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豬是不怕開水燙,不知道死人會不會怕呢?」李霜兒冷冷的說著,似是自言自語,並沒有看向許辰,既然敬酒不吃,那就要吃罰酒了,接著對門前的一個丫鬟道:「賜酒。」那丫鬟便走到桌前,拿起桌案上的暗紫玉壺,給許辰斟上,酒香四溢,不過此時的許辰還在回味李霜兒那句「死人會不會怕」,心想這妮子不會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母夜叉吧,自己剛才只不過講了一個冷笑話而已,不至於招致殺身之禍吧?
酒已斟上,對於皇家的「賜」,是沒有任何推脫理由的,受賞賜的人當做是一種榮譽,這就好比上幼兒園時得到一張獎狀一樣,所以許辰毫不猶豫的端起酒杯。
端在鼻子尖嗅了嗅後,只聞著酒香入脾,便送入口中,隨即便發生了一系列可悲的事,許辰只覺得口中辛辣無比,這種滋味就好像吃了一麻袋超級辣椒面和花椒搾成的果汁,頭皮一陣發麻,那滋味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只聽「噗」的一聲,趕忙將嘴裡的東西噴了出去。
嘴裡一陣火辣,感覺吐出來的氣都能噴出火來,「啊啊」的叫喚了兩聲。來不及多想,忙往桌子上掃尋,發現面前有一隻茶杯,想都沒想就大口喝起來。
由於急切的想喝水,但這杯茶咽到一半就後悔了,這特麼的是什麼味,怎麼這麼苦!!!許辰此刻感覺自己嘴裡就像爆炸了一樣,忙將剩餘的茶都吐了出來。
心裡已是怒不可遏,這妮子下手也太狠了,他完全疏於防範,竟是沒想到堂堂一個公主竟然玩這種小孩子的花樣,剛想要暴怒,卻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李霜兒此刻如落湯雞般坐在那裡,表情極度陰寒,胸脯氣的一鼓一鼓的。
原來許辰下意識的往前噴的這兩口,不多不少,全噴在李霜兒的臉上。
相對於暴怒的許辰,李霜兒此刻已經是暴走。
下人們一看這架勢,誰也不敢說話,皆都噤若寒蟬,紫兒此刻也是一陣頭大,她並不知道公主在許辰的酒裡算計他,他只是從駙馬極度痛苦的表情看出來他似是吃了什麼令他反感的東西,結果噴了公主一臉。
只聽「砰」地一聲,李霜兒拍案而起,臉上水珠嘩嘩的往下流,她的眼睛似是也被嗆到,浮著血絲般水汪汪的眼淚,她伸出蘭花指對著許辰大怒道:「你竟敢對本公主如此無禮!!!!」
如果許辰沒有噴到李霜兒臉上的話,李霜兒一定是暗自偷笑的,因為這兩下折騰,她面前的許辰爆發的嘴已經徹底腫了,簡直跟《東成西就》裡面梁朝偉的臘腸嘴有的一拼。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清楚,真想不通堂堂公主竟用這種伎倆,難道不怕人恥笑麼?!」許辰心裡怒氣積聚,他也不怕惹怒了公主,只是現在已是氣急,他現在對於這位公主的看法有了相當的改觀,從把他捆綁,到關起來,再到這次涮他,許辰認為這位公主肯定不是腦殘,神經質,就是變態。
李霜兒一時語塞,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這整人的主意是她姐姐梁國公主李彩兒出的,李霜兒當時也覺得有些荒唐,而梁國公主的意思是要給駙馬留下壞印象,越壞越好,這樣就能讓那位駙馬不再對自己有所覬覦,懼怕自己,事情就好辦多了(顯然是有效的)。李霜兒一想也對,整駙馬的辦法梁國公主想出了一大堆,把駙馬關起來拿剪刀嚇唬他也是李彩兒的主意。
說起這位梁國公主來,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她辦的荒唐事數也數不完,說來李霜兒從小是個偏向文靜的女孩,只不過有時執拗,偶爾脾氣暴躁,但大多時候還是挺正常的,她喜好讀書,怎麼也能算是個知書達理公主。可李霜兒偏偏就和這個李彩兒感情特好。
平時看李霜兒對待國家大事時高談闊論,十分聰穎,可對自己家事就顯得不知所措,就像得知自己被父皇嫁出去後,除了使性子大吵大鬧外別無他法,所以李彩兒便成了李霜兒的軍師,不過淨出些餿主意。
只是今天沒料到「自作孽,不可活。」,本來是想給駙馬來個下馬威的,竟落得如此狼狽,還被駙馬當面大吼,偏偏自己還沒脾氣還擊,頓時覺得大丟臉面,眼淚竟氣的流了出來,主要還是酒裡那辣椒味道熏得。
「好,,,,,這次只是對你小小的懲罰,你給本公主等著!!!」李霜兒說著,氣鼓鼓的表情像極了洋娃娃般,便是扭頭向外走去。
李霜兒此刻只想逃離現場,然後找她那位姐姐,質問她,以後能出點有智商的主意麼?
李霜兒甩手就走,紫兒看了許辰一眼表情有點尷尬,歎了一口氣,便也隨公主走了出去。
此刻的許辰情緒稍微平靜了下來,嘴裡還是像是著火一樣,剛才確實被整得夠嗆,回味那感覺比死還難受,也難怪自己會發火。
自己一個人站在屋子裡傻愣著,許辰似乎還沒能陰影裡走出來,片刻之後一個太監從別處倒了一碗水來,看著許辰的香腸嘴,憋住笑意,道;「駙馬爺,快些喝了吧。」
許辰接過水來一飲而盡,對那位太監問道:「那裡面都是什麼啊?」
那太監看了許辰一眼,撲通跪了下去,瞬時怯懦的道:「駙馬爺息怒,奴才也是沒有辦法。」
「沒事,我就是想問裡面是什麼東西,怎麼聞著挺香,嘗起來這麼駭人。」許辰知道最難做的就是僕人,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回駙馬爺,那裡面放的是通芥粉。」
「什麼是通芥粉?為什麼我現在感覺不到嘴巴的存在?」許辰只覺得嘴巴又癢又木,相當的難受。
那太監已經是瑟瑟發抖,哆哆嗦嗦的道:「通芥粉是毒藥的一種,不過不是劇毒,可以作為藥材,只是沾上它皮膚會過敏,如果喝了的話……」太監不敢往下說。
一聽毒藥二字,許辰打了一個寒戰,這公主也忒狠了,剛成親沒幾天這就要謀殺親夫,這完全是一個母夜叉的行徑,好在這不是劇毒,剛才那酒中的通芥粉自己全吐在了李霜兒臉上,有她好受的,只是自己把那杯茶喝了一半,莫非那裡面也有毒藥。
隨後才聽太監說,那確實是杯茶。原來喝了這通芥粉,自己的味蕾就完全失靈了,至少一個七天才能恢復,吃什麼都覺得特別的苦。
現在許辰的心情大概只有那句詩能夠形容了。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