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洪亮,有些怒不可遏,縱然是有些喧鬧的party,也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許彥之輕輕放開鄭晚雲,只是眼神示意了她,鄭晚雲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人都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對於一向極為注重名聲的她來說,格外覺得恥辱,也便只能憋回了氣。
許彥之不緊不慢拿出隨身的手帕,格外輕柔地替鄭晚雲拭去頭上的酒水。當然此舉不過是做做樣子,對於清理並無多大的作用。他現下不緊不慢的動作極為穩重優雅,並且十分真誠的道了歉。
「十分抱歉,鄭女士,我遞酒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勞駕您去一旁的洗手間洗洗好嗎?」
說著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上還是得體的笑意。
鄭晚雲得了台階,也不得不下,狠狠瞪了顧九月一眼後,只得隨著許彥之走了。
人群又恢復如昔。顧九月心裡暗爽,面對鄭晚雲的次數那麼多,卑鄙無恥的她每每都讓自己下不來台,心裡始終是憋著一口悶氣,今日卻被自己這樣輕而易舉地扳回了一局。
這一刻她突然很感謝許彥之,她甚至想,只要能幫助她報仇,讓她恨的人都嘗嘗自己和母親當年所受的恥辱,哪怕這樣的合作是一個火坑,她也認了。
宴會結束後,顧九月出乎意料地沒有離開。她想和許彥之當面道一聲「謝謝」,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但是今日的解圍,讓她真心想當面對他道一句謝。
顧九月就是這樣一個人,看似冷漠,內心卻是熱情如火。她的防線不容易被打破,時時刻刻用冰冷的外表武裝自己,害怕被識破,也害怕被傷害。但是一旦真的被觸及,你就可以加倍的看到她內心的柔軟。
可是許彥之卻不見蹤影。
顧九月想著,今天連著發佈會酒會,他應該是太忙了,便也沒在意。直到瞧著所有人已經散去,再等了等,卻還是沒見到人。他低頭看了看手錶,這才發覺已經過了十二點,便也放棄了,只隻身往著車庫走去。
在入庫之際正看見許彥之的黑色路虎正極速倒車,預備駛離。她想喚住他,見其有些匆忙,便也就沒有出聲,只是緩緩退到了一邊。
許彥之發現了顧九月這個時候居然還在,他的車緩緩落在了顧九月身旁,搖開車窗,有些驚訝問道:「hibis,你還沒走?」
顧九月一笑,只道:「正準備走呢,那個……今天,謝謝你。」
她很少對人說謝謝,說出口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有些彆扭了。
許彥之聞言未答話,眼眸中卻是深深的笑意,她努嘴示意顧九月,只道:「上車。」
顧九月不知道他要幹嘛,卻還是很聽話,有些神差鬼使地打開了車門。
等到她剛剛坐下,安全帶還沒有繫好,許彥之就迫不及待踩了油門。
顧九月有點懵,手忙腳亂之際還不忘問道:「怎麼了?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許彥之未曾回答,顧九月卻聽到汽車後座傳來了「嗯嗯…」的怪聲。她這才回頭,卻看見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兒被反綁在汽車後座上,嘴裡上被貼著封口的布條,正怒瞪自己和許彥之。
「啊!」她驚得尖叫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啊?顧九月一下子有些慌亂了。
許彥之啞然失笑,嘴角微微扯動,只道:「別吵,一會該被人發現了。」
她忙乖覺地閉上嘴巴,可是這究竟是哪一出啊?顧九月忍不住再回頭去看那兩人一眼,她覺得其中一個人有些眼熟,這個人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人見了顧九月,也像是看到了救兵似的,忙掙扎著朝顧九月眨眼睛,顧九月有些狐疑,再仔細一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他的名字了。
聶峰看見顧九月上車的那一刻,本以為她可以認出自己,沒想到這個顧九月全然無視他的求救信息,更加頹唐,絞盡腦汁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你想要幹嘛?」她還是忍不住,忙問許彥之。
這算是綁架嗎?綁架豈不是違法亂紀……
許彥之疾速開著車,見顧九月發問,這才解釋道:「這兩個就是那天在雷迪森灌我喝酒的,在酒裡下藥的。」
顧九月當下才明白為什麼許彥之的動機,原來他也是要報仇。那日在雷迪森灌下許彥之吃了那個藥,這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事兒……想起許彥之當日的反應,顧九月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燙。她望著許彥之淡定的神情,不禁感慨道:果真是無毒不丈夫啊。
看來這個人,實在不能輕易招惹。
她有些同情地望了一眼後座,又問道:「那你準備把他們怎麼辦?」
許彥之只是淡淡啟唇:「扔去h江餵魚!」
「什麼?」顧九月差點從座位上掉下來。這…這不是殺人嗎!她有點後悔坐上這車了,自己就算不動手,也是個幫兇啊……
那兩人聽了,滿眼巨是驚恐的表情,掙扎得越發起勁了,可是卻還是沒有半分動彈的可能。
許彥之這才笑道:「玩笑話,我是正經的商人。」
瞧你這樣也絕非正經,顧九月再一次被他雷到了,這小心臟今晚可真是被嚇得一跳一跳的。她深呼吸喘了一口氣,這才緩過神來,問道:「許彥之,你究竟要幹嘛?」
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卻很舒服。許彥之扭頭對著顧九月笑了笑,卻並不說話。
車已經駛離了h市,往市郊方向開去。顧九月再看表,天吶,已經快兩點了。
許彥之的車終於在郊外一件出租屋旁邊停了下來,此刻的顧九月已經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另外,極目望去是一片荒蕪的景象。
拋屍?
拋屍??!!
顧九月的腦海中不知道為何閃過了這樣的想法,自己先嚇了一跳,她緩緩抬眸望了許彥之一眼,只覺得他的神色莊嚴而肅穆,讓她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