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姐的暢想魔音樂隊在神都的第一場演出開門紅,之後場場爆滿,大街小報流傳著魔音少女與她年齡不相上下的開山弟子倩姐的故事,同一個八卦拐兩個彎兒就會大徹大悟變成另一個故事模本。
因果循環風味模本是,倩姐曾經救過魔音少女,因為感激,破例收為弟子;血統風味的模本是兩家是世交,倩姐從小跟著魔音少女長大,耳濡目染,把王思說的好像比倩姐大幾十歲似的;灰姑娘風味模本說魔音少女在某個音樂學院演出,狗血的偶然聽到了倩姐的琴聲,驚為天才,遂收入門下;腐女風味是師生二人惺惺相惜,互相傾慕對方之音樂天分,真情的火花碰撞……
各種狗仔好不容易找到點能夠引起大範圍人群興趣的線索,自然窮盡精力,對暢想魔音樂隊窮追攔截,甚至連倩姐的內褲什麼牌子都給調查出來。
很自然的,樂隊中那個長長劉海遮住半邊臉的鄂溫克少女在某個風掀起劉海的驚鴻一瞥被發現,長得居然與魔音少女何其相似!
一時間百合風味八卦穩佔上風,漫天飄飛,倩姐因為太思念已經失去的愛人,便找了個與魔音少女及其相似的少女跟在身邊,並讓其做樂隊主唱。不過那妞兒的歌兒唱得真是一絕,魔音少女弟子的樂隊果然繼承了魔音少女的遺風,神都的音樂迷們彷彿再次聽到那來自天籟的美妙音樂,每一次沉浸在音樂會不能自拔,演出場次一加再加,常常爆滿,樂迷還在不斷從全國各地趕來的途中。
寒氏的音樂總監將一份海報放在林水郎辦公桌上。
「林總,你與王思關係不錯,你有沒有聽說過她收過徒弟事情?」
林水郎搖頭。他只知道王思把他當老師,王思也經常指導寒氏跟金菊傳媒的歌手,但從來沒有聽說她正式收徒,而且她一直以學生的身份勤奮好學的學習著音樂。()
「但是林總,這個樂隊確實有著王思的音樂風格,他們的演奏風格、技巧、習慣、音節處理,都帶著王思那種來自天成的味道,如果說他們不是魔音少女的弟子,那魔音少女就沒有弟子。」總監十分納悶,沒有王思的日子。寒氏的音樂缺少了最精華的支撐,王思給他們寫過那麼多曲子,指導過那麼多歌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像這個從天而降的樂隊更加深刻繼承其音樂精華。
廢話,魔音少女本人就混跡在這樂隊中,無形中影響著整個樂隊的音樂發展方向,當然沒人能比他們更接近魔音少女的精華了。
「而且,您看。這個人。」一張鄂溫克少女長長劉海的照片。
林水郎眼中一亮,這女孩,嘴角、形態、鼻子、皮膚……太像了。
林水郎一貫冰山冷面泰山崩於頂而波瀾不驚面癱臉,居然抓起海報照片神色匆忙地走出辦公室,電梯,找王念。
「我要去聽著音樂會。」王念沒廢話。直接找人給弄票。
神都大劇院,又一個人頭攢動的夜晚,許多神都有名的音樂人就混在當中。林水郎、王念、小喬、長青楊、高雲、宋琴、金康……都在其中暗度陳倉。
一曲曲帶著濃濃魔音少女風味的曲子演奏將聽眾沉浸在思念和幻想中。緋聞百合鄂溫克少女終於登台獻唱。
她穿著鄂溫克女孩的長裙、帽子,用溫綿的歌聲讚揚著遼闊的草原,當正常聽眾完全沉浸在她的歌聲裡的時候,一個與歌聲毫不搭調的男人和男聲出現在觀眾的視野和視覺中。
「姐——」王念跳上大劇院的舞台,「姐姐。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的感覺不會錯。你回來了!太好了!」
歌聲停下,王思剎那間愣神,然後目光表情很快堅決:「先生,您怎麼可以隨便跑上台來?我們樂隊不流行聽眾現場鮮花獻吻的。」
從歌聲中醒悟過來的觀眾立刻興奮地投入八卦中,那啥,那男的不是王念麼?突然退出娛樂圈的思念天王哦,就算他突然退出,他千年不遇的英俊和完美聲線依然牢牢牽動著無數粉絲的心滴。
那鄂溫克姑娘是他姐?哦,對哦,都說那姑娘長得像魔音少女王思,果然是像啊,都讓王念認錯人了,還是當眾打斷音樂會認錯,這好戲,今天門票絕對值!
「姐,你為什麼不認我?」王念一臉匪夷所思,「你怎麼可能不認我?你難道也失憶了?沒關係,我會陪著你慢慢回憶從前,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會陪著你告訴一切,我們一切從新開始……」
鄂溫克少女驚得連連後退,王念步步逼近,哭訴衷腸,台下看戲的看得留下嘩嘩的哈喇子聲。
「喂,先生,你可能是是認錯人了哎,我不是你姐,我有個弟弟,但不是你,長得也沒你帥,跟著我在樂團打工呢。你表這樣子好不好?如果不能順利演出,隊長會扣我錢的……」
王念突然撲過去跪下抱住王思的腿跟個撒嬌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鼻涕還一把一把往她裙子上抹:「姐姐,你為什麼不要唸唸了?你是不是有別人了?是誰你告訴我?我要找他決鬥……嗚嗚哇哇哇……姐姐,你不要唸唸,是不是唸唸做錯了,我改,我什麼都改!唸唸錯了,再也不敢了,姐姐不要不要唸唸嗚嗚……我改,我什麼都改,姐姐要唸唸吧……」
其哀傷絕不亞於三個月小孩被搶走奶瓶,驚天地泣鬼神之哀嚎,全場訝然,這人……真的是商場上殺伐果斷、無賴混混、下三濫鐵血的寒氏新領袖王念?據說他帶著百年中立不參與政治鬥爭的寒氏毫不猶豫地衝進政治漩渦,直接壓垮根深蒂固的李氏家族,其手段可謂卑鄙、可謂無賴、可謂無情……
王思擦擦額頭汗,拽不出自己的腿,十分無助的樣子沖台下道:「這你們誰家孩子啊?是不是該餵奶了,行行好趕緊領回去哄哄唄!」
林水郎等人終於想起自己在這場鬧劇中的角色,寒氏十幾人包括王念的貼身保鏢們匆匆跑上舞台,七手八腳拉王念,他的手死死抱著王思,只好一根指頭一根指頭掰開,十幾人費盡渾身力量,將王念和王思分開,然後再忍著被抓被咬的危險摁著王念下台,狼狽走人。
王思抖抖裙子上的鼻涕眼淚,心酸欣喜,所有人都沒有認出她,弟弟是怎麼認定她就是王思?孩子果然還是自己養大的親啊!他為什麼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王思?還當場衝上舞台,她差一點沒有忍住和弟弟當場相認,可是她還是太理智了。她有為他死的勇氣,可是卻沒有哪怕一絲拖累弟弟的勇氣。
他有強悍的身份,他前途無量,他身邊所有人的都應該是他的助推器,能讓他飛得更高,他絕對不可以有軟肋,更不可以有個拖後腿、時時讓他為難受脅迫讓他難看的姐姐!
可是,他怎麼可以一口咬定她就是姐姐?明明她與從前毫不相似,甚至,她有健康的腿,她可以奔跑跳躍,她不再需要拖著一條廢腿穿行過世。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認出她來,只是過於想念當年的姐姐,看到一個長得相似的女孩,情急之下的反應。嗯,一定是這樣的,堅持住王思,不,田今,你一定行的,因為你已經決定不要心了。王思在心裡使勁兒鼓勵自己。
王念被五花大綁壓上自己的車。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畜生,你們這些沒腦子的混蛋,你們這些侏羅紀公園的主人,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姐,姐姐……」
旁邊的林水郎看著慘不忍睹的王念吩咐前邊司機開車,然後掏出紙帕給被困得嚴實的王念擦鼻涕眼淚。
「小念,別鬧了,好不好?那姑娘根本不是王思,你也知道在那種冰冷的江水中是不可能有奇跡的。」林水郎覺得今天的狗仔們一定十分快活,這個月獎金一定豐厚。
「理論上是不可能有奇跡,但我姐姐就是回來了,你們混蛋,讓我去找我姐姐!」王念嚎叫甩鼻涕。
「那不是王思,那是一個鄂溫克的歌手叫田今。」林水郎苦口婆心,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冰山而是一個八婆。
王念咬牙切齒:「你也知道她是田今,田今,思念去掉心,姐姐不要心了,她不要我了,哇——」
林水郎一愣,他早就聽說這樂團跟王思長得像的姑娘叫田今,從來沒有想到這名字可能會有這樣一個隱晦又明顯的含義,思念去掉心就是田今啊。「可是你怎麼可以光憑這倆字就肯定她是姐姐?她的腿很健康,而且,她一點沒有王思的氣質啊。」
「她就是我姐姐,她的全部就是我姐姐,她的味道、她的感覺、她手上的繭皮、她的一切……她就是我姐姐,你們讓我去找她,求求你們,不然她會藏起來,我會再也找不到她,我要姐姐……」
ps:
謝謝葉子粉紅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