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姨娘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顧煙了,她看著正悠閒的在窗邊描花樣的顧煙,有些急躁的問她:「姑娘,二老爺說要帶您去趙王府,您為什麼不去?這是多好的機會呀,您這」
顧煙手上的動作不停,眼裡卻有些微的不耐煩。
過了一會兒,她見馬姨娘還有喋喋不休的架勢,就揉了揉眼睛,道:「姨娘的事情都做完了嗎?怎麼這樣有空?」
馬姨娘剛要說出口的話就全部說不出來,只好悶悶的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姑娘瞧不上我,我沒什麼能耐,也幫不了姑娘。」她面上有些哀傷,接著道:「可我是真心為著姑娘好的呀!姑娘做事越來越」
顧煙都知道,不然她也不會這樣扶持馬姨娘。
可是她現在心中仍舊煩躁無比,顧滿的態度這樣奇怪,而且次次都有驚無險的躲開危險。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會相信次次都只是巧合。
更何況,她聽說,秋蘭這丫頭被顧老太太發賣了,可是一放出去,就不見了蹤影。
眾人都說秋蘭是逃了,她卻知道並沒這麼簡單。
眼睛又澀又疼,她閉上眼睛轉動了一會兒眼珠,才覺得頭腦清醒了一些。
靜了一會兒,她忽然睜開眼睛問馬姨娘:「姨娘,哥哥此次是不是就留在京城讀書了?」
顧承宇此前跟著大房的二少爺顧承先去江浙遊學,年前才回。提起顧承宇,馬姨娘的臉上就多了笑容,忙道:「正是呢,二老爺已經說要去幫他找先生。」
顧煙就蹙眉。
找先生有什麼用?
進的了國子監,那才是本事。
可是她也只是稍微一想,就道:「哥哥既然回來了就好。他也該在功課上多用些心。」
這一雙子女都是有主見也不用自己操心的人,顧承宇更是二老爺到現在唯一的兒子,馬姨娘難免覺得面上有光。
可是轉念一想,現在王氏跟劉姨娘都懷了身孕,她就又笑不出來。
王氏是正室,若是這一胎真生了個兒子,那可就是堂堂正正的嫡子,就算顧承宇到時候再優秀也沒用。
顧煙跟她想到了一處,想起懷孕的王氏,她就有些煩躁的將手裡的針線都摔到了桌上。
王氏的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
她盯著自己繡了一半的牡丹花。忽然拿起一旁的剪刀唰的一下剪了下去。
馬姨娘被她嚇了一跳,好半響才敢出聲問她:「這是怎麼了?」
顧煙覺得說不出的心煩,她仰頭看著頭上的雕樑畫棟。好一會兒才忽然吐出一句:「這孩子不能留!」
馬姨娘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本能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連聲音也有些發抖,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她是有野心,曾經也想過主母若是不在了自己能得些好處。可是後來的事實讓她越來越清楚,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妾。
大周朝對官員妻妾這一點管的極為嚴格,仁武帝那會兒,有個二品官寵妾滅妻被言官彈劾,結果直接就被革除官職。
到了現在這一朝,雖然比那時候要好些。但是寵妾滅妻仍然是忌諱,顧博齊才不會為了自己去犯忌諱。
何況現在,顧承宇是顧博齊唯一的兒子。顧博齊自小就疼他,她相信就算到時候我王氏生了孩子,跟顧承宇相差近乎十幾歲也沒什麼大用處。
顧煙見她一臉的驚慌跟不滿,就先冷笑道:「姨娘在我面前擺出這幅姿態有意思麼?還是說姨娘當真是想安分守己一輩子當個姨娘了?」
馬姨娘有些招架不住顧煙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顧煙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但是卻對自己沒一絲感情也就罷了。偏偏還極有主意,根本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她對顧煙,隱隱是有些害怕的。
見馬姨娘沉默著不說話了,顧煙就收了臉上的冷笑,道:「姨娘,一次是做,兩次也是做,不如你再幫我一次吧,如何?」
馬姨娘覺得心裡有些忐忑,猶豫了一會兒,就道:「你要我做什麼?」
「這一次可不能過家家似地了。」顧煙握緊了手中的剪子,思量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道:「母親身份那樣高貴,若不是跟別人苟合,父親又怎麼狠得下心休了她?!」
「什什麼?!」馬姨娘這回是真有些愣怔,半日也沒能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顧煙已經站起身立在了窗前,她慌忙撲上去勸她:「姑娘要三思啊!這可不是小事,上一次四姑娘的下場您沒看見嗎?!」
「所以這一次我必須贏!」顧煙說的斬釘截鐵,半點猶豫也沒有就道:「姨娘願意幫的話就幫,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二人正僵持著,就聽見楚琴在屋外道:「姑娘,劉媽媽來了。」
劉媽媽!
馬姨娘的心咯登一下,跳了半天也沒能緩和下來,她可沒忘記這個放了火最後卻又能置身事外的劉媽媽。
還是顧煙先反應過來,讓楚琴帶她進來,自己轉身在炕上坐了喝茶。
劉媽媽還是原來那副樣子,兩鬢間有些許白絲,整張臉佈滿了皺紋,她就像完全不記得十天前發生了的事似地上前給顧煙請安。
顧煙特意盯著她看了兩眼,才若有所思的綻出一個微笑來:「媽媽不是回鄉探親了麼?怎的回來的這般早。」
「走到一半,遇見大雪封山,不得不又折回來了。」劉媽媽臉不紅氣不喘,就開門見山的問顧煙:「十一姑娘,上回的事情不成。我們姑娘讓我來問,您可甘心?」
來的真是時候,難道會掐算人心不成?馬姨娘心裡有些嘀咕。
顧煙卻有些驚訝似地啊了一聲,吃驚道:「媽媽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劉媽媽洗的發白的青布衫因為乍一接觸這暖房裡的暖氣發出些摩擦聲來,她仍舊笑著點點頭。道:「姑娘的意思是,不信我們了?」
顧煙就盯著她看。
這個劉媽媽不簡單,她一早就知道了,上回顧清派她去縱火,她轉頭就假傳命令吩咐了墨棋去做,且讓墨棋安安分分到最後也不敢供出她來,手段可見一斑。
更何況,她早前親眼見過她袖子裡鑽出過一條蛇來,這可不是普通婦人可以做到的事,
微微炸了眨眼。她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就笑道:「媽媽既然這麼問,定然是有了萬全之策了?」
劉媽媽滿臉的皺紋笑成了菊花。就直接問道:「我們姑娘問,不知道若是太太婦德有虧,可還能坐的穩這個位子?」
果然想到了一起,也不是什麼善類,顧煙不緊不慢的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輕聲道:「那不知道,媽媽是想我做什麼呢?」
「姑娘是個聰明人。」劉媽媽抬起頭看她:「我們奶奶是進不了太太院裡的門了,但是姑娘可多的是機會呀。」
大宅院裡害人的招數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招,顧煙迅速明白了劉姨娘跟劉媽媽的意思,就道:「姨娘她的胃口真大,我一個小小的庶女。怕是不能幫她。」
劉媽媽聽見這回答倒也不急,她皮笑肉不笑的抬頭:「姑娘是怕落得四姑娘的下場罷?」
顧煙不置可否,微笑道:「媽媽若是願意這麼理解也可以。」頓了頓。她又接著道:「我不過是個毛丫頭,讓我做這樣關鍵的事怕是做不來。但是,若是只需我放幾樣該放的東西,我想我還是做得到的。」
果然是個狡猾的丫頭。
劉媽媽抬頭瞧她一眼,就低頭道:「奴婢知道了。既是如此,我先回去稟報我家姑娘。晚上再給姑娘答覆罷。」
等楚琴送劉媽媽出了門。馬姨娘才從屏風那頭出來:「姑娘忘記四姑娘的教訓了嗎?怎麼還敢答應她?!」
「答應她?」顧煙就驚訝的說道:「我答應了她什麼?我可什麼也沒答應,她們怎麼做是她們的事,與我何干?」
人總算都送走了,趙王妃轉身回了院子,進門就問:「三爺呢?三爺在哪裡?」
很快就有人來回:「三爺才從王爺書房裡出來,正往王妃這裡來呢。」
趙王妃冷哼一聲,由著碧荷給自己換了見客的大衣裳,換了家常穿的藕粉對襟上衣,繫了條雨過天青色裙子,就見謝遠有些瑟縮的上來請安。
看見他那個樣子趙王妃心裡就來氣,忍不住喝到:「畏畏縮縮的像個什麼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天家貴胄的風範!」
謝遠本來膽子就不大,平時也最怕這個母親,當下就忍不住倒退了好些步。
趙王妃瞪她一眼,冷聲喝退想要求情的人,開口就問:「我問你,我早說過只要惹起那魏瑾然的火就走,你為什麼還呆在那裡?若是你早些走,哪裡會牽扯進顧姑娘落河的事,哪裡又會讓你大哥搶了風頭!」
「來不及走開那個顧姑娘已經掉進河裡了。」謝遠覺得有些委屈。
趙王妃沉吟了一陣,就張口問他:「真是你推那顧姑娘下的河麼?」
「不是我!」謝遠激動道:「絕對不是我,當時我只站的遠遠的,就算大哥掉下去也不是我動的手,何況那個什麼姑娘。我恍然看見,看見大哥伸手拉了她一把,她才掉下去的。」
ps:
訂閱好少啊~~~
難道我寫的太慢了嗎?
求包養求帶走求打包(忽略我的語無倫次吧)
再這樣我的臉也要皺成一朵菊花了啊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