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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六回攻守易勢放眼量 文 / 之隸

    劉湧稍訝,都這個時候了,錢士鋒還能有什麼消息是需要避開兄弟們的?看看錢士鋒,點了點頭,起身出帳。

    錢士鋒跟了出來,小聲對劉湧說:「我剛才看到一個探馬叫報,進了大帳,後來幾個旅帥都被叫去大帳了。我就去打聽了下新來了什麼消息。」

    劉湧驚奇,訝道:「這夜深人靜的,你跟誰打聽消息?」

    錢士鋒點頭道:「大哥記不記得前兩天我們進右虞營的時候,引我們去見吳師帥的那個兄弟?他叫尤松,現在正巧在李金的幕府裡。」

    劉湧挑了挑眉頭。

    錢士鋒可能存了顯擺的心,倒是願意多說,細述道:「前日裡大哥一直在忙,不是出營辦事,就是被打傷了……休息。我倒是藉著早先被他照應過的由頭,跟尤松處了處關係。他為人隨和,並不難相處。據尤松說那李金本來是沒有幕府的,也就沒有親衛,因為這次剿匪,驟然升了中郎,才建起府來,於是在城東營抽調精銳,那尤松就被抽了去,升了官,任個廄佐的職位。我也沒想到他會進了李金中軍,行軍路上還照了面,這才跟他搭上話……」

    劉湧點頭,對錢士鋒在人際營設上的用心之深也見怪不怪了,心繫消息,對他與尤松的關係倒是興趣不濃,笑問道:「他有消息嗎?」

    錢士鋒點頭:「匪軍撤出蕭縣城了!」

    劉湧一愣。

    錢士鋒繼道:「說是匪軍大概知道了大軍要來,就慌亂撤出了蕭縣城,跑到附近鳳凰山上去了。如今蕭縣城門洞開,明天大軍就可以直接入城!」

    劉湧吸了口氣,問:「這消息當真?」

    錢士鋒愕了愕,點了點頭:「應該准!剛才不是馬吃夜草的時候嘛,尤松是起來到營邊監察飼喂情況的。我在中軍外看到他,偷塞他些錢,說我們作先鋒的,想早點知道情況,請他盡量打聽。尤松人挺好,聽我說的在理,不肯受錢,去暗自打問了才傳回消息來。尤松還說李金很不高興,如果找不到匪兵殺乾淨,單單拿下蕭縣城,可是算不了什麼大功勞。」

    劉湧點了點頭,他明白錢士鋒為什麼要叫他出來說這個事了,如果讓兄弟們知道明天不用四十九對一千,那麼今天要行動的話,兄弟們可能就不會有那種搏命的心勁。錢士鋒思慮周密,也很有些大局觀念。

    「這個事情,跟屯裡的其他兄弟說起過嗎?」劉湧問錢士鋒。

    錢士鋒趕緊搖頭:「沒有!我哪敢讓兄弟們知道,回來就先報老大了。」說完看著劉湧。

    劉湧點頭,道:「你先回去休息下,還是先……別聲張。」

    錢士鋒道了聲諾,退後入帳了。

    劉湧深吸口氣,又抬起頭來看看月亮,犯起嘀咕。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要不要發?

    依著他的第一反應,自己已經為此事如此辛苦謀劃,萬事皆備,一旦可成,天高地闊。心裡極想就此瞞下這個消息,一切依原計劃行事,繼續鬧他個天翻地覆。

    只是他於前世歷練下來的一點經驗表明,在大事上,自己的第一衝動往往是錯的。

    劉湧壓制住自己極想要爆發的**,細細思量。

    如果蕭城一戰就這樣消彌了,那麼李金用來對付他們的這一招「死士」也自然便不存在。

    恐怕那尤松說的李金很生氣,原因中就包括了不能再利用這些匪兵除滅他們這一屯的惱恨。

    李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但依著陳平的說法,李金在朝中的職務仍然掛著,這一役之後他必然要返回朝內,陞官發財,而不會久留在城東營中。在蕭城這事情上他若害不了這一眾兄弟,之後他李金也很難再有機會。這也是李金急叉叉點名讓他們一卒編入剿匪軍的原因。

    如果危險不存在了,他還需不需要讓兄弟們冒這個險?

    問題的重點在,他今晚這個計劃終究還是有成本的。此計一行,在西楚國內,他們就是如假包換的叛匪,手下兄弟的親屬畢竟要面臨被牽累的危險,自己雖有救助的打算和後招,但到底能不能辦得到,能辦到幾成,自己心裡也是沒譜。他敢於讓兄弟們行此大事,擔此成本,前提便是這幫兄弟命在旦夕,故而不得不做,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這個前提沒有了……哪怕只是可預見的一段時間內不會有,那麼他再讓手下們跟著自己反去,置其家族安危榮辱於不顧,也未免會成為一件完全自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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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湧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殼,暗笑自己怎麼這麼後知後覺。

    劉湧突然意識到,事實上經過這一天的運作,自己與李金之間的攻守之勢已易!

    從今晚開始,問題已經變成他劉湧什麼時候向李金開刀,而不再只是李金什麼時候來算計他們了。

    無論從裝備還是軍心上,今天李金都為劉湧創造了充足而合適的機會,讓他做好了準備。軍馬與弓弩既然是項監軍贈與他的,自然不會再索要回去。而兄弟們在被迫之下對於義帝感召的歸心,和對於李金的仇視,也都已經運籌到位。

    而李金方面,他最新的一個大招卻因為匪軍的遁逃而落空了。

    這一天確實很忙,打了老虎挨了揍,要了馬匹偷了酒,但這確確實實是李金與他之間,實力反向消長的一天。

    劉湧暗笑:所以下面,就是看我怎樣佈局,讓你李金沒辦法活著回彭城了!

    辦法有很多,但顯然在今晚,以全屯謀反的方式解決掉他,對於屯裡兄弟們來說,代價太高了。

    劉湧胸中豪氣漸生,均勻呼吸,心念電轉。

    轉頭叫出錢士鋒和趙禹道:「告訴兄弟們,今晚的任務取消!」

    趙禹大訝,問道:「為什麼?!」

    劉湧笑笑:「既然明天不再需要與蕭城匪兵死磕,那麼,我們有的是機會除奸懲惡,不急在這一時!」頓了下道,「囑兄弟們各自把那些焰硝分包了帶在身上,莫露痕跡,也要注意慎防明火……那些東西我們以後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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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風勢也消減下來。

    一場在傍晚醞釀的夜半絕殺,就這樣又在夏風徐拂中消彌無形了。

    劉湧一覺醒來,看到自己露出帳外的褲管上還沾濕著不少露水。

    有點焦糊的煮飯香味傳進鼻子裡,又是新的一天了。

    劉湧翻身起來,出帳深吸了口氣,想到自己還活著,整個軍營還像昨天入夜時一樣,笑了一下。

    軍營中喧鬧起來,軍士們用過早飯,左廂的人忙著到大營邊上去牽動重車,整合歸軍,各營都忙著拔營,整合輜重。

    都整頓完畢,鼓點號角一通亂響,在大帳校尉喝令下,劉湧一屯整隊,穿營出征。

    他們畢竟是昨天剛剛被任命的,名號嚇死人的先鋒。不管前方有沒有仗要打,行軍時總是要走在最前面的。

    也省去了割草之苦。事實上今天可以順利進蕭城,據探報說糧草無憂,連左廂的兄弟們也沒有再出去搜割草料。

    李金也許是掛心著匪蹤,著大軍急速行進,哪裡還有功夫關心割草這種事。

    果不其然,軍隊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路暢行進了蕭城。

    城中三老來犒軍,大敘匪類劫掠之苦,多虧李將軍神武,匪軍望風而遁云云。那些匪徒連很多劫掠的財物都還沒來得及搬走,三老們便都拿來敬獻給諸位軍將,李金等高階將士們苦辭幾句,老大不情願地收下了。

    劉湧一部作為先鋒,大搖大擺地率先進了蕭城。手下兄弟們自從知道了義帝還心繫著他們,一個個恢復了不少神氣,加上馬匹裝備都齊整了不少,番號聽起來也不得了,所以人數雖少,但對著其他部曲兵卒的時候,臉上卻總能隱隱有著些得意。就差在身上貼個招牌,寫上一句我們有秘密,就不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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