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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回進凶退憂君如何 文 / 之隸

    高陵君笑道:「在你們看來彭城戒備森嚴,出城是個大難題,在我看來卻是易如反掌。難的只是大人說的這兩個人,都處在被監禁的狀態,如何能讓他們出了那被監禁起來的院子,這才是問題!」

    劉湧心道高陵君果然像是個逃跑的慣犯高手,微微點頭,等著高陵君的後文,高陵君卻繼續搖頭晃腦道:「如果大人現在就能把那張先生和夫人帶來,我現在就能讓他們出城!」

    高陵君這話卻讓劉湧稍感訝異,自思這高陵君怕是有些托大了,搖頭道:「張先生和拙荊,正如君侯所言,都處於監禁之中,現在天明日朗,依卑職想來,確實是萬難從他們所住之處救出來的……」

    高陵君沉吟一下,緩緩點頭說:「那麼此事也不妨,既是義帝吩咐,大人所托,本君自當盡力,只是便需要些時間了,最快也要進行到明天,才能將人救出!大人可要耐些心思,等待一下了。」

    劉湧看高陵君說得篤定,自然大為驚喜,他遠沒有想到高陵君能搗騰一天就把人救出來。同時也心中好奇,這高陵君到底能採取什麼手段,解脫這層層束縛。自己當時能偷進張良的院子已經是錢士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做到。如今要把個大活人從裡面搞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只是看高陵君不願詳說,知道是人家的看家本領,也不好多問。

    想到明天自己未必就能再來尋這高陵君詢問情況,謝過後當下道:「那麼明日無論君侯是否有結果,都請著一人帶話到城東營可否?」

    高陵君點了點頭,卻撇嘴笑道:「恕本君直言,於目下的情況中,大人急著救人,卻不覺得,最需救命的,是大人自己麼?」

    劉湧苦笑,還有誰能比自己更懂得自己的處境呢,搖搖頭道:「在下並非不知自己處於極險之地,只是同在險地的並非只有我一人,尚有四十八個手下兄弟一起被我拖了進去,眼下都可能面臨殺身之禍……「吸口氣道,」我又豈能獨遁?」

    高陵君聽得迷惑,劉湧將自己手下跟隨自己在義帝府外阻截李金,進而一起被李金記恨的事情說了,高陵君略微點頭,對劉湧道:「大人果是高義之人,也難怪義帝會如此看重你。」繼而道,「本君既然應承了要幫大人救助張先生和尊夫人,大人就不必再多擔心這兩人的事。」頓了一頓,悠悠看向劉湧:「只是大人不肯乘現在的機會遁跡,之後可有什麼計劃嗎?」

    劉湧被問得倒是啞了口,目前他對自己怎麼與李金周旋還真沒有一定的主意,但心中有一點卻是確定的,吸口氣道:「確實棘手。軍隊一旦出征,李金有生殺大權,隨便安我們個罪名就可以盡行屠戮,我們不到五十人,勢單力薄,情勢自然不容樂觀。所以在下想來,便要在出征後看好機會,盡早帶著兄弟們一起逸去。」

    雖然劉湧也覺得只是這樣跑路,很有些對不起背上那一大片的積血棍傷,但畢竟幾十人的性命要緊,目前的情況,真的不是他再逞更多血氣之勇的時候。

    然而高陵君正端了盞碟喝水,聽到劉湧這麼說,竟撲地一聲差點把水噴了出來。

    劉湧一怔,也笑道:「讓君侯見笑了。」

    高陵君拿了帕巾拭嘴,同時搖著手道:「不不,是我自己嗆著了。」把帕巾放下後,笑盈盈看著劉湧道:「大人勇氣可嘉,但大人若真如此做,死在旦夕矣!」

    劉湧眨了眨眼睛,心道這高陵君果然是諫士口吻,動輒開口先說生死,拱手道:「在下駑鈍,正不知該當如何應對,還請君侯指教!」

    高陵君搖搖頭道:「指教不敢。大人此舉意在救助所有兄弟,立意正大,本君佩服。奈何人心最難測。義帝經營楚地有方,兩年多來楚國民生富足,百姓安居樂業,大人手下那些兄弟少不了都有著一大家子編戶務農的親屬,這些親戚們都指望著大人那些兄弟在義帝府裡當差,能混個發達,光宗耀祖。如今雖然時運不濟,被發遣到了軍中,前途不似先前光明,但軍規也甚嚴。大人那些兄弟就是不能再幫得上家裡,想必也不會願意牽累家中父老。據我所知,項王軍律,逃兵是要削爵奪田的,家屬是平民的更要被錄為奴隸,有這樣的軍規在前頭管著,大人指望自己能振臂一呼,手下兄弟就跟著跑了嗎?」

    高陵君抬起下巴瞄了劉湧一下,垂眼下來把弄自己腰間的一塊玉玨去了。

    劉湧穩穩聽畢,尷尬一笑。

    心裡長嘿一聲,他穿越過來畢竟還不到兩天,很多東西不是他不知道,只是理解得沒那麼清晰。他手下確實不全是像他這樣子父母雙亡,家無兄弟的黃金單身漢。

    高陵君續道:「那時如果大人再有妄動,這些兄弟之中,哪怕只有一個人跳出來告密,他既立了功,又保了身家,而李金有理有據,對大人以及眾兄弟大開殺戒就不再是陰謀,反而是天經地義的了。」

    劉湧的眉頭漸皺漸緊。

    高陵君對自己手下人可能會反叛告發的預判,本能地激起了劉湧心中一些不快。

    劉湧本心中一直自認是把兄弟之義看得較重的人,但他不能否認,高陵君所說的確實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隊伍的穩定性,這的確是劉湧一直沒有去想的問題。

    在目前的狀況下,自己是否還能完全把控得了這票兄弟?

    雖然自己一心想的都是保全他們,但關鍵時候,是否真會有人跳出來把他賣了?

    劉湧眼前浮現出手下那幫年青娃娃們的笑臉,往日看來很是可愛的一張張臉上,都漸漸好像蒙了一片烏雲,陰晴不定起來。

    熊心是前車之鑒,他待臣子不可謂不厚,但性命當頭的時候,隊伍還能否鐵板一塊?

    劉湧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是該用人不疑,還是該疑人不用呢?

    劉湧覺得有點頭痛了。

    暗暗歎了下,領導真的從來都不是好當的……

    高陵君看看劉湧:「所以……依本君看來,大人手下兄弟,既非大人所能救,也非大人所當救,各人自是各人的命道,大人雖然自責引兄弟入危局,然則諸兄弟都是義帝府侍衛,本來也難以置身事外,倒不能全賴在大人身上。大人再回軍中,也不過羊入虎口,又何能為?」

    高陵君說的話猶如涓涓涼水,把劉湧因為昨天的一頓揍而激起的英雄主義澆得越來越清涼了。

    劉湧吸口氣。

    因問道:「君侯所言有理。如果……」劉湧眨眼看向高陵君,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高陵君說動了。

    然而又有著一股自己也說不清的勁道亙在心中,似乎難以轉圜,再吸氣道:

    「我就此不回軍中,那李金是否反倒不會難為那些兄弟了?」

    話一出口,劉湧知道,自己真的打起了退堂鼓,開始為自己找借口與出路了,眼神不禁散亂了下。

    高陵君一直看著劉湧的表情,又是一笑,道:「這事情我倒可以有個推測,我有一些情報是關於這個李金的。據說前段時間虞子期與一位叫柴武的將軍同在軍中,虞子期拔扈,與柴將軍有隙,李金作為虞子期的爪牙也與柴將軍發生過衝突,李金還因此被那柴將軍打傷,懷恨在心。柴將軍自武信君當初大會楚地諸侯時,便加入楚軍,曾隨武信君一併解救過東阿之圍,之後隨項王入關,身負大功,得封為侯,卻因為無法忍受虞家的勢力,便在項王出關時自行告歸,請就封地,而不願再在朝中任職,去了棘蒲。他一直帶在軍中的十幾個傭僕卻是他老家陽夏人,想回故土,不願再隨柴將軍北上,柴將軍並不強求,留他們在項王軍中,隨項王一併東歸。大人猜下,結果如何?」

    劉湧瞇起眼睛,看著高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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