然開了壇引了起來呢?」
「快到谷雨了吧。」越疏狂卻將臉轉向了外面自顧自地念了一句。
顏疏青皺眉,不明白越疏狂什麼意思。
「也是時候,真正將這丫頭當做我們的繼承者來培養了。」越疏狂低頭笑了一聲,悉數飲下杯中酒。
顏疏青看著越疏狂的身子晃了晃,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有說。
因著這一夜的醉酒,年春妮根本沒能來得及看到普陀山沿路的景色,等她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一個竹樓面前。
「丫頭醒了?快來幫忙搬東西。」馬車後面堆雜物的地方已經空了許多,越疏狂的笑臉正巧露了出來。
「我們到了?」年春妮問。
「是啊,總算是到了。丫頭快些,一會兒收拾好了,為師帶你去看送你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