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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自認自己開音樂會都沒有這種盛況,其實主要是王念把她的音樂會門票訂的過高,能去的人都是有錢追求品位的人,過道放凳子,人家可能翻臉。當然這些內幕情況她是不可能知道,也不關心的。
倆人凳子是輪不到坐了,找邊上靠牆站著,等音樂會開始。
七點鐘音樂會準時開始,一身穿白色長裙的姑娘在全場雷動的掌聲中登台,向觀眾鞠躬致禮,然後伸手做請的姿勢,身後的伴奏曲的樂手們也各自歸位,然後那姑娘走向鋼琴坐下。
看起來這是一個比較成熟的樂團。鋼琴旁那姑娘估計就是王思的「徒弟」,王思心裡想。
第一首曲目是《悅動的神江》,這是王思做的一首協奏曲,可以有鋼琴、笛子、小提琴、小號等樂器協作演奏,當然,如果是她自己演奏,一直笛子就夠了,可以演奏出多重樂器效果。
這樂團整體水平還不錯,那位彈鋼琴的姑娘的鋼琴彈得也很好,看樣子至少是從幼兒園就開始上鋼琴課考級的可憐孩子。
一曲結束,觀眾瘋狂叫好鼓掌,周圍可以聽到有觀眾道:「真不愧是魔音少女的徒弟,這曲子彈得可是真是絕了!」云云之類的話。
曾暉在王思耳邊小聲道:「看來你徒弟技藝不錯,沒有辱沒你的名聲。」
「這更多是一種心理效應,就像任何一個人都是有優點的,當周圍的人都光在他身上找優點、讚揚他時,其他人也會跟著這麼附和。」王思道。
曾暉想,這可能是王思在謙虛,因為沒有人會好意思當面誇自己徒弟多好、自己多教導有方。
然後音樂會繼續。觀眾非常配合的叫好鼓掌,眼看演出就要圓滿成功,最後一首曲目已經開始演奏。
這首曲子王思也知道,是自己應金康要求寫得一首關於草原的歌,名字就叫《草原牧歌》。那時候她還沒有去過草原,所有關於草原的瞭解都來自別人的影像和書本。曲子寫出來之後很受喜歡,金康給曲子填了詞,由金菊傳媒一位實力派歌手演唱,被奉為草原經典曲目,包括幾位草原的歌手都翻唱過。
但是從大草原逃荒回來的王思。真正深度領略過草原後,才知道自己這首歌對於草原的挖掘和感觸並不怎麼深刻,甚至不準確。
所以越聽。她越覺得這首曲子實在是太需要修改了。
然後,合著舞台上的器樂聲音,一個優美心曠神怡的女聲似乎從遼闊草原傳來,台上演奏的樂團除聽到這個不屬於他們演出計劃內的女歌聲,都愣了。手中演奏的樂器也跟著一頓,但是那聲音恬淡遼闊,他們的演奏很快就完全被這歌聲所控制,與那歌聲共喜同悲,在草原的堅信和快樂中掙扎。
所有聽眾都化身為草原的一部分,或者是一株牧草。陽光雨露與草原同生共長、或是一隻牧羊,在草原的滋潤中隨時光消磨、或者是草原孤獨的狼,邁著堅定的步子尋找生存的契機、或者是草原上空盤旋的鷹、或者是草原流浪的牧民……
草原姑娘的歌聲結束在日落時分。她輕輕彎腰謝幕,掌聲就不間斷,阻止她下台。
「再唱一首吧!」
「這一定是魔音少女新做的曲子!」
「這位歌手一定是魔音少女的學生吧?一定是的,能唱還未發行的歌,一定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魔音少女還沒有發行?」
「她所有的曲子我都有。她有沒有發行的曲子我最清楚不過了。」
……
這種情況下,冒充魔音少女學生的樂團唯一能做的是跟這個突然殺出來跟他們合唱一曲的穿鄂溫克服飾的姑娘一起謝幕。至於觀眾強烈的加曲要求,不明狀況下還是算了,誰知道會不會出現踢場子的情況,畢竟他們的魔音少女學生身份都是假的。所以謝完幕,在觀眾不肯離席仍然要求的情況下,樂團成員趕緊撤離。
作為一個純粹的音樂人,王思尊重任何一個真心熱愛音樂的人,面對觀眾對音樂如此的摯愛,就算沒有付錢,她覺得也應該滿足大家的要求。她拾起舞台旁邊的麥克風道:「樂團其他人演奏了一整晚上可能太累了,如果大家想聽,要不我給大家清唱一首歌好嗎?」
叫好和掌聲回答她。王思丟下話筒,純嗓音清唱一首在草原學會的《金珠和珠烈》。她的歌聲不是那種尖亮的女高音,也不以高分貝大嗓門見長,但是,就是她那悠遠的的聲音,不用麥克,全場聽眾無論席位遠近,依然能夠感覺自己就浸透在他的聲波裡,全身每個細胞被她的聲音穿透滋潤。
或許大家叫她魔音少女,並非製造噱頭譁眾取寵,她對聲音的駕馭,絕對不是當前人類所能理解的範圍。
滿足了觀眾的要求,唱完歌再次在不間斷不捨的掌聲裡下台,被等在出口的樂團成員攔住:「這位姑娘,我們隊長請你過去一下。」
等在舞台出口的曾暉跟著王思一起去後台休息室見到了樂隊隊長,那位自稱王思學生的女鋼琴手。
「你們是鄂溫克族的朋友?」女子笑笑打量兩個穿著明顯是鄂溫克服飾的年輕男女。
曾暉驚詫於這位在台上曾經信誓旦旦跟觀眾談她的老師魔音少女怎麼對她嚴格要求和敦敦教誨:「喂,她是你老……」師字沒出口,他就被王思摀住嘴巴推倒身後。
王思上前對自己「學生」笑笑道:「是的,我們姐弟剛從鄂溫克草原來,錢包在火車上也被小偷給偷了,草原天氣還冷,這裡這麼熱,我們沒錢買衣服,只好還穿著原來的衣服。」
女隊長笑笑:「你們來內地有事嗎?」
「我們想去神都參加寒江衛視或者菊花衛視的歌手選秀節目,我們想當歌手。」
女隊長點點頭:「你當歌手倒是很不錯的一塊材料,但是你知道想上節目會需要大量資金支持嗎?服裝道具、化妝、設計等等,你要想在選秀中脫穎而出,離不開一個團隊在背後支持,那都需要錢。」
王思似乎氣餒,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是直接報名被選中就可以上了嗎?」
「理論上是那樣,但你那樣上去,恐怕只會白去一趟神都,這樣吧,我們樂隊很缺像你這樣的歌手,你加入我們樂隊,咱們全國巡演,等你掙夠了錢,就可以去神都參加選秀,而且到時候我們也可以給你提供幫助支持。」
王思思考狀回頭看看越聽越迷糊的曾樂道:「好,我們姐弟就跟著你,你給我們開多少工資?」
「一場一千怎麼樣?」
王思想了想,一場一千,外面海報上說這樂隊還要在c市演出四場,可以拿到四千,這足夠回到神都的路費了,便爽快答應:「好,那麼,你是不是可以提前預支給我一場的工資,我和弟弟穿的衣服好熱,我們去買件涼快的衣服換。」
女隊長很痛快的答應王思的要求,招來樂隊會計預支給王思一千塊錢。
王思想了想道:「那我今天晚上的演出的這個就算贈品了嗎?」跟王念在一起時間久了,人也難免沾染一點愛護錢財的習氣。
演出時這姑娘突然唱歌,差點把自己給嚇壞,不過她的歌聲確實非常絕妙,增加了音樂會的看點,讓音樂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好吧,你剛剛支取的算是今晚的報酬。」隊長也真的累了,懶得再跟一少數民族朋友因為區區一千塊錢墨跡,揮手打發王思走人。
王思揣著錢拉著還一臉反應不過來的曾暉迅速閃人。
大街上,曾暉一臉求解:「那不是你學生嗎?她怎麼不認你?你還要給她打工,出場費才一千……」
「我從來就沒有收過徒弟學生之類的東……呃,人。」王思道。
曾暉跳起來:「他們在盜用你的名字耶!」
「你小聲點好不好,旁邊都是剛剛從音樂會出來的聽眾。」王思趕緊阻止這男人。
「你怎麼不追究他們的責任?還幫他們演出,你……」
「虧你還是混黑道的,怎麼這麼天真!我現在連身份都沒有,憑什麼說人家是假冒的?如果我傻兮兮地跳出來指責人家,最後的結果只能是打狗卻被狗反咬。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掙到錢回神都,他們給的錢比我自己在大街上賣唱多多了,而且也不用害怕城管。」
曾暉汗然:「你倒是跟王念一樣豁達。那你就甘心讓他們假冒你的名字到處騙錢嗎?」
「打假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弟弟的事,再說人家的演出也不錯,有一定水準,至少給當地人帶來了精神上的滿足。」王思道,「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去找個還營業的服裝店買衣服。」
兩人找了一家賣中低檔服飾的店,買了兩套衣服換上,吃點便宜夜宵安慰肚子,按照女隊長所說的酒店,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