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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夜劉依純就一直沒有對吳含的事發表任何意見,吳輝就想當然的把吳含捧做少奶奶一般。不單對吳大有等人頤指氣使,便是對著關家磊等商隊以前的護衛也是呼來喚去。時不時還對許半青指指點點,不知與那吳含說些什麼。隔著車簾,也不知吳含做何表情。不過以許半青看來,她既然能放任自己父親做這些事,自己卻穩坐在馬車上,想來也是十分享受這些「尊榮」吧?
聽到許半青又歎了口氣,劉依純有些無奈的扭過頭來:「齊兄弟,你今兒是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許半青暗暗腹誹道。然這話卻不是她該說的。劉依純和誰好,與她並無半點關係。她的身份只是一個與商隊搭伴的路人而已,就算是按著原本的約定,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隊護衛。哪裡能對商隊的掌櫃指手畫腳?更遑論劉依純還是名劍山莊的少主。想到此節,許半青倒有些好奇了,他就這樣收下吳含,回去怎麼跟家裡交代?
正想拿此事打趣劉依純一番,吳煥卻一溜煙的竄到她馬前:「齊少俠,我給你牽馬可好?」兩眼卻一直盯著馬車的方向,一臉的忿然。
許半青掃了眼馬車周圍,吳大有等人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跟在馬車後面,不由笑了起來:「正趕路呢,哪裡需要人牽馬。你不*坐馬車。就和我一起騎馬吧。」伸手要拉吳煥上馬。
吳煥一臉驚喜:「真的?我也可以騎馬?」他還從未騎過馬呢!在村裡也不過和夥伴玩鬧騎過驢子而已!
劉依純不由沉下臉來。他原本對吳含的事不予置評,不過是想試探齊涵之罷了,想不到齊涵之還沒什麼表示,自己倒先吃了個癟。讓吳煥與齊涵之共乘一騎?他自己還沒這待遇呢,哪裡能讓吳煥這小子捷足先登?想著,冷哼一聲:「商隊裡沒有別的馬了嗎?」又看了眼許半青,卻是換了一副和顏悅色語重心長的樣子:「齊兄弟,咱們速度本來就不快,兩人一騎,可是會拖慢速度的。」
「難道商隊裡還有別的馬嗎?」許半青暗暗偷笑。面上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眼角直勾勾的盯著馬車——那倒是有兩匹沒人騎的馬,劉依純可捨得?
劉依純順著她的視線望了眼吳輝父女乘坐的馬車。皺了皺眉,招了招手,喊了停。
整個商隊都停下來等著他示下。
許半青憋著笑,一副看戲不怕台高的樣子斜睨著他。
劉依純騎虎難下,只得喚來關家磊。
沒等關家磊過來。吳輝倒一路小跑過來了:「依純啊,可是有什麼事嗎?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他正在設法跟那趕車的打探劉掌櫃的生平家底,馬車停的突然,倒叫他不防之下差點摔下車。因此語氣中就帶了點不滿:「不是我倚老賣老,這車隊原本速度就慢,大傢伙兒在這路上也沒少吃苦頭。還是抓緊趕路是正經。若是沒什麼事,就不要停在這裡了。」
劉依純望著他的嘴一張一合,怎麼之前沒發現這老貨如此討厭?
關家磊早趕到劉依純身邊。等到吳輝說完話,這才擠開他,對著劉依純說道:「少主,可是有什麼吩咐?」
劉依純冷笑一聲,盯著許半青柔聲道:「正是因為車隊速度太慢了。所以決定撥出一匹馬來給走路的人。」她想看熱鬧是吧?他就把熱鬧弄得大一點,想著。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吳煥:「關家磊,把馬車上的馬牽來一匹給吳煥騎。」
話音未落,吳輝卻大聲對著關家磊嚷了起來:「你是什麼人?我和依純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連尊卑都不分了嗎?」
關家磊視線在他臉上掃過,也不說話,依著劉依純吩咐將馬車上的馬卸下一匹。預先也不和車上人打招呼。他一過去,原本趕車的人就知機的下了車,車內的吳含對外面的事毫不知情,十分狼狽的掀了車簾,尖聲道:「這是在做什麼?我還在車上呢!你們就是這麼服侍的嗎?」身手矯健的下了車,卻一步三扭腰的邁著小碎步款款行至劉依純馬前:「公子,這些下人好不識趣,不如回了城就將他們換掉吧!」
許半青差點笑出聲來,什麼時候劉依純成了公子,又是什麼時候關家磊成了下人了?
她卻不知關家磊表面是受雇於商隊的護衛,其實卻是劉家的家將,被劉老爺子派來照顧劉依純的。吳含這幾句話可謂是打到了關家磊臉上。因此別人猶可,關家磊卻是第一個冷了臉,只是礙於劉依純的面子不好發作罷了。只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少主到底看中這姓吳的村婦哪點。論家世,她不過是一個村婦,論長相,也只能說是清秀有餘,少主在名劍山莊時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暗忖著難道少主就好這鄉野趣味?卻也是不敢質疑,只得在一旁悶悶不樂,卻是說不出話來。
吳大有這時走了過來,雖是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也看出氣氛不對來。乾咳了一聲,對著吳含說道:「含姐兒,你原是在咱們吳家村長大的,平日裡也隨著其他人一起下地做活,怎的突然就嬌弱起來了?你爹爹說你如今身份不同,不能與咱們坐同一輛馬車,咱們也都依你,但是你可不能仗著身份得寸進尺。關先生是劉掌櫃身邊得用的人。你年紀還小,且不可持寵而嬌。」
一席話只把吳含氣得俏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只跺著腳扯了扯父親的衣袖。
吳輝忙指著吳大有斥道:「這裡輪得到你這老貨說話嗎?不過是依純隨手救下的一條狗罷了。若是不救你,你現在怕是只剩下一把老骨頭了!」
許半青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拍了拍早就按捺不住的吳煥,肅然道:「吳……那個先生,您可別忘了,若是沒有大有叔護著你,你早就被乞顏的馬鞭抽下半邊頭顱了。」她原本存著看笑話的心思不想插手的,只是聽著吳輝的話實在有些顛三倒四,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此刻她倒有些後悔自己當日的魯莽了。就算救下人來,也沒必要將他們帶在身邊……
劉依純只覺得現在一個頭有兩個大。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境地,看著許半青一臉不耐煩,又看看關家磊滿眼的隱忍之色,又掃過商隊其他人不滿的表情,歎了口氣,對著關家磊吩咐道:「先把馬騰出來,其他事容後再說。」
一夜趕路,又是無話。只是原本商隊眾人雖是很少說話,卻十分放鬆。而這一夜,卻是每個人都帶著肅穆的表情,讓劉依純渾身不自在。然他幾次想找許半青說話,都看到許半青兩眼盯著馬車,只得閉口不語,暗暗盤算著等到了荼城就想辦法把這吳家父女甩開。
然好不容易捱到天快亮,眾人尋了一處背陰處支起帳篷準備休息的時候,矛盾卻再一次爆發了。
這次是吳輝和一個叫莊立省的護衛。
與關家磊不同,莊立省雖也跟隨劉依純有幾個年頭,卻是受雇而來的。莊立省就是甪楊鎮上的人,因著劉依純開出的薪酬比其他商隊略高一成,每次跑商所得的收入又拿出一成來給護衛做分紅。又只跑甪楊鎮到荼城的路線,一年裡倒有半年能在家中,所以才一直跟著劉依純的商隊的。因此當吳輝擺著老爺的款要求他將貨車中全新的貂皮褥子拿出來用時,他便不冷不熱的道:「這可是咱們商隊這次帶的貨品,吳老爺若是想買,不如去問問東家肯不肯給您打個折。」
這話若是對其他「老爺」說起,原沒什麼大錯。不過他那一臉不屑的表情,卻是徹徹底底的惹毛了吳輝。
「你這是什麼意思?」吳輝瞪大眼,一雙眼幾乎如牛一般凸出來,好不駭人。「老爺我不過是想用一下罷了,到了荼城照樣能賣個好價錢。再說,難道老爺我會出不起錢嗎?」
莊立省脾氣很有些西北漢子的耿直,聞言只兩眼一翻,以眼白對著吳輝道:「如此就謝謝吳老爺惠顧了,一共一千八百兩。」手一伸,對著吳輝要起錢來。
吳輝手指著他的鼻子直發抖,卻是說不出話來,半晌,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火道:「我不和你這奴才說,我自去尋我家姑爺。」轉身向著劉依純的帳篷走去。
「吳老爺最好拿了現銀,現在世道不好,銀票不好兌呢!」莊立省猶在身後大聲叫道。
兩人的衝突早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關家磊早就在劉依純的帳篷內將事情來龍去脈與劉依純說了一遍,一臉為難的道:「少主,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ps:今天做飯差點把廚房燒了,嚇死了。幸好我肺活量好,把火都吹滅了,哇哈哈哈,臨危不亂什麼的,都拿來形容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