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難點,但是點起來之後,卻是隨著風逝逐漸變大,很快將衣服烘的熱乎以後,李易拿起衣服,赤著膀子,一步三晃的挪到劉鈺身前。
「你,你這無恥下作之徒,又,又要幹什麼!」劉鈺見李易走來,卻是並不太緊張——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已發現眼前這人,雖說言語之中多有輕浮,但是似乎,並不是那種用強之人……
「衣服脫了!」李易全身瑟瑟發抖,面無表情。
劉鈺美眸一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烤的緣故,只覺得俏臉紅的發燙,皺眉開口正聲道:「你,你,你終究還是這種人!」
她說到這裡,卻是美眸一閉,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墜在水線下的兩顆淚珠,仿似兩顆珍珠一般純潔,又彷彿兩條永遠難以交匯的平行線,只能彼此想念,永遠難以相見……
她閉眼等了許久,心頭煩亂至極,早已經想好,若是眼前這人真的……那自己就即刻咬舌自盡,寧死不屈……
李易實在是冷的受不了,隨手將手中長袍往劉鈺身上一扔,回頭就挪回了火堆旁。
「噗——」長袍落在劉鈺身上,她嚇的一個激靈,險些直接將自己的舌頭咬斷,之後才聽到稀疏的腳步聲,和那個野小子時不時的咳嗽聲逐漸遠去……
「你,你不穿麼!」劉鈺捏著手中的「長袍」,螓首微微一垂,偷眼望著背對著自己踉蹌走著的李易,聲細如蚊。她手中這件長袍,簡直是侮辱了長袍這個名詞,眼前這件所謂的長袍,早已經被樹枝掛的千瘡百孔,上面更有大量洗不掉的泥巴污漬,只不過整體還算完好了。
「你先換上!」李易因為寒冷,聲音十分僵硬,還有些含糊不清。
「你……」劉鈺本想警告對方不要偷瞧,卻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默默地褪下了身上衣衫,整個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裹胸。
李易背對著劉鈺,聽著身後脫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腦中浮想聯翩,雖說身上發冷,但是心頭卻激盪了起來——這是我未婚妻誒,天底下哪裡有老公偷窺自己老婆的道理?哼,要看,也要正大光明的看!
劉鈺換好了長袍,她本就身材高挑,此刻穿著李易的衣服,也僅僅是寬鬆了些,並不顯長。而這件破舊的長袍,卻被她穿出了別樣的感覺——整個人比之前多了幾份書卷氣,少了幾份雍容。
「祝英台?」李易回頭頭來,看的一愣,心頭暗道:老子掉崖時候還在想著梁山伯和祝英台,此刻居然真的見到一個祝英台來了,不過眼前的佳人,長髮披肩,臉頰白皙如玉,比之書上所寫的祝英台還要美上三分!
「什麼祝英台?」劉鈺被眼前這人如此肆無忌憚的盯的臉頰泛紅,略有羞意的開口問起來,心頭卻是想到——若是這人說的再是那什麼無恥的話兒,自己就好生罵他一頓!
李易赤著膀子,搖頭晃腦的道:「嗯,這是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嗯?」劉鈺頓時來了興趣,對於她這個年齡的少女來說,對於愛情故事的好奇心,簡直比得上後世少女們對於宮廷戲的好奇心了。
李易見對方來了興趣,旋即皺起眉頭,抓耳撓腮的道:「唉,這個麼,我之前記得格外清楚來著,怎地這會兒就忘記了呢……某人若是叫我一聲好老公,我就能記起來了!」
「好老公?」劉鈺略一遲疑,這好老公又是什麼詞兒?雖說心頭不知道,但是估麼著又是這人換著法兒佔自己便宜了,想到這裡,她剛要開口駁斥對方,卻只見對面的李易眉毛一揚,笑逐顏開。
「嘿嘿,喊得好,喊得好!」李易一拍大腿,旋即卻是因為腰上的傷被牽扯到而疼的齜牙咧嘴,痛並快樂著道:「這聲叫的為夫頗為中聽,這故事麼,就瞬間想起來了!」
劉鈺聽到這人三句話不離佔便宜的事兒,頓時柳眉一蹙,就要著惱,卻又聽到這人想起來了故事,只得當作沒聽到,張口問道:「哼,那你講罷!若是不好聽……」
「若是不好聽,你就要謀殺親夫不成?」李易嘿嘿笑道。
「呸!」劉鈺呸了一聲,繼而美眸揚起,催促道:「快點講!」
「從前吶,有一個貧窮的書生,他的文采驚人,才華橫溢,生的又是容貌俊朗……」李易搖頭晃腦的講到這裡,卻是一撇嘴道:「唉,雖說他如此才華橫溢、英俊瀟灑,可惜跟為夫我還是差了一二三四五籌……」
劉鈺哪裡見過這種連說個故事都不忘誇一下自己的人,忍不住想笑,卻又輕呸一聲,想起眼前這人的才華,還真是驚人,自己以前的婚誓不是要嫁文采天下第一的麼……
李易見對面聽的仔細,也來了興趣,繼續道:「就這樣,這書生梁山伯在書院中就遇到了一個同窗,這同窗生的眉清目秀,簡直要比女子還要漂亮,話說他們二人關係極好……」
說到這裡,這廝又不忘了誇讚一下對面的佳人兒:「當然,他的這位同窗那自然是不能跟我的媳婦兒你比了……至於好的程度?更不能跟我們比……」
「呸……」劉鈺剛剛聽到感興趣的地方,就被這廝岔開,忍不住呸了一聲,催促起來:「別岔話兒了,快講,快講!」
「這個同窗好友,便是那祝英台了……」李易娓娓道來,他本來口才就極佳,不然也不可能隨口幾句話,便在法嚴寺中將那才子氣得險些暈厥,此刻講起故事來——極好的口才再加上流傳千古的故事,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引人入勝了……
「啊,那梁山伯難道是傻瓜麼!同窗三載,他都不知道祝英台是女兒身?」劉鈺頗為氣惱,蹙眉撅嘴道。
「是啊,這還不算太傻,到了後面,這傢伙更加的傻了……」李易撇了撇嘴,繼續道:「這祝英台中途回了家,結束學業……然後梁山伯這小子日日思念,竟然發覺自己對祝兄台產生了感情……」
「然後,這小子就心有不甘,遂去上虞祝家拜訪這位同窗好友……」李易說到這裡,搖了搖頭,歎息道:「誰知道這時候,一進對方家門,才知道同窗三年的好友,居然是女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