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說話的太監,名字叫高英,他是伺候冉帝的太監總管,從小伴著冉帝一起長大,和冉帝最是親近,所以敢在冉帝面前多說幾句話。
此時他聽冉帝說起太后,就連忙回到:「皇上,你放心,太后如果問起,奴才知道該怎麼回稟,這外邊日頭太毒了,皇上和蓮姑娘還是進宮裡之後歇息一下,喝上點兒茶水再說別的不遲。」
小蓮這心裡七上八下,跟著冉帝進了他的寢宮,冉帝的寢宮高大宏麗,渾然就是一副皇家風範。
這裡分正殿和東西兩個配殿,剛才他們站著的便是這宮殿中間的花園,四周便是高大的朱壁高牆。
正殿的屋簷下掛著一個朱紅色的匾,中間嵌著三個金色的大字——正陽殿,等進了寢宮裡面,小蓮見宮裡面陳設不是很多,心裡便知道這個冉帝不是個貪圖奢華之人。
等冉帝落座,小蓮上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給他磕了三個頭,說「奴婢錢小蓮見過皇上,願我皇萬福金安,奴婢有眼無珠,在大佛寺冒犯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小蓮其實不敢苟同冉帝把她貿然帶入皇宮的做法,但是也不敢言明。
冉帝看了小蓮一眼,說了句:「起來吧。」便不再言語,專心品起手中的茶來。小蓮從冉帝的神情和語調上聽不出他的半點情緒,就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
等冉帝品完茶,才抬起頭來對小蓮說:「你暫時先住在正陽殿的偏房裡,那裡是朕的一個小書房,我等閒也不大過去,等蓮香閣收拾好了,你就搬過去住,那裡清雅的很,是個養身的好地方。」
小蓮剛剛入宮,這兩天就遭受巨變,這腦子裡還混混沌沌,沒理清思緒,所以就一言不發。
冉帝看小蓮沒做聲,就轉頭對幾個宮女說:「凝霜,玉兒,你們兩個一直跟著朕,辦事一向穩妥,從今天起就伺候蓮姑娘吧,每月的俸祿照常,另外朕再格外還有賞賜。等蓮香閣收拾好了,你們兩個再親自去挑幾個宮女太監過去伺候蓮姑娘。」
小蓮見兩個宮女走到冉帝的跟前,跪倒在地,說:「奴婢謹遵皇上的旨意。」心裡想著,可能這兩位就是凝霜和玉兒了。
冉帝見一切都吩咐妥當,剛想再說點兒什麼,只見外面走進一個太監,進了大殿之後,跪在地上稟告:「回皇上,長寧將軍王浩在勤政殿求見皇上,說有事要向皇上稟告。」
冉帝點了點頭,說:「好吧,朕這就去看看。」說完,帶著一干宮女太監就離開了正陽殿。
凝霜和玉兒走到小蓮的面前,對她行個大禮,恭敬地說:「蓮姑娘,請您移步偏殿的書房,在那兒稍做歇息可好?」
小蓮見面前站著兩個年紀十**歲的女孩子,其中一個身材高挑,長著一張略長的瓜子臉,看上去既善良又能幹。
另一個的臉圓圓的,一雙大眼睛撲扇著,顯得非常精神,看樣子也是個會做事的人。
小蓮看著眼前的兩個宮女都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便點了點頭,隨著二人來到了冉帝的書房。
這書房內看來是每天都有人清掃,窗明几淨,屋中的書架上擺滿了藏書,桌子上整齊地放著筆墨紙硯,看樣子冉帝經常過來讀書。
凝霜和玉兒請小蓮坐在椅子上,給她端來了茶水和點心,又問她中午想吃點兒什麼。
小蓮搖了搖頭,對二人說:「不勞煩兩位姐姐,我現在不餓,只覺的困得慌,想睡一會兒,你們兩個也去歇息去吧。」
見小蓮這麼說,凝霜忙笑著答到:「蓮姑娘,以後可千萬不別稱奴婢們為姐姐,奴婢還從未曾見皇上對誰這麼上心過,您將來的身份定是尊貴無比,奴婢們哪敢托大,讓您稱我們一聲姐姐呢?」
小蓮聽了,不敢再去接她的話茬,只是來到窗前,裝作欣賞起園中的秋色來。
凝霜過去給小蓮放下床幔,和玉兒跟小蓮告辭,就退了出去。
凝霜和玉兒走後,這個屋裡只剩下小蓮一人,小蓮站在窗前。
外邊的幾個宮女和太監在忙著自己的活計,院中的樹木迎風搖動,發出輕輕地沙拉聲,菊花也正在向這世界努力地呈現著她獨有的清芳。
屋裡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小蓮回到桌子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捏在手裡,慢慢地轉了起來。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必須得好好考慮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不然的話難免會落到前世那悲慘的下場。
如果,她拼著出了這皇宮,回到邢府,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呢?
她想,她回去之後,不過還是一介普通的丫鬟,任憑老爺夫人主宰著自己的命運。
即使她現在知道了自己前世的遭遇,可是她能改變邢杏兒嫁進將軍府的事實嗎?
再說,那個王浩,自己再怎麼避免,今世還是在大佛寺遇見了,她能感覺到王浩對她的關心和傾慕。
如果她再次回去,自己免不了還會隨二小姐嫁入將軍府,到時候,在無人相助的情況下,她又如何能抵禦邢杏兒的陷害,保全自身和未來的兒子呢?
如今,這冉帝把自己接進皇宮,暫時離開了那害自己的人,對她來說,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二小姐前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可是銘記在心,這奪子殺身之痛,她即使再善良,又怎麼輕易地原諒了呢?
這普天之下,冉帝當然是主宰,也許,只要好好地掌握了他的喜惡,便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幫自己完成復仇的心願也說不定。
小蓮想到這裡,隨安心地準備在皇宮裡待下去,不管怎麼,就是在皇宮裡為奴為婢,也好過被逼裝瘋不是。
她想起那根拴住自己雙腿的鐵鏈子,在寒冷的冬天裡冰涼無比,她心裡就不禁直打哆嗦。
邢杏兒,你好狠的心,原本是她跟王浩相識相戀在先,只因自己身份低賤,才屈居妾的位置,誰知你仗著母家的權勢,把她迫害到那種地步,當真是比毒蛇還要毒上三分。
不過,邢杏兒的心現在還不想馬上去對付邢杏兒,她現在立身未穩,她還沒有力量去報仇,再說如今的邢杏兒還沒有對她怎麼地,至於以後她該拿邢杏兒怎麼辦,那就看邢杏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