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職場校園 > 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

龍騰世紀 第四十三章擇日不如撞日 文 / 開胃山楂

    「頭兒,這民間的蹴鞠還是這種不入流的水平,我看我們還是收工回去吧。」

    高俅有些疲倦的按了按太陽穴,這些日子官家都沒來蹴鞠場,聽宮裡幾個黃門說,是因為從民間得了帖好書法,這些天都是在潛心研究,所以這蹴鞠也就放了下來。這倒是讓他們這一幫人有些吃閒飯的感覺,左右閒著也是閒著,所以就出來御拳館這邊找民間的蹴鞠隊耍耍,美其名說是來挑好苗子,當然、如果真有不錯的,也不會讓他們埋沒了。

    兩邊都圍滿了人,甚至中間還夾雜一些男裝女郎,外邊的花花世界對於女子同樣是具有誘惑的,汗流浹背、體力拚搏,男兒的陽剛之美在這裡得到體現,有時候說是不見血的沙場也不為過,端的是錚錚鐵骨間的碰撞……

    「哎!這是誰的隊!搞什麼東西!」

    人群中有一絲騷動傳出來。上一隊敗下來後,這接下來上場的五人立馬引起了圍觀眾人的抗議,這五人拿了球權後竟然就在本方後場來回橫向倒腳,就是不肯上前推進…

    「喂!你們還踢不踢!爺們一點行不行!」

    「這是哪來的蹴鞠隊?怎麼跟個縮頭烏龜似得!」

    上首坐著的高俅也是遠遠瞧見了,那幾個黃麻短打的球員竟是在後場橫向倒腳球,像是在喝茶一樣慢慢悠悠,自己那邊人過去搶,就立馬出球。當然,也不是每次都能順利出球,經常被己方斷下來,然後那五人便立即收縮防線,說得難聽點,都把球門拱衛成龜殼了,很難找到縫隙把球塞進去,這下也是麻煩……

    「頭兒,你看~~」旁邊那吃酥糖糕的小子戳了戳了高俅的肩,瞇著眼看向場裡,「這些不入流的蹴鞠隊,連膽子都被我們嚇破了,你看你看~~都不敢上搶,也不敢推進,哈哈~~」他笑得嘴裡的酥糖糕都掉了泥沙地裡,嚇了一跳,趕忙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場子裡面,彎腰將這剩下的半塊拾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泥沙,繼續吮著吃。

    高俅也有些詫異,怎麼連這麼點志氣都沒了,就知道龜縮在本場,難道是想無功無過?他笑了下,端起茶盞淺抿了口,咂了咂嘴巴,真想不明白那些士大夫為什麼喜歡喝這個……

    一來一回進攻的浪潮在最後面對那鐵桶陣時,都不得不以失敗劃上句號,雖然也出了幾次不錯的機會,但那五人配合也倒得當,每次都能在球入門的最後一剎那將球救回來。其實也好在這時蹴鞠的球門很小,基本上也就小腿高,所以這球到最後必須要通過腳來完成射門,不比後世還有頭球,可供選擇的進攻套路也多,所以造成現在這種悶場也是情有可原。當然,陳午這一方也是費盡心力,由於球權基本上在對方手裡,己方過於被動的壓力導致體力消耗過多,一個個扶著兩腿喘著粗氣,看著人家閒庭信步的在自己後場來回倒腳球、尋找破綻。這陳午實在是受不住了,哪有這麼踢蹴鞠的?這也太憋屈了!他抹了把臉上的泥巴,瞪了眼鎮守大後方的書生…

    「你這土包子!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

    這也確實是吃力不討好的活,耳邊還傳來圍觀群眾的嘲諷,什麼縮頭烏龜、萬年王八,真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不過瞧見書生又是一手輕輕往下壓的動作,知道是讓自己稍安勿躁,維持既定戰術……

    「呸~~這到底誰的蹴鞠隊!都踢的什麼玩意兒!」圍觀群眾裡飛出了半張啃過的蔥油餅、啪~~的正中陳午的側臉,然後慢慢從臉上滑下來……陳哥兒記住了那人的摸樣後,深吸了口氣,見左邊的書生又是給了他一記下壓的手勢,他一咬牙關…

    回頭算賬~~

    很快、這日頭便已經高高掛在了正當空,雲霧稀薄,雖然剛開春的氣候還不算炎熱,但在不停的跑動下,身上還是大汗淋漓,打著光暈的陽光直照下來,額頭上已經是布上了一層汗漬,拿袖子擦了擦,炫白的光暈照的人腦袋都有些發昏。

    高俅那邊的人就有些坐不住,看了眼香鼎裡的那一炷快要燃盡的香…不禁握拳、這時間可就要到了……可兩邊都連一個球都沒進!

    「你們早上沒吃飯啊!連一個球都沒進!小心頭兒把你們都踢了~~」

    身後那幾個刻薄隊員在那邊不知腰疼的呼喊,場子裡的人卻是心裡憋屈,眼前這五隻甲魚,真不想多說他們了……

    你們真的是來蹴鞠的嗎?

    不論球權哪邊,都只在自己後場活動,而且防守時就真的只管防守!哪怕有時候自己出了失誤也不上來斷球,就只會把球破壞出邊線,或者傳給自己隊員,開始新一輪的老爺式倒腳……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五隻奇異果!

    尤其是中間那個又高又瘦的竹竿子,有好幾次自己都從外圍突了進去,結果總是被他最後一腳破壞。這次又是帶球過去,又是常用的幾個假動作,過掉前邊那個胖子,到他這邊,剛想分球過人,不想這人出腳到快,一腳又將球截了過去……看來確實是有些累了,插著腰在他們後場喘兩口氣再說,對這幫子人真是無話可說,肯定又是在後場玩倒腳了,心裡正想著,不想身後傳來魯鼓的喊聲…

    「崔郝!發什麼呆!還不快回防!」

    啊?

    他驚疑的一回頭,沒想到那竹竿子竟然一個大腳打了身後,對方前頭那矮子腿腳快,竟然把魯鼓生生落在了身後,對著空門直接便是一腳…

    草!

    這便是他現在能給的反應。

    ……

    ……

    每次到這個時候,蘇進就覺得自己腦袋上還是有個環的,沒想到在最後時刻、對方竟然真的鬆懈了下來,結果讓他們鑽了空子。其實……本來制定這套龜縮戰術就是為了不讓對方打成篩子,至於後邊的防守反擊,也就是哄哄陳午那幾個小屁孩,真正有實力的隊伍,那種默契的團隊協作能力,絕不是那麼容易能被鑽空子的。可眼下、這樣的結局發生了,他也只能無奈的笑笑了。一球小勝,是足足的扇了對方一個耳光,這確實有些讓人難看。

    「這都行?還有沒有天理了!!」

    圍觀的那些蹴鞠隊交頭接耳起來,甚至有些都抱頭痛哭,「早知道我們也這樣了~~雖然不體面,但好歹是贏了…」

    「我呸~~就這種贏法,送我都不要!太不要臉了!」

    旁邊有罵罵咧咧的,大多是認為陳午他們勝之不武。也很快、輿論的壓力,便把這陳午他們批成了反面教材。

    高俅這人雖然宮裡也是呆了有段時間,有些稜角也磨的差不多了,但性子還是不夠沉穩,這蹴鞠隊輸的憋屈,於是也是比較忿然的模樣,上前對著蘇進幾人就是一番訓導…

    「你們雖然贏了,但手段可並不光彩,如果只知道用這些小伎倆,我敢說你們這輩子也入不了御鞠隊!」

    這已經是很嚴厲的訓斥了,好在以高俅的身份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妥,「所以……今後好好把你們的蹴藝專研好,勿要做這些旁門左道,若是其他人有樣學樣、這蹴鞠以後還怎麼踢?這蹴鞠的風氣都要被你們敗壞……」

    這有傷風化的大帽子都扣了下來,這陳午幾人立馬背上一沉,本想反駁、可自己今天這事兒確實做得不地道。憑真本事、他們確實贏不了……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某個不識趣的人、卻是說了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頓時氣的高俅一揮袖子直接走人了。他那一幫擁簇也是趕忙丟下個嘲諷後跟了上去……

    「可是……我們還是贏了呵。」

    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也難怪高俅氣不過。確實……說一千道一萬的、這御鞠隊……還是輸了。

    ……

    ……

    高俅這個主頭走了,這御鞠隊自然也不再比下去了,所以這蹴鞠場也開始慢慢散場。陳午倒還是別有心思的找了圈那半張蔥油餅的主人,不過在知道事不可為後,也就把那人先拉上黑名單,押後在報,反正看那小子也是經常耍蹴鞠的,就不信他以後不來御拳館。

    現在也只能先領著他這幫兄弟回了,不過看他們一個個聾拉著肩、皺著眉頭的模樣,看來也是踢的極不痛快,都怪那土包子出的餿主意,早知道就不叫上他了……心裡正惱著書生,身邊有一人滿臉愁容的問話過來…

    「陳哥兒,這事兒到底怎麼辦啊?」,「嗯?」他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他們……

    「今兒就你進了一球,所以這元宵擷芳樓的文會……到底是誰陪你去啊?」

    噗~~

    差點沒嗆出胃液來,感情這幫猴崽子是在想這個問題,真是……還不如那土包子呢。

    ……

    ……

    而蘇進這邊蹴鞠的事完了後,便是一路問人的找去了御拳館天字教習院,這酒樓裝修的費用還有一萬五千貫的缺口,這也不算是小數目了,如今能夠有能力出得起這筆錢的,又和自己關係可以的,還能有誰?

    ……

    「美芹小友倒是不巧了,俊義剛去了你踴路街那兒的書鋪找你去了。」

    「找我?」

    「哈哈~~小友且先回去,一見便知因由。」

    ……

    倚老賣老這一招,這些古代的老頭倒也是學的頗為精深,話就是說一半藏一半。等回了店舖,這莊舟就上來說有個盧員外來找過自己,現在去了風悅樓了。得……還真是趕早不如趕巧,只能又去了風悅樓,也正好和陳老頭商討一下具體的酒樓重修細節,別到時候告訴自己盧大官人跑去御拳館了就好。

    ……

    東大街甜水巷裡車水馬龍、人流不息,小販走街串巷的唱賣著「賣海鮮時果,梨條棗圈勒~~」,對門敞開的茶館裡,穿長褙子大口褲的說書藝人扶尺一下,抑揚頓挫著…「那石敬瑭就想……『我不興亂,朝廷發之,安能束手於道路?』所以他拍起案子就要反啊~~~」…從相國寺燒香出來的人路過,也是被這聲音束住了腳,不由得耐下性子聽這一段……而風悅樓裡,由於這幾天客人少,店裡顯得有些清淨,已故一些閒聊聲此時也能聽得清晰…

    「美芹這人可不厚道,我這一來一回白跑這麼多路,此杯怎可推托?」

    進門的一張四腳方桌上,擺滿了玲琅滿目的酒菜,紅紅綠綠的、油光香膩。兩人對坐說話,盧俊義身後守著燕青,門外那架雕車旁還圍著四五個扈從,看來倒也確實是員外的排場了。眼下這盧俊義硬是扯住蘇進灌酒,本來以為這書生必是不勝酒力,不想這兩大罈子下來,倒還能握的住筷子……邊上是陳守向在招呼,這一來一回的幾句下來,知道這位竟是大名府首富盧俊義後,「嗖」的一下、這臉就端正成了四四方方,本來對於子侄輩的關切態度立馬便收了起來。想像一下、就好像後世香港的李嘉誠坐在自己這小飯館吃飯……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了,總之…很拘謹。

    「老伯坐下來一起吃點嘛~~您是美芹長輩,我與美芹又是平輩相交,豈能讓你在旁作陪。」

    盧俊義在這點上,確實是有武人豪爽的魄力,不過怎奈老頭實在面薄,趕著腳說城東張家面鋪的掌櫃找自己過去有事,就不在這邊耽擱,匆匆忙忙的便趕著馬車走了。蘇進笑了笑,管店裡的夥計再要了罈子汾酒,說笑完了、倒也是與盧俊義談起了正事…

    「不知盧員外這麼趕著過來是為何事?」

    盧俊義擱下酒杯,很有深意的看了眼蘇進才說話…「前兒……」,「…我隨兩位種將軍入宮面聖了。」

    就這麼一句話出來,卻是笑吟吟的只管喝酒了。蘇進稍稍愕然,轉念想了想、倒也是笑了出來,「那倒是要恭喜了,是何差事?」,「…可是能赴邊關了?」

    盧員外點了點頭,「環慶路的走馬承受公事,這元宵過後就上任,其實差遣貴賤與我而言倒是其次,主要是能見到章老將軍、一嘗心中多年夙願,也算是值得慶幸的事了。」

    「哦?」蘇進倒是沒想到徽宗給了這份閒差,笑了笑,「這可是能上達天聽的差事,不錯……看來官家很是器重你,可喜可賀了。」

    對於蘇進的打趣,盧大員外也是豪爽的笑笑揭過了,「此次能嘗這西陲之行,可全賴仲耕之策,今日專程過來言謝……」他拿起酒杯敬酒,蘇進便與他對了一杯……「我知仲耕看淡名利,所以盧某人也不拿那些黃白俗物來糟踐這份情誼……」他那邊凜然大義的說著,卻沒發覺對面的神態有些微妙的變化……「…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它日仲耕要有何為難之處,我盧俊義必當竭力相助……」

    「額……這樣啊。」

    看著盧大員外義薄雲天的樣子,蘇某人不禁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倒是讓自己不好開口了…

    「那……擇日不如撞日吧。」

    可這該說的還是得說,這老臉要是值一萬貫,那不要了、其實也沒什麼。不過盧俊義和他身後的燕青倒是有些錯愕的表情擺出來,很那用語言去表述,只能說……鼻子眼睛都糾結在一塊了。

    額……

    ……

    午後溫煦的陽光慢慢的沖刷著風悅樓上的青瓦簷片,對面茶館那說書的剛好一拍醒木,「…這條約一立,便是將吾大宋燕雲十六州拱手送給了那契丹賊子,至此我中原大地完全暴露在那契丹人的鐵蹄之下!大家說!那石敬瑭該死不該死?」底下跟著叫囂起來,「這石敬瑭真該作死!」、「兒皇帝貽害百年~~」,咒罵聲穿過橫街過來……而這時,這門外卻是慢慢停下了輛油壁馬車,對面茶館的喧嘩聲卻是被擋住消弱了幾分,車轅上的陳守向急急忙忙的下了車。

    倒是有意思了,難不成是算好了時間?蘇進手上攪勻著杯中酣甜爽淨的汾酒、呷了口。那陳守向倒是火急火燎的提著下擺跑進門來…

    「仲耕~~那大名的盧員外……」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見書生將桌面上一份手掌大小的紙張推到他手邊……這紙上滿是圖案,上方兩行排列的十枚制錢,中間文字為「除四川外許於諸路州縣公私從便主管並同見錢八百八十萬陌流轉行使」,下部是一幅倉廩勞動圖,三部分渾然一體,線條簡約。

    一萬貫的官交子!

    老頭顫顫巍巍的伸手過去,稍一觸碰、這一張咻的變成了兩張,底下竟然還有一張!

    兩萬貫的官交子!

    老頭驚得手都抖了,即便是在京師裡開酒樓的他,也還從沒見過一出手就是兩萬貫的人物,這未免太……

    「人家說了…」書生微笑著放下酒杯,「好事成雙,我們這是開酒樓的,所以得圖個吉利,不過這兩萬貫可是我借的,一年兩分利、到時候得連本帶息還人家,所以陳叔不必心慌。」對於這事,在後來可沒少被盧俊義打趣,而那兩萬貫錢、他也是抵死不收,死死的捏著這份人情,要挾給他做陣前卒的機會,倒也算是比較無奈的事情。

    而這當頭、陳午那小子也是抱著他那寶貝蹴鞠跑了進來,進門就是端起酒罈直接對壇吹,牛飲完了一頓後,看到桌上那兩張交子錢,火燒屁股似的就坐不住了…

    「哇擦!爹!你哪來這麼大筆錢!!」他抄起那兩張交子,眼珠子都快貼到紙面上去了,「正好了……我逛了一下午也沒找見合適的見禮送那封宜奴,現在好了,有這筆錢、就是贖十個封宜奴也足夠了!爹~~我這就去……」他剛要轉身跑路,不想他那老子就已經把他耳朵提了起來,「這是仲耕管那大名府的盧員外商借的,豈能容你胡鬧……快點收拾一下,準備吃飯。」

    陳午也知道這肯定是用來重修酒樓的,倒也不是真個要拿去擷芳樓贖姑娘,不過眼下、倒有些大佬風範的一腳踩上長凳,看著在那邊自斟自飲的書生…

    「看不出來你這土包子還有些能耐……」陳老頭去了後廚通知準備晚飯,所以這少年說話就立馬大爺化了,「…竟然能籌到這麼大筆款額……」渾身上下的打量著,「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看來叫你土包子還真是冤枉了你……」

    「其實我也覺得土包子這稱呼不是很貼切,可以的話、那就換一個吧。」蘇進也是閒著跟他扯皮。

    「那好。」

    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土鱉,你給我拿個主意,你看元宵文會那天,我帶什麼見禮去比較好,你也知道,我畢竟是個有身份的人…」他整了下他沒領的領子,「…又是……持著上座梅帖去的,要是沒什麼像樣的見禮,怕是那封宜奴會看輕了我,看輕我不打緊、就是怕我們風悅樓的名聲就此敗壞,那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