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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來的還能是酒嗎?」年春妮咂舌,「孟三原來你好這口?」
「……」孟三氣紅了臉,開始劃拉桌子上的酒:「得得得,老子不請你們喝酒了,都別喝了。網。」
年春妮看著孟三孩子一般的行為,笑著搖了搖頭,問顏疏青:「顏師父孟三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顏疏青端起酒杯掩著唇同年春妮道:「孟三之前日子過得太過於舒適,腳趾經常疼,又加上從前經常往那些陰濕的地方跑,師兄給他診斷之後,說是痛風,要他戒了酒。這孟三倒也是個遵醫囑的傢伙,果真就滴酒不沾了。不過也虧了他那麼聽師兄的話,這病也不是好不了的病,年前師兄給他把脈的時候就已經沒事了。但是師兄還是坑走了他那一地窖的酒……」
「師弟,我可不是坑來的。」越疏狂不樂意了:「我那是正大光明地討來的好嗎?」
「你那和搶差不了多少!」孟三瞪了越疏狂一眼。
年春妮搖頭故作歎息:「哎,好在你們只有三個人,若是有三十個人豈不是要說出三十種法子來。」
孟三怎麼想都是自己吃了虧,坐在椅子上老實了一會兒,又湊到越疏狂跟前頭,跟他商量:「越疏狂啊,你們這次會普陀山要帶的東西挺多的吧?」
「還行,不用麻煩你送我們進去了。」越疏狂和顏疏青碰杯,喝的十分愜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這次帶著年丫頭,再加上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比以往繁重吧,你看……」
「那三十罈酒不礙事的。」越疏狂衝著孟三笑了笑。
「……」孟三抽了抽嘴角,暴怒而起:「三十壇啊!越疏狂三十壇!!不是三壇兩壇!你們就一輛破馬車三個人,各種亂七八糟的藥材,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尼瑪你還要帶三十罈酒!你知不知道你們回普陀山就要走十天啊!你是要累死你的馬啊!」
「孟三,你似乎忘記了,我們的馬是你送給我們的,所以就算累死了也不是我們的馬。是你的馬。」顏疏青雲淡風輕地提醒孟三。
「好,我的馬,那你們也太沒良心了吧?不是說醫者仁心嗎?馬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們就忍心……」
「我能插句嘴嗎?」年春妮抬了抬手。打斷孟三的話:「那個,我們一路上不急著趕路的話,又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的馬還能累死它嗎?」
「當然不會了丫頭,為師告訴你啊,這什麼東西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啊。都不會累死的,但是會不會得痛風就不好說了呢。」
「越疏狂!」孟三咬牙。
越疏狂風流一笑:「做什麼?」
孟三踢開凳子就奔到了越疏狂身邊,揪起了越疏狂的領子。這時候引梅軒的門被店小二推開,一盤盤令人食味大開的菜端了上來。孟三放開越疏狂就撲到了桌子上攬過一盤醋溜肥腸道:「我的!」
「……沒人和你搶啊。」年春妮有些大開眼界地感歎。
「肥腸這種東西,其實就是豬大腸啊,孟三你知道豬大腸是什麼嗎?你知道豬大腸是用來排泄什麼的嗎?」越疏狂摸著下巴湊到孟三耳邊。
「越疏狂你給老子閉嘴!」
話音一落。孟三又站起來將放在年春妮面前的一盤茄子圈了過去:「這個也是……」
話還沒說完,年春妮也站了起來一把把盤子搶了過來:「我的!」
「什麼你的?這是老子的老子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你結巴?」年春妮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筷子的茄子放進嘴裡。
孟三看著年春妮的動作愣了一下。旋即將整盤茄子倒進了自己碗裡:「你來搶啊!」
年春妮:「……」
顏疏青看不下去了,一邊搖頭一邊把後來上的幾個菜推得離孟三遠了些:「孟三,多大的人了,你丟不丟人?」
「哼。」孟三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盤醋溜肥腸和……一碗茄子滿臉滿足。
「原來他喜歡吃這個啊?」年春妮歎氣:「早知道你只喜歡吃這兩樣的話。我就不和你搶那一筷子的茄子了。看你可憐的……」
孟三又要發火,被越疏狂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好好吃你的飯。」
吃頓飯也能吃得這般的雞飛狗跳。還是中京貴族,年春妮一頓飯下來,覺得自己三觀碎的一片一片又一片是怎麼粘都粘不起來了。
因為自己及笄了,孟三說什麼也要讓年春妮喝一杯,當然,緣由是因為他實在是喝大發了,被顏疏青輕輕一推就倒在了桌子底下。越疏狂看著孟三的慫樣自個兒嘿嘿的笑著,笑著笑著也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剩下還算清醒的顏疏青和一直清醒卻希望自己不清醒的年春妮默默相覷,好在這家酒樓規模比較大,顏疏青保持著最後的清醒跟年春妮說:「找店小二要三間上房,把我們都抗進去。」
年春妮點頭,剛走出引梅軒,身後就傳來「咚」的一聲,年春妮回頭,果然看到顏疏青一頭栽倒了桌子上。
無奈的搖頭去喊了店家要了三間上房,一邊往引梅軒走的時候,年春妮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要了三間房,自己要去哪兒啊!
「店家,再來一間房!」
「哎喲姑娘真是不巧,我們這兒啊就剩下三間房了,您剛才怎麼不說呢?您前腳剛走後腳就又有人要了房了。」店家一臉為難地說著。
年春妮咬了咬唇,看了一眼那扶著越疏狂和顏疏青的人喊道:「小哥啊,把那倆人放到一個屋子裡去!」
扶著越疏狂的人頓了頓,看了年春妮一眼道:「姑娘,咱們這兒的床有些……」
「沒事沒事。放一起就成了!不然我沒地兒歇著了啊。」年春妮擺了擺手:「反正他們都是男人能出什麼事兒嘛!」
那店家看著年春妮的神色,衝著小二道:「這位姑娘說的是,反正都是男子住在一起也沒什麼打緊的,咱們的床是窄了些,科也不至於這兩個人也睡不下啊,大不了貼得近一些就是了。」
年春妮一直點頭,直到回了房間熄了燈躺到床上,年春妮才想到一個頂重要的事兒。
那倆人都喝了酒,又不是神智特別不清的,這黑燈瞎火**……
年春妮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日,年春妮睜著有些發黑的眼圈默默地坐在樓下喝著茶等著那三個人酒醒。
孟三第一個下來,看到年春妮的黑眼圈就樂了:「喲。年丫頭這是照顧了我們一晚上?」
年春妮扯了扯嘴角:「你還真會想。」
「誒?那是什麼?話說你家那兩個師父呢?」孟三撩了撩頭髮,一屁股坐到年春妮旁邊,伸手拉茶壺。
年春妮看了兩眼孟三還有些發抖的手,趕緊在他之前提起茶壺給他倒了茶,眼睛往樓上的某間房瞥了一眼。
孟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瞬間變了變,他往年春妮身邊靠了靠,壓死了嗓音問她:「你把那倆人弄一個屋去了?」
「房間不夠,難不成把你和他們弄到一個屋去?」年春妮歎了口氣。
「嘿嘿……那也是。」孟三笑了兩聲,怎麼聽著怎麼猥瑣。
年春妮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孟三這才消停。
可是也不過喝了一盞茶的工夫。孟三就又湊了過來:「年丫頭啊……」
「幹嘛?別一臉拉屎拉不出來的樣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年春妮不耐煩地白了他好幾眼。
「……」孟三顫抖地伸出手指著年春妮,一臉悲哀:「年丫頭。你可是個丫頭啊,你說胡怎麼……怎麼這麼粗俗呢?你師父怎麼教的你?你爹娘怎麼教的你?你的親朋好友怎麼教的你?」
「你還有完沒完了?有這唱戲的工夫還不如上去看看我師父他們起身了沒!」
「我可不敢!」孟三搖了搖頭,「就越疏狂那廝,惹急了什麼事兒都能幹得出來!年丫頭啊,你可得想好啊。你真要跟著這倆人去普陀山啊,這以後萬一越疏狂生了你什麼氣。你可連跑也沒得跑,要不要孟三爺跟著你們一起去啊?」
年春妮斜睨了孟三一眼,笑道:「我覺得越師父不會生我什麼氣,但是你去了,你要是跟顏師父走的近那麼一兩步,我可是連給你求情的工夫都沒有哦,還有,其實你捨不得的是你那酒吧?」
「你這個丫頭真是沒良心,我可是好心好意為你打算的,你要知道從中京去普陀山就要十多天呢十多天啊小丫頭,到時候你帶著不高興了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十多天嗎?」年春妮念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間竟是一片落寞。
孟三在一旁看的驚奇,不由得大呼小叫起來:「年丫頭你居然也會這麼悲天憫人的神色?哎喲,你是年丫頭嗎?不是撞邪了吧?」
「我看你還真閒!」越疏狂清冷中伴著慵懶的笑意的聲音適時出現。
年春妮回神,看向越疏狂,一身月白長袍妥帖地穿在身上,顯得長身玉立,他的身後,顏疏青亦是一身同樣的衣著,豎著玉冠,一臉溫潤地站著。年春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臉紅……
顏疏青看著年春妮的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這是我和師兄入門時便穿得衣袍,這是普陀山醫門的象徵。」
年春妮咕噥:「我又沒多想,你解釋什麼啊。」
越疏狂卻沒有管太多,只是緩緩踏步而下,走到年春妮身邊輕輕道:「丫頭,我們這次行程會途徑青華山,你可想去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