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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5愈演愈烈 文 / 槐十九

    年文安親自在這兒走了一趟,把那幾個鬧事的帶走之後,年氏烤鴨店裡倒是安穩了幾日。

    可沒幾天,又有人來鬧事。

    這次是說年氏烤鴨裡贈的醬料有問題。

    年春妮冷笑:「我們年氏烤鴨自從開業的第一天起,就沒贈過任何東西,除了烤鴨再無他物。」

    又有人來嫌棄年氏烤鴨不給片成一百零片,年春妮更覺得來的人是無中生有了:「大姐,我們家本來就不是片皮鴨怎麼給您片成一百零片吶。想要片皮鴨出門左拐好嗎?」

    有人嫌他們家漲錢了,年春妮更覺得無辜:「大哥麻煩你出去打聽打聽好嗎?我們年氏烤鴨全國統一價,從開業第一天就賣二錢銀子好嗎?」

    漸漸地年春妮覺出不對勁,問年文力:「爹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來鬧事的那一幫人說什麼少東家?」

    年文力點頭:「可是這個少東家是什麼人呢?春妮是覺得這些人都是那個少東家派來的?」

    「我想不出其他可能。」年春妮皺眉:「若是看著咱們賺了錢眼紅,也不至於最近才突然出來似的,這一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梁鳳聽到他們議論,從裡間出來,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手,皺眉問道:「你們覺得……是莫曉棠的可能性有多大?」

    年春妮猛地轉頭看向梁鳳:「娘現在不覺得莫曉棠是個很好的姑娘了嗎?」

    「你們爺倆整天的神神秘秘的,娘也看出些什麼了,曉棠那人,除了做事有些顛三倒四我之前倒的確是沒看出什麼,可現在……我倒是真覺得這人……有點說不透了。」梁鳳歎了口氣,坐到一旁沏了一壺茶。

    「你覺得呢?」年文力也坐了過去,看向年春妮。

    年春妮低頭想了片刻:「我覺得是她的可能性不大。一來那些人說的是少東家,依常理來說應是男子。二來,莫曉棠身懷有孕,現在她擔心自己才是,哪有功夫在與我們作對呢?」

    年文力聽著她這話裡似乎還有什麼意思,不由問道:「你都知道?」

    年春妮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那一日,你同二叔在院子裡說話,我正巧都聽見了。」

    「什麼事兒啊?」梁鳳奇怪。

    年文力看了梁鳳一眼,又看了年春妮一眼。歎了口氣,將莫曉棠和年文安之間的事情同梁鳳說了一遍。

    梁鳳聽完後,半晌反應不過來。只是喃喃一句:「竟有這種事兒……」

    年文力皺眉:「同你說了是不想讓你胡亂猜測,可你也別這麼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啊。」

    「怎麼能不大驚小怪啊,這種事情,曉棠居然……居然能偷漢子……我簡直不能相信。」梁鳳只是一個勁地感歎。

    「爹娘,姐姐。你們在幹嘛呢?」年家傑從外面跑回來,手裡拿了一個紙包。

    年文力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年家傑看了一眼笑道:「哦,爹你還記得以前給爺爺看病的那兩個郎中嗎?我在街上碰到他們再發放什麼……什麼……反正是對身體有好處的藥,便也去領了一包來……」

    「傻子,是藥三分毒。哪有對人有好處的藥……」年春妮話音一落,突然想到了什麼。

    少東家!

    之前去無名藥鋪裡找越疏狂的時候,那裡的小廝是喊得越疏狂「少東家」,:!

    難道會是他?

    年春妮問清楚越疏狂在哪兒擺攤之後就衝了出去。

    年家傑在她身後奇怪地問:「姐姐這是怎麼了?」

    年文力和梁鳳卻攤了攤手表示不解。看著年春妮的背影,年文力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似乎這個家的興衰榮辱始終記掛於年春妮身上,可她明明還是一個孩子啊……

    年春妮跑到街角的時候,越疏狂擺的攤子前面已經沒有幾個人了。看到年春妮時,他勾了勾嘴角:「真是不好意思。今兒的藥發完了,明兒請趕早。」

    年春妮皺眉:「越疏狂,我不是來拿藥的。」

    「哦?年丫頭是來同我敘舊的嗎?」越疏狂挑了挑眉,一邊收拾著攤子一邊意有所指道:「那可要快些,還有人在家中等我。」

    「越疏狂,去我家鬧事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年春妮問的很直接。

    越疏狂卻皺了眉:「年丫頭,我連你家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會去鬧事呢?再說了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可別亂冤枉我啊。」

    年春妮皺著眉,有些糾結:「可是……我說……我知道……我說你們是斷袖……」

    「嗨,那有什麼?」越疏狂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過是世人眼光罷了,我無愧於心無愧於他,又能如何?」

    年春妮看著越疏狂的神色,似乎不是開玩笑,那麼,那些人真的與他無關嗎?年春妮皺眉,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到底是誰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要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越疏狂看著年春妮一臉凝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

    年春妮看了越疏狂一眼,搖頭:「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方才是我唐突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只是那些人說著什麼少東家,我只認識你這麼一個少東家……」

    突然,年春妮奇怪地看了越疏狂一眼,心中卦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越疏狂被年春妮看的渾身不自在,縮了縮脖子,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和顏疏青是什麼山裡什麼神醫的弟子?」

    越疏狂點頭。

    「那你是什麼少東家?」年春妮問。

    越疏狂臉色有些奇怪:「我家世代是開藥鋪的,這有什麼奇怪的?只不過當年隨師父在山中學藝,出師後,師弟決意開醫館,我不想與他競爭,我希望能夠在他背後支持他的醫館壯大,這才繼承了家中藥鋪。所以那些人才稱我為少東家罷了……」

    年春妮卻聽出了一絲異樣,既然是少東家,他的父母又怎麼會放任他離家,這般的灑脫呢?難道他的父母開明至此?

    「我……我是自願放棄家族裡的產業的……」越疏狂似乎看出了年春妮心裡的想法:「我和師弟……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那麼倒不如離開,我和師弟一身才學,難道還怕餓死不成?」

    「好志氣!」年春妮不禁感歎。

    越疏狂奇怪地看了年春妮一眼:「你不覺得這是大逆不道違背綱常之事?」

    「怎麼就大逆不道了呢?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權力,真正的感情是不會因為外力而產生分別的,你們理應捍衛自己追求真愛的權力。」年春妮說完,便覺得自己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在二十一世紀尚且有人對同性戀持有色眼睛,何況是在古代社會,男子又有著傳宗接代的任務呢。自古以來流傳的話便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們……其實路途艱難吶。

    「年丫頭,我突然覺得你……你很不一樣。」越疏狂看著年春妮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句。

    「我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啊。」年春妮眨了眨眼:「在這個世上,沒有哪一個人是和別人一樣的,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存在。」

    越疏狂皺了皺眉,搖頭:「聽不明白。算了,不想了,還是那句話年丫頭,若是有人,儘管來找我。我越疏狂,認了你這個朋友。」

    「原來你以前並沒有把我當做你的朋友啊!」年春妮感歎了一句。

    越疏狂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收拾了東西,背起藥筐:「我現在就住在後面那條街上。門口擺著好些草藥的便是我家,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取名字,以後藥鋪或者醫館開起來了,都不知道叫……」

    「就叫無名不就好了?」年春妮建議。

    「啊?」

    「反正是不想取名字。與其讓鄉親們不知道喊什麼,倒不如直接就叫做無名醫館或者無名藥鋪不就好了?」

    越疏狂點了點頭:「年丫頭倒是好建議。待我同師弟商量一番。」走出幾步後,越疏狂突然停下,轉過身來問年春妮:「你們家可是做家禽生意?」

    年春妮點了點頭:「怎麼了?」

    越疏狂皺了皺眉:「算了,等我確定了再去找你,你明日也來這兒領一劑藥回去煮著喝。」

    「我弟弟今日倒是來領了一包藥,那個究竟是做什麼的?」年春妮問。

    越疏狂笑了笑:「若是我說有病治病無病防身的你信不信?」

    「那和那些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有什麼區別?」年春妮好笑。

    「總之,真的於身體無害罷了,你們放心用著便是。這棠樾郡怕是要變天了。」越疏狂有些神神叨叨的。

    年春妮聽不明白,又沒找到那所謂的「少東家」只能無奈地往回走,想到也算是開解了一對有情人又覺得心裡很澎湃。可是……

    算了,不想了。

    年春妮沒有走出多遠,就被顏疏青猛地拉住:「年姑娘可曾見到我師兄了?」

    「剛收拾了攤子回家呢。」年春妮詫異指了指身後的路。

    顏疏青皺眉,一臉著急:「壞了壞了!」

    「出什麼事兒了?」

    顏疏青看了年春妮一眼,有些祈求的意思:「年姑娘對著棠樾郡可還熟悉?我想請年姑娘幫一個忙。」

    「還好,什麼忙?你說。」年春妮當初剛到棠樾郡的時候,倒是跟著年文力走過不少街巷,對著郡上,多少還是有些熟悉。

    「師兄今日散發的藥材少了一味藥,我擔心會出什麼事兒……」

    「不是說沒病防災的藥嗎?」年春妮皺眉:「少一味藥會這麼嚴重?」

    「年姑娘有所不知,我們來棠樾郡,其實……是受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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