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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珍垂下了雙眸,不管妙兒說得有多好聽,在做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並不是一頓簡單的飯就可以抹殺的。
還有一點就是,她心中總有感覺,妙兒不簡單。
看在歐陽青的面子上,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她也不好妄下斷論。只希望,妙兒不要像她想的那般,否則,對她,她不會再客氣。
妙兒說完,見大家都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想說話的模樣。笑了笑後,提過放在一邊的另一個盒子,「我給表哥送過去,你們先吃。」
等妙兒走過之後,劉恆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朝妙兒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歎道:「這女子不簡單。」
「你也看出來了?」關連海亦是低聲道。
兩人之間的話說得都是極小聲,除了他們兩人,桌前的幾他人都沒有聽到。
吃過飯之後,林玉珍又拿了藥,去到廚房,準備親手給艷嬌熬藥。海棠跟在林玉珍的身後走過來,見到林玉珍茫然的站在廚房內,不曉得從哪裡下手,笑著從她手中拿過藥材包,「還是我來吧。」
臉上飄過幾絲不自然的紅暈,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做,我在一邊看著。」
海棠也不勸她,雖然在這裡安家落戶後,還可以請幾名婢女回來伺候。因目前是特殊的時期,海棠也不想去找幾個陌生的,不熟悉底細的人回來,再者,林玉珍想看著,無非就是想學學,從內心來說,海棠是不反對的。
海棠在一邊忙著,林玉珍在一旁靜悄悄的看著。一鍋藥很快的便熬好。海棠將藥倒出,放在漆盤上,端著與林玉珍兩人一起給艷嬌送去。
還沒有走進艷嬌的房間,便聽到妙兒的聲音柔柔的傳來:「表哥,我知道你心疼艷嬌姐姐。可是你這般不愛惜你自己,艷嬌姐姐醒來,見到你這般的模樣,心中定然也不會高興的。」
林玉珍與海棠兩人停下腳步,等了半晌,也沒有聽見歐陽青的聲音。互視一眼。從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一絲的笑意。
正準備抬腳朝艷嬌的屋中走去,耳中又響起了妙兒的聲音:「表哥,為了艷嬌姐姐。你哪怕隨便吃一點也成,算是妙兒求你了,好嗎?」
兩人沒有再停頓,端著漆盤跨步踏了進去。
進到屋內,瞧見小桌上擺放著的兩疊小菜。一口也未曾動過。再看歐陽青,見他一雙眼只愣愣的看著艷嬌,對於妙兒的話,聞也不聞一句。
海棠終究看不過去,端著藥走到小桌邊,放下漆盤。取過藥碗,捧在手中試了試溫度過,朝著歐陽青笑著說道:「藥已經熬好了。你還是聽妙兒姑娘一句勸,先過來吃點東西吧。待我與小姐餵過艷嬌喝完藥你再守著也不遲。」
歐陽青似乎終於神遊回來,轉過頭見到海棠手中端著的藥,本能的伸過手來,「給我吧。我來餵她喝。」
林玉珍皺了皺眉頭,眸中並沒有因為歐陽青對艷嬌的深情而有所感動。出口的話更是冷冰冰:「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呢?艷嬌嗎?可你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為什麼她好好的時候,沒有見你這樣對過她?」
冷笑兩聲,看著歐陽青變得蒼白的臉,繼續說道:「有意思嗎你?如果是做給我們看的,夠了。相信不止是我們,連艷嬌給的回答也一樣,不需要!所以,該吃吃,該睡睡,不要再做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出來。」
妙兒詫異的看向林玉珍,又回頭去,看著因為林玉珍的話而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歐陽青,幾欲張嘴,可終究是歎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歐陽青耳中聽著林玉珍毫不留情面的話,神色黯然,她說得對。她好的時候,他總是三心二意,心中猶豫不定。現在她受了傷,他才跑到她床前來,不吃不喝的,果真是沒有什麼意思。
雖然心中也明白林玉珍這樣不留情面只不過是變相的讓他去吃飯,但起身時,身體還是經不住的顫抖了兩下,幸得妙兒手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倒下。
妙兒將歐陽青扶到小桌前坐下,歐陽青木枘的拿起筷子,也不夾菜,就著先前妙兒給他盛的一碗早就涼透了的米飯,食不知味的吃著。
妙兒眼中噙著淚,偷偷的用衣袖擦乾之後,拿過另一雙筷子,給歐陽青的碗中夾了幾口菜。歐陽青也不拒絕,一筷子下去,夾住什麼就吃什麼,絲毫不在意,喂到嘴裡的是什麼東西。
抿著唇,妙兒哽咽著,表哥只怕是對艷嬌已經情根深種了吧。那麼,自己呢,自己在他心中是個什麼位置。如果,今天受傷的人是她,他會不會也如這般的失魂落魄的為自己?
想歸想,但手中還是不停的,在歐陽青碗中的菜吃完之後,就馬上的給他夾上。
海棠看了兩眼,心中暗歎了一聲。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將藥端到床邊,林玉珍稍微的將艷嬌的頭往上抬起了一點,並用手稍稍的將艷嬌的嘴掰開一點。海棠用銀勺舀了藥,慢慢的給艷嬌喂去。
一時間,屋中只有海棠銀勺碰撞瓷碗的聲音與歐陽青筷子碰碗的聲音。偶爾的伴上一兩聲妙兒吸氣的聲音。
剛將碗中的藥喂完,蕪琴便走進了屋中。林玉珍抬頭朝她看過去,蕪琴點點頭:「那行刺的小二果然不出小姐所料,並不是那酒樓裡的夥計。那酒樓中的夥計剛剛才回到酒樓,據他說,到給我們送膳食的途中突然遭到襲擊,便失去了知覺。」
林玉珍眼角瞄了瞄妙兒,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異樣後。林玉珍又才點點頭,追問道:「那今日行刺之人可否有消息?」
蕪琴搖了搖頭,回答道:「暫時還沒有。少爺已經去找了守城的將軍,請他派人協助,相信很快就會的消息傳來。」
蕪琴回答完,也走上前來,看著床上依然在昏迷中的艷嬌,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的冷冽之色。許久之後,又才抬起頭來,眼角亦著眇了妙兒兩眼,緊抿起唇,不再說話。
歐陽青從蕪琴進到屋中來,就停了吃飯的動作。聽到那行刺的人還沒有追查到後,沉默了半晌,又默默的繼續吃起了碗中的飯來。
一通忙碌,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林天翔也從守城將軍的府上回來。一行人都圍坐在前院的正廳內,探聽著林天翔帶回來的消息。
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林天翔苦笑一聲,搖著頭歎息道:「哪有這麼快。那刺殺之人如此的狡猾,只怕也早就摸清了我們的底細。」
眾人雖然早知結果如此,聽到時還是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很快的,又強打起精神來。
劉裕看向眾人,沉思了片刻後,沉聲說道:「我們防備這樣嚴實,還是被人摸了空進來。看來,目前我們自認為的嚴實還是不夠。今天晚上,我看大家也不要分開睡了,還是聚到一起比較安全。」
蕪琴皺了皺眉,「剛行刺過,今晚應該不會再來吧。」
「錯。如果是我,我今晚就一定會再次行動。」劉裕笑了笑,回答道。
「為什麼?」蕪琴嘟了嘟嘴。
「正因為人的慣性思維。我們大家都認為今晚他們一定不會再來,那麼他們肯定就會再來。相反的,也說不定是知道我們今晚一定會嚴陣以待的等候他們,他們不會來,等過了幾天我們鬆懈過後,覺得他們不會再來了他們又才來。至於是哪一種,目前我們都猜測不到。而我們也猜測不起,堵不起他們會怎麼想。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大家十二個時辰的都聚在一起。特別是晚上的時候。」
劉裕笑著,一邊掃視著眾人,一邊侃侃而談。
關連海點點頭,每一種可能都會有,只不過對於他們而言,哪一種可能他們也堵不起就是了。
「明天的時候,找人過來,將艷嬌周圍的幾間房的牆壁全部拆了。這樣,大家住起也不至於擁擠。」見達成了一致過後,林天翔想了想後,說道。
「目前也只有這樣一個辦法。」苦笑一聲,大家彼此看了一眼後,無奈的說道。
最重要的住宿問題解決好之後,大家起身都往後院走去。一邊走著,林天翔一邊問著林玉珍:「艷嬌可好些了?」
搖搖頭:「哪有這麼快。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看情況,不曉得明天會不會清醒。至於傷口嘛,養些來會久一些,畢竟傷到了腹部。」
點點頭,林天翔也閉上了嘴。
等所有人都擠到了艷嬌的屋中之後,本不小的屋中瞬間就擠滿了人。看了一圈,林天翔與劉恆兩人出來,回到各自的房中多抱了幾床被子過來。
「都安排好了吧。」劉恆輕聲朝著林天翔問道。
「嗯。已經安排好了。這段時間我們大家就累一些,輪著來吧。這種事情發生一次,代價已經讓人承受不起。再也接受不了第二個人落到這種結果了。」林天翔抬起頭,看了一眼漆黑的沒有一顆星星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