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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再度入宮 文 / 茶麥青青

    「沒人?」許半青問道。

    白炎錫點點頭。

    「那……」許半青想到其他可能性,聲音都顫了起來:「屍體呢?」

    白炎錫搖搖頭,「你想到哪去了?許大人雖官位不顯,畢竟也是朝廷命官……」

    許半青聞言心中稍定,摸了摸那黃銅大鎖,只摸了一手的灰塵。

    「不早了,先找個地方休息。」白炎錫安撫道,尋了家客棧,安頓下許半青與薛褚林,自己也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白炎錫便喚醒了二人,囑咐薛褚林在房間裡不要亂跑,卻帶著許半青進了宮。宮裡的侍衛見二人一身粗布衣衫,都有些驚異,但見了白炎錫的腰牌,便未多加盤問。

    二人熟門熟路的到了上書房,只見幾個小太監正在灑掃,看看時辰,懷仁帝想是尚在朝上。白炎錫尋了個相熟的小太監問了幾句,對著許半青點點頭:「皇上一會兒就能回來。」

    正說著,卻聽到一陣環珮相交之聲,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這宮中怎麼會有些鄉野村夫?你們這些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

    許半青這輩子也忘不了這個聲音,聞言立即轉過頭去,果然是麗嬪。便皺了皺眉,她不是被懷仁帝關了禁閉?現在已經能自由出入了?

    麗嬪依舊是原來的那副樣子,一雙眉修的極細極彎。見著許半青的眉眼,便愣了下,立即尖著聲音嬌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許侍衛。」眼光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的掃了一眼許半青身上女裝,嗤笑道:「怎麼穿著女人的衣服?倒叫本宮有些認不出了呢!」

    一旁幾個原本在灑掃的小太監圍過來齊齊喚道:「麗嬪娘娘。」

    麗嬪微微點點頭,也不看那幾個小太監,依舊緊盯著許半青道:「怎麼,你以為扮成女人的樣子就能再討皇上歡心嗎?」

    麗嬪自能出麗景苑之後就沒見過許半青,加上懷仁帝對她依舊恩寵有加,便漸漸將這個人給忘了。沒想到此刻竟然在上書房外遇到,還穿著一身女裝,立時便有些疑心起來。

    扶著麗嬪的蘇薇卻是面上一喜,忙低頭掩飾。

    許半青正滿心大叫晦氣,才回宮,竟然就遇到這個女人,真是晦氣。但她已經知道麗嬪為何總是找自己麻煩,也不擔心,大不了將那件事說出去。

    正想著,一陣整齊劃一的步伐傳來,抬眼望去,正是懷仁帝坐的步攆。一眾人等忙彎身倒地口呼萬歲。

    懷仁帝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許半青,正想說些什麼,麗嬪就迎了上去:「皇上,您看看您身邊的侍衛,怎麼穿成這副模樣。真真是……」正說著,眼睛迎上懷仁帝冷冷的目光,便住了口,心中暗叫不好!

    上次就是因為打了許半青而被皇上禁足!這樣一想,麗嬪那曾經脫臼過的下巴便有些微痛了起來,忙福了福身,道:「臣妾不過是來請安的,見皇上安好,臣妾就放心了。」轉身便回了麗景苑。

    蘇薇原本打算找個機會與許半青說上幾句的。這半年中她左思右想,實在是沒有辦法在麗嬪不知道的情況下近了皇上的身,更別提把麗嬪的秘密揭發出來了。若是托付給別人,她又不放心。皇上會願意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經帶了綠帽子嗎?如果她能得了皇上的眼倒還好,若是她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冒頭出去,恐怕麗嬪被罰,自己也沒好果子吃。因此便把主意打到許半青身上。

    她想著,許半青與皇上的關係非同一般,況且許半青又是吃過麗嬪的苦頭的,由他來向皇上說最是合適不過。至於自己,若是能在許半青身邊伺候,還怕入不了皇上的眼嗎?

    因此隨著麗嬪而去之時,蘇薇便以自家最為含情的視線暗暗注視許半青,直到望不到了,才安心扶著麗嬪。麗嬪因心中正亂著,也沒注意到。

    懷仁帝見麗嬪走了,這才一改方才陰霾之色,喚了許白二人隨著自己進了上書房,屏退眾人,問道:「出了什麼事?怎的龍衛說尋不到你們的蹤跡?」

    白炎錫便將自己二人如何在路上遇襲,涼秋又是如何殉身的事說了一遍。因他不善言辭,說的乾巴巴的。

    懷仁帝沉吟半晌,揮了揮手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朕自有封賞。先回去好好休息。」卻不提許半青該如何。

    待白炎錫退了出去,懷仁帝這才仔細打量許半青一番,失笑道:「怎麼穿成這副模樣?」

    許半青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粗布荊裙,衣服並沒什麼不妥,便有些疑惑的看向懷仁帝。

    「朕是說……」懷仁帝剛想再說什麼,卻又揮揮手:「罷了罷了,待會兒叫人來給你做衣服。」

    許半青謝了恩之後忙問道:「皇上,我走了之後,不知道我家人怎麼樣了?」

    「家人?」懷仁帝怔了征,這才道:「許有年和楊氏被安頓在郊外的莊子裡。」

    許半青聽說之後,立即鬆了口氣。便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去見他們?」

    「你很想見他們?」懷仁帝面色一頓。

    許半青不疑有他,順口答道:「那是自然,他們是我爹娘啊!」不說還不覺得,雖然她並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許有年也並不是這個身體的親爹,但有他們噓寒問暖的日子,還是另她十分懷念。

    「爹娘?」懷仁帝一拂袖,冷哼了一聲。

    許半青登時白了臉,她倒忘了,懷仁帝有可能是她這個身體的親生父親來的。不過懷仁帝從前並不介懷這些,反而對許有年讚譽有加,怎的突然好像不高興起來了?不由暗暗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當皇上的,喜怒哀樂都與別人不同。

    見她不說話,懷仁帝沉默了半晌,突然道:「等到戰事平定了,自然有你們相見之日。」

    提到戰事,許半青這才想起來,忙問道:「我聽炎錫說平涼王已經到涼州去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懷仁帝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攤開一張輿圖,招了招手:「你過來。」

    許半青湊過去,看著桌上輿圖,懷仁帝指著一處道:「涼州守將周子揚把妹妹嫁給了朱家的老九,河間府的守備是朱兆蓉的連襟……」許半青順著懷仁帝手指劃過之處看過去,河間府,應該就是她之前躲著的那個村子所在之地。

    正聽著,懷仁帝又道:「倒是朕疏忽了,朱兆松也是個人物,朱家平日裡與河間劉家沒什麼來往,想不到竟是十幾年前就布下的局。」

    劉家是河間府大姓,又是世代習武,史上還出過幾任皇后。懷仁帝的前任皇后就是出自劉家。想是為了照顧後族,懷仁帝便破例將河間府的都指揮使一職給了劉家的嫡系子弟。不想竟是被朱兆松鑽了空子。

    懷仁帝又將各處駐兵多少,守將是誰一一給許半青介紹了一番。

    許半青一邊疑惑懷仁帝跟自己講這些幹嘛,一邊凝神默記,誰知道這些東西以後有沒有用。懷仁帝卻突然問道:「若你是朱兆松,你下一步該如何?」

    許半青楞了一下,回憶著剛才懷仁帝講的那些,又參照著輿圖上的方位,說道:「河間離京城更近,若是劉家帶人把京城圍困起來……」

    「劉家只出力不拿好處嗎?」懷仁帝面帶嘉許的捊著下巴上的一把美髯,笑道。

    許半青一頭冷汗,不明白懷仁帝問自己這個做什麼,這些都是皇上和朝中大臣該操心的事不是嗎?但見懷仁帝一臉等著她說下去的表情,只得硬著頭皮道:「若是平涼王,啊不,是朱兆松,他若是派人說動劉家,表示願意扶持劉家人登位,劉家自然會取捷徑。」

    「什麼捷徑?」懷仁帝興致勃勃的問道。

    許半青撇了撇嘴,懷仁帝這是什麼惡趣味?難道是叫她計算怎麼造反嗎?

    見她面上猶豫,懷仁帝以指節敲了敲桌子:「但說無妨。」

    「劉家直取京城,自然事半功倍。」許半青盯著輿圖,河間府離京城並不遠。

    懷仁帝又道:「那京西的駐軍呢?」

    許半青已漸漸有些放鬆下來,回憶著剛才懷仁帝介紹的各地駐軍情況,說道:「京西駐軍資質良莠不齊,多是京中貴族子弟歷練之地,未必中用。您也說劉家世代習武,想是子弟眾多……」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對,朱兆松並不在乎京西駐軍會如何應對劉家,他只要劉家帶人攻進京城就行了,這樣他可以打著護駕的旗號與劉家混戰,戰亂中若是宮中出了什麼事……」心下一驚,想到麗嬪與朱永生的事。

    原本只是懷仁帝的家事,但若朱家真的打著這個算盤,那麗嬪一直留在宮中,有可能就是那個宮中的不穩定因素了。麗嬪不過是想要個孩子,鞏固自己在宮中的地位罷了。若是朱家能成事,麗嬪追隨了朱兆松的兒子,不管朱永生以後如何,總不會虧待她。退一萬步說,就算麗嬪並不知道朱家的打算,朱永生既是能與她私通,想是也有些門路混進宮中的。不然麗嬪人在深宮,二人如何成事?

    想著,便一臉震驚的望向懷仁帝,口中卻依舊說道:「只要皇上和太子、三皇子出了事,朱家卻護駕有功,便是一時不能得登大寶,也是無人能與其爭鋒。」懷仁帝唯一的弟弟六王爺家只有一個獨女,聽說六王妃生尤寶的時候傷了身子,不能生育。六王爺卻與王妃伉儷情深,再不肯納側妃,朱家無論是過繼還是直接製造輿論讓六王讓位,都可說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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