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可趁之機
聯軍營地，楚家大帳內。
「啪嗒」
楚凡狠狠的摔碎手中的茶杯，臉上是一幅義憤填膺的凜然樣子。
「爺爺，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楚絕老祖宗可是天罡武者，按照大陸慣例，至少也是要按照皇家宗族的禮儀下葬，可那他們竟然命令咱們將老祖的屍身火化。」
楚絕的話說到一半便是眼底帶著一抹極深的不甘「撲通」跪了下來，雙膝著地挪到了楚源腳邊，不無悲切的說道。
「世態炎涼啊，老祖活著的時候，他們怎敢如此對待咱們楚家。現在老祖不在了，便是直接將咱們當做了屬下一般呼來喝去。尤其是辰星帝國那些人。」
能令楚源這混了一輩子官場的老滑頭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楚家最近的境遇一定是慘到了極致。
「罷了，罷了，依他們便是。來人啊，準備火化事宜。」
楚絕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沒膽子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反抗辰星帝國的意志，畢竟現在這軍營之中，就連並不比其稍弱的賽維都是一樣受制與人。
「真是個老廢物。」楚凡心中暗罵一句。
「要不要答應那位使者大人的條件……」
楚凡跪在地上，仰視著楚源的目光森寒中沒有絲毫情感，心中盤算著他今後的路，楚家今後的路。
…………
一行人回到上官天的帥帳之中，關於聯軍的詭異舉動又是商討了幾句。遺憾的是，仍然毫無頭緒。
出了帥帳，白落雲還是在思慮著聯軍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一雙大手卻是突然拍上了他的肩膀。
白落雲當即嚇了一跳，猛然回身一看，原來是上官厲。
「厲叔，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
上官厲聞言一怔，「你這小子，想什麼呢，怎的連身後來人了都沒能察覺。」
「剛剛有些走神了，厲叔，找我什麼事？」白落雲笑了笑說。
白落雲這一問，上官天立刻是喜形於色，任誰都能瞧得出他此刻絕佳的心情。
「哈哈，小子，三天後我和你爹給你準備了一份驚喜，至於是什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拚命期待，小子。」
說了些略顯莫名其妙的話，上官天也不管白落雲的反應如何，自己很開心的走了。
瞧著上官天的背影，白落雲倒是羨慕起他足夠大條的神經來，根本絲毫看不出守城時的憤恨，笑得如此開心。
「三天後……三天後不就是我的生日嘛.十六歲的生日，成人儀式大概算不上驚喜。」
如此想著，白落雲卻又是興不起哪怕一丁點的期待，無奈的聳了聳肩，朝著城牆走去。
「白落雲。」
到了城牆下，聽聞身後忽然有人喊到自己的名字，白落雲下意識的回過頭，卻是柳冰璃。
「柳姑娘？」
「關於聯軍攻城的事情，我有些猜測，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之所以找到你，可不是因為覺得你有多可靠，只是怕我若是說的不對，其他人會笑話我，你可別多想。」
見白落雲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柳冰璃急忙又是補充了一句。
一聽「聯軍攻城」四字，白落雲便是眼中精光一閃，至於柳冰璃後面的話，反倒是沒太在意。
「哦？柳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
聲音中帶著絲絲急切，白落雲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柳冰璃面前問道。
「我剛剛在城牆上，發現攻城時他們所舉的軍旗只是賽維一國的軍旗。」
白落雲的面龐近在眼前，柳冰璃不爭氣的臉頰有些發燙，略微低了低頭，方才說道。
「你的意思是，剛剛攻城的五萬軍士全都是賽維的士兵？」
白落雲隨即想了想，說。
「對，不過我想說的不止是這個，而是當時注意到的時候，我就努力回憶了一下，這三天以來，每一次的情況都是如此。」
柳冰璃說完，也是抬起了頭，隱約有些期待的看著白落雲。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走，去把此事告訴天爺爺。」
白落雲聞言有些興奮，若是柳冰璃當真沒有記錯的話，此事說不定會成為天罡反守為攻的一個契機。
只是白落雲激動之餘，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現在可是正牽著柳冰璃的玉手，而後者卻是一副開心多過害羞的複雜神色。
只是，這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事實上上官遙兒自始至終就站在距離兩人並不遠的地方，手中提著的籃子中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氣，一定是送給白落雲的飯菜。
而整個過程中，上官遙兒卻是一動未動，任由兩人牽著手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所有的情緒都是被她藏在了心底。
「天爺爺，落雲找您有事。」
而此時，白落雲卻是不自知的牽著柳冰璃跑到了上官天的帥帳外，急聲稟報。
「落雲，進來。」上官天有些沉重的聲音自帥帳中傳出。
隨即進入帥帳，眼見上官天陰沉的臉色，原本心情大好的白落雲也是變得稍稍有些凝重。
「落雲，找我什麼事？」
埋頭於軍務的上官天又是盯著斥候的報告看了許久，方才抬起頭看著白落雲，問道。
白落雲聞言便是急忙將柳冰璃推到了身前，臉上又是帶上了些許喜色，「天爺爺，不是我找您，是柳姑娘找您。」
言罷，白落雲便是退到了一旁。柳冰璃沒想到白落雲竟是直接把自己推了出來，氣的一陣跺腳。
「不知柳姑娘此時來找老夫，究竟所為何事呢？」
上官天著實有些奇怪，相處了幾天他對柳冰璃的印象卻不大深，只覺得這女子有些冷，其他的倒是並未在意，如今聽白落雲說竟是她有事和自己說，不禁有些奇怪。
「上官元帥，是這樣的，今天聯軍攻城的時候……」
柳冰璃瞪了把自己堆出來的白落雲一眼，方才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和猜測又是同上官天說了一遍。
一番話說完，上官天卻是並沒有立即開口，只是低頭不語的獨自沉思，柳冰璃見其如此，有些心虛，覺得自己的想法果然還是過於天真了。
轉念一想，便是把害她出醜的全部責任都歸咎到了白落雲的身上，又是偏過頭狠狠的剜了無辜的白落雲一眼。
柳冰璃自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想要告辭，可她剛將目光轉向上官天還沒來得及的開口，便是換了副表情。
已經思考了好一陣子的上官天，卻是恰好在此刻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柳冰璃身前。
「柳姑娘，你確定直到剛剛的第七次攻城都是只有賽維的軍旗？」
上官天如此問道，神色格外慎重。
「上官元帥，我知道這一點很重要，但我卻是不能確定，不過若是成把握的話，那我還是有的。」
柳冰璃情知此事關係重大，因此並不敢把話說死，但同樣的，她對自己的記憶也是有些自信。
「成……」
嘴裡不停的念叨些什麼，上官天繼沉思之後，又是在帥帳之中一圈圈踱起了步子。
上官天此舉又是持續了片刻，隨後不看柳冰璃，卻是看向白落雲。
「天爺爺？」
白落雲即刻問道。
「呼——，落雲，立刻就召集林傑前輩，上官厲、白清河來此議事。」
上官天長呼一口氣，似乎是終於有了決定。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可並非是上官天優柔寡斷，而是身處他現在的位置，每一個決定會影響天罡帝國的命運，由不得他不慎重。
「好。」白落雲隨聲應下，跑出帥帳。
上官天這才轉向柳冰璃，「柳姑娘，並非是老夫不信任與你，只是此事實在牽扯太大，希望你能理解老夫的苦衷。」
「上官元帥無須在意，家父也是出身行伍，因此也是略微懂些軍中之事，明白以您如今的位置，任何事都是不能妄下決斷。」
柳冰璃笑了笑，並不在意的回道。
「哦，你父親也是軍人？叫什麼名字，老夫說不定也是認得。」
上官天一聽柳冰璃說她父親也是軍人，便是有些好奇，隨口問道。
「家父柳忠，並非天罡人，乃是賽維人士。」柳冰璃如實答道。
「你是柳忠的女兒！賽維驃騎將軍柳忠的女兒？」
上官天卻是一驚，聲量突然猛升，喊了一句。
柳冰璃也是一驚，沒想到上官天竟是真的認識他爹，隨後又是有些在意上官天為何如此驚訝。
「沒想到上官元帥竟然真的認識我爹，只是冰璃不知前輩為何如此吃驚。」
柳冰璃這一問，卻是問住了上官天。稍一思量，便是答道：「老夫只是感慨，柳姑娘不愧是名將之後，巾幗不讓鬚眉。」
這話並非真心，但上官天也是無奈，他總不能如實回答說，「我驚訝是因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柳忠那狗熊似的模樣，竟然能生出你這麼漂亮的女兒……」
只是上官天如此想著的同時，倒是自己特意忽略了他自己那個相貌比起柳忠也是不遑多讓的兒子，卻是一樣有個上官遙兒那樣如花似玉的女兒。
好在，就在上官天這張老臉有些掛不住的時候，白落雲帶著其他人，已經是紛紛進到了帥帳之內，兩列站定。
上官天見的目光掃過眾人，方才鄭重說道：「剛剛柳姑娘匯報了一些關於聯軍的線索，令本帥非常重視，若是利用得當，擊退聯軍便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