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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三 商榷 文 / 秦兮

    歐陽燦看不慣許知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一開始關係就不好,在許知遠還沒有變成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之前,他也是個脾氣驕縱的有些無法無天的紈褲子弟,實在是跟歐陽燦這種人沒有共同語言。

    等許知遠從江南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更加不對歐陽燦的脾氣,二人一直連點頭之交也算不上。

    他看著前面仍舊罵罵咧咧不停嘴的許知遠,不知道為何總有些困惑: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從小在那樣好的環境長大的貴公子,居然會跟市井上的粗人沒半點區別。

    看著許知遠的不止是他,還有後面的顧承宇。

    顧承宇的臉色不算好,盯著許知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事實上他也確實認為許知遠就是一個瘋子。

    陸翰軒看著輕笑了一聲,不無嘲諷的笑:「怎麼?是不是覺得他像是一個瘋子?」

    「難道他不是?」顧承宇沒好氣的反問,將許知遠看的比一灘爛泥都爛。

    陸翰軒不置可否,站在一旁目送許知遠被帶出卷棚去,才聳聳肩膀,攤手笑道:「或許人家是聰明呢。」

    許知遠的表現確實比以前要相差許多,以前雖然他喜怒無常了一些,但是基本的臉色還是會看,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像現在這種硬闖進來找顧博齊算賬的事情,他再笨也應該做不出來的。

    這樣反常的行為,看起來確實很值得商榷。

    陸翰軒看了一眼顧承宇,淡淡道:「或許也有可能,人家因為什麼後悔了之前的決定呢?」停了停,他又接著道:「要知道,許知遠這個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但是唯獨有一個人,她說什麼,許知遠就聽什麼。」

    什麼意思?顧承宇皺眉思索了半日,才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李韻容麼?」

    為了李韻容許知遠可以做任何事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問題是,李韻容又怎麼會勸許知遠好端端的來找顧博齊的麻煩,如果說李韻容是因為還記恨著顧博齊,那許知遠早前多的是機會來演今天這一幕,但是他偏偏沒有。而是挑了這個時候。

    還是說,李韻容根本就不是因為顧博齊,而是想讓許知遠故意犯錯進大理寺。好逃避什麼呢?

    顧承宇好像想到了什麼,牽著嘴角冷笑了一聲,仰頭看著許多鳥兒從頭上結伴飛過。

    李韻容是個聰明人,實際上她可比許知遠這個男人有算計的多,若是說李韻容給許知遠出了這個主意。他還是會信的。

    實際上當許知遠明說他因為恨顧滿而要答應替六皇子作證陷害王首輔的時候,李韻容就反常的表示了自己的反對。

    她從小雖然養在深閨,但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小女子,王首輔有沒有那麼容易扳倒,真的可以說用腳指頭想也也想的到,他的門生眾多。自己卻潔身自好從來不拉幫結派,也不結黨營私,無論何時都跟自己那當了兵部侍郎的兒子劃清界限。甚至連入閣的資格也沒給自己兒子,早已是天下人心目中清官好官的典範,再加上皇帝在位這麼多年來,王伯雍一直規行矩步,從未犯錯。深受皇帝信任,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是想除掉就能除掉的?

    六皇子如果不是在說笑話,那就是有意要害人。

    或者說,只是想讓許知遠之流先當當他的試金石,試探皇帝對王伯雍究竟是什麼樣一個態度吧?

    她伸手剪掉了已經燒沒了的燭花,將手裡的剪子跟紙一起放下,抬頭注視著許知遠,認真的問他:「你知道六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許知遠連沉思也沒,就毫不猶豫的回答:「反正不是個好人,從小他就愛裝,一邊裝著極可憐,一邊使勁欺負別人。昌平吃過他不少的虧。」

    這些事已經許知遠都會當趣事講給她聽的,李韻容手裡的動作緩緩停了,瞥了一眼許知遠,笑了一聲繼續發問:「那你就該知道,六皇子至少也是個少年老成,又狡猾的一個人,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因為給你出氣,就去對付可以說得上權傾天下的首輔麼?」

    這個問題把許知遠給問住了,他昂著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話。按理來說,六皇子確實是不可能這麼做的,他是個什麼人許知遠可清楚得很,以往因為實在是深恨顧滿,並沒有心思去想,但是現在細細一想,他又忍不住覺得有些可怕。

    李韻容見他沉思,就繼續聚精會神的剪手裡的紙,直到手上的那枚小像成型了,才輕輕一笑,將紙攤開來放在燈燭底下,抬頭看著許知遠道:「他在借刀殺人,而你,真的要蠢的當那把刀嗎?要知道,刀拿的不好,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折的。」

    早就知道李韻容聰明,可沒料到會這樣聰明,許知遠看著她頭上搖曳生輝的朱玉,一時有些呆了。

    李韻容被他盯得看了半響,也不覺得臉紅,由著他看了半日,才歎息一般的從嘴裡溢出一句:「每回你這樣看我,我就覺得你還是停在十五歲的時候,而我自己,卻已經行將就木了似地。」

    以往許知遠這麼盯著她看,她早就又羞又惱的跑了,哪裡還能這般自然跟鎮定?不管怎麼說,當初就是當初,她們卻早已不是當初的人了。

    她跟許知遠早就已經沒希望了,這一輩子,不管怎麼自欺欺人,不管她怎麼愛著那個男人,也沒有辦法了……

    擔著母子的關係,他們早就已經回天乏術了。

    這句話聽的許知遠眼淚都差點要出來,他上前兩步想將李韻容攬在懷裡,可是到了她面前卻又不自覺的停住了——除開手指斷了,又因為報復無望而覺得絕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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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死的那幾次,他對李韻容,一直都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李韻容也發現他的小動作和猶豫,有些自嘲的一笑,自己站起身來籠住袖子踱步到房裡掛著的一幅山水畫面前,仰頭道:「一別經年,舊物猶在,人面早已全非了啊。」然後她轉頭看住許知遠,道:「無論如何,我總是希望你好的。這個家還要靠你,你你就把前塵都忘卻了罷!」

    窗台上的水仙花開的正旺,迎著月亮撒進一地的冷光來,許知遠看著李韻容的那含著眼淚的粲然一笑,恍惚還覺得他們還是年少不知世事時那青梅竹馬的時候,有些茫然的伸出手時,眼睛裡的水霧化成了淚滴落出來,原先的少女李韻容如今已是婦人妝扮。

    他只覺得心痛難當,捂著胸口怎麼也止不住眼裡的淚。

    李韻容鮮少跟他說這麼多的話,事實上她對著自己一直都謹守著本分跟規矩,若不是那幾次自己真的要死了,她想必也不會過來的。

    這讓他覺得無比心灰還有沉默。

    李韻容抬手擦了臉上的淚,轉過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提醒他:「回絕了六皇子吧,別再玩下去了。自暴自棄了這麼久,阿遠,你都已經不像你了。」

    許知遠聽她說前面的話猶可,及至聽了後面的那一句,終於再也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他在心裡憋了這麼久,在父親娶了自己心愛的人,自己心愛的人變成了繼母之後,終於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憋了這麼久,苦了這麼久,他都快要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終於聽見了李韻容的這句話。

    見許知遠愣愣的抬起頭像是傻子一樣了,李韻容面上也沒太多的表情,等許知遠終於不哭了,她才拿起桌上的灑金的暗八仙茶壺,給許知遠倒上一杯茶,輕聲道:「我知道六皇子沒那麼好拒絕,你又知道了他的秘密怕他對付你。那你就乾脆先讓自己陷入麻煩裡吧,讓自己被大理寺或者應天府給抓了,到那時候,六皇子甩了你都來不及,也會因為顧忌著你而不去陷害王首輔的。」

    許知遠見她的面容在燭火的映襯下更加熠熠生輝,情不自禁的就要伸手去摸,李韻容卻先一步站起身來,搶先道:「很晚了,我先去了,你也早些安歇吧。我今日提的這事,你好好想想。我聽說定遠侯府後日就要給他們新降生的小公子辦滿月酒。」

    門吱呀一聲被從裡面拉開,外邊藏著月光傾瀉一地,許知遠藉著光才看清楚,桌對面放著的人物小像,赫然就是即將遠行去遊學的、十五歲的自己。

    再也忍不住,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扣的進了肉裡也全然不覺得疼痛。

    李韻容是在勸他放棄仇恨嗎?

    可是怎麼可能?這幾年下來,他什麼也沒做成,整日整日的在外邊胡作非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氣他的父親,懲罰他娶了自己兒子心愛的人。

    可是到現在,自己找到了活著的樂趣跟目的之後,李韻容卻忽然抽身了?要他洗心革面?

    他呆坐在椅子上,屋外的月光清清冷冷的傾瀉在地上,映出他孤獨的影子。

    太累了,他伸手將眼角冰冷的眼淚抹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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