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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燕懷孕的消息如春風一夜刮過了皇宮的角角落落,不多時,各宮各院的妃嬪都帶了禮物過來恭賀三皇子與她。
就連皇上也命貼身的小太監帶了各類的打賞,南宮燕與劉裕配合著彼此,迎接這絡繹不絕的看望與恭賀,直到外面的天黑了下來,延祿宮中才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待得屋中只有兩人,劉裕溫和的笑著,朝南宮燕說了一句:「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歇息。」便要離開。
「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劉裕的腳剛跨出三步,南宮燕的聲音就在背後幽幽的響起。光從這句話,判斷不出她的喜與怒,劉裕停下步伐轉過身來,看著南宮燕,語帶笑意的安慰道:「胡思亂想什麼呢,是我的孩子,我怎會不期待?」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假話來哄人開心?說心裡話,不止是你,就連我也很不期待他的到來呢?不過,似乎皇上很是歡喜。」手下意識的摸了摸依舊還很平坦的小腹,南宮燕眼中有了初為人母時慈祥的溫柔。
劉裕也順著她手的動作看向她的小腹,那裡有他與她的孩子,一個正在成形的孩子。說不出心中是個什麼樣的感覺。要說一點不期待,那是假的。只是期待之外,心中那淡淡的苦澀又是怎麼回事?
「你猜,靜王妃聽到我有了你的孩子,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劉裕的身體一怔,看向南宮燕。南宮燕挑唇諷刺的盯著劉裕的眼睛,也不知那嘴角的笑是在笑劉裕的拙劣隱瞞還是在笑自己的傻。
「我南宮燕有哪一點比不過那林玉珍,她先是搶了我的表哥,現在又搶了我的夫君的心。為什麼這天下的好事都讓她一個人全佔盡了,而我,這麼努力卻什麼也得不到?」似在問自己。又似在問劉裕。半晌,南宮燕搖了搖頭,撫摸著肚子,笑看著劉裕道:「不過,上天還是公平的,你看,林玉珍雖然搶了你的心,卻給了我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會永遠是你與她之間的一根解不開也拔不了的刺。」
「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說,我亦心滿意足。」劉裕歎了口氣,望著南宮燕。「你心中又何曾的又有過我?我們倆也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早些歇息吧,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為了我與林玉珍之間的那根刺。」劉裕嘲諷的一笑後。便轉身離了去。
獨留南宮燕一人還站在那處,怔愣的聽著劉裕那早已經消散與空中的話。
艷嬌面含憂愁的從外面進得院來,海棠見著,趕忙走上前來拉過她,輕聲的問道:「怎麼啦?可又是出了什麼事?」
艷嬌抬眼瞧了屋中一眼後。悄聲的說道:「剛剛宮中傳來的消息,南宮燕有喜了。」
海棠心中一突,側頭也看了屋中一眼,猶不置信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可確定了?三皇子的孩子?」艷嬌點點頭,回答道:「確定了,今日太醫進宮檢查出來的。除了是三皇子的。還能是誰的?」
「那三皇子是何反應?」
艷嬌冷哼了一聲:「他能是什麼反應,自然是高興得很了。與南宮燕兩人歡歡喜喜的迎接著各宮嬪妃的恭賀聲,忙得不得了。就連皇上。也下旨打賞了南宮燕許多的珠寶翡翠之類的。」
「你們倆站在院中嘀咕什麼呢?」蕪琴出得門來,見到艷嬌與海棠倆人站在院中偷偷摸摸的,不由得大聲叫了一句。艷嬌與海棠心中一跳,狠狠的瞪了一眼蕪琴,蕪琴無辜的眨了眨眼。
林玉珍聽到蕪琴的叫喊聲也從屋中走出。倚在門上見著海棠與艷嬌兩人臉上憤憤然又擔憂的神色,蹙眉問道:「何事如此的憂愁。竟讓你們倆也束手無策?」話罷,眼中還閃過一絲打趣的笑意。
海棠與艷嬌對視了一眼,齊齊在心中一歎,暗歎道:「希望你聽了這個消息之後,還能有如此的表情。海棠推了推艷嬌,讓她去說。艷嬌扭了扭,又推了回來。海棠頭不轉,嘴不張的低聲道:「這事是你先發現的,當然要你說。」
林玉珍挑眉看著兩人推來推去,都不願意開口,素手一指,在海棠與艷嬌兩人之間隨便點了點,一指艷嬌道:「你說吧。」
艷嬌瞪了海棠一眼,又看向林玉珍,張了張嘴,「王妃,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林玉珍點點頭,艷嬌見此,眼睛一閉,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剛剛宮中傳來消息,南宮燕有喜了。」
院中剎那間安靜了下來。蕪琴張著嘴轉頭看向林玉珍,艷嬌半晌沒聽到聲音,不由得也將眼睛睜開向林玉珍看去。林玉珍見她們三人目不轉睛的朝自己看著,笑了笑,說道:「就是這件事?有喜是好事呀。你們幹什麼一個個的都像失了親人的表情?我還以為又出了什麼大亂子,嚇得心中砰砰直跳。」
艷嬌看了海棠一眼,恰巧海棠也朝她看了過來。如果林玉珍要真如她話中所說得那般雲淡風輕,那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愣又是什麼?她從來都是個不屑解釋的人,剛剛那幾句話,哪一句不是在說著她其實並不在意這件事的意思?
蕪琴倒是最先反應過來,乾笑著呵呵道:「對,是好事是好事。現在這種繃玄的時候,有這檔喜事,沖一衝也好,是不是?」
「是是是,蕪琴說得對。再說了,這有喜也不是什麼大事。想來南宮燕嫁給三皇子這麼也有快半年的時間,現在才有喜,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嘿嘿,嘿嘿。」海棠一說完這話,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提哪壺不好,偏偏是哪壺不開,自己提了哪壺。
林玉珍聽了海棠的話,臉上又是一白,勉強笑著道:「艷嬌你平日裡最是細心,你去準備點禮物,找人送到宮中,就說是王府送於三皇子的賀禮好了。」
艷嬌點著頭,吶吶的應了聲是。
南宮燕嫁給劉裕快半年的時間,什麼時候有喜都好,偏偏在這個時候,算算日子,怕是她參加才女比賽的時候吧。林玉珍心中一冷,他一面哄著自己,一面又與南宮燕男人呀,果然還是不可信的,是自己依然太天真了嗎?受過一次騙還不好,還要去上當。
明知道他一直瞞著自己,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機會。給他機會?怕他不是在背後笑她傻才對吧。劉裕,既然你不仁,那也別怪我不義了。是你先對不起我林玉珍在先。
「南宮燕有喜?」歐陽青一挑眉,看向劉恆。見劉恆點頭,歐陽青方才笑著道:「看來,我們不用作什麼計劃,這一個對手就已經解決了呢。這個時候有喜,當真是天助我們也。」
劉恆也咧了咧嘴,原本他們的計劃都已經布好,只等最後的東風一到,便放箭燒船,卻不成想這股東風竟然自己不知從哪吹來了箭,將對方的船給燒了。
特別是看到艷嬌將準備好的禮物送上來的時候,劉恆的眼中的明亮之色,已經比掛在天空的月亮還要迷人。歐陽青撿起漆盤上的寶物,一一看過之後,突然附到劉恆的耳中說了一句話。劉恆眉頭先是一蹙,抬眸掃了歐陽青一眼,歐陽青挑挑眉,劉恆隨即笑開。
「三皇子,前殿有靜王府派人送來的給良媛的禮物。」劉裕聽著奴才的回報,心中一突,丟下手中正在做的公務,大步便朝前殿走去。
前殿裡,南宮燕已經揭開了蓋在漆般上的紅布,看了眼漆盤中的十幾樣寶物,嘴角揚了揚。伸手撿起盤中的一支髮簪,這支髮簪比起其他的寶物,無疑太過普通。只是支京城市面上幾兩銀子便可買上一支的髮簪。
南宮燕剛拿起這支髮簪,劉裕便一陣風的衝了進來,從她手中搶了過去。看著手中這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髮簪,劉裕的心中有一頭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的老虎在狂吼著。
這是他送給她的,她一直貼身的保管著。現在,她將它還給了他。是什麼意思,不言而預。南宮燕挑了挑眉,看著劉裕眉眼間的悲苦,再次將目光移到那支髮簪上,心中便也明白了些什麼。
突然,劉裕轉身便往外衝了出去,南宮燕在他剛衝出這前殿的大門時便反應了過來,朝他大吼道:「你現在去,準備怎麼解釋?」
劉裕猛的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雙眼,幾乎快要噴出火來,指著南宮燕,諷刺道:「這下你可滿意了?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你開心了?如你願了?」
南宮燕震驚的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冷漠而驕傲:「是,我滿意了。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劉裕大步走回來,用力掐住南宮燕的脖子,恨恨道:「你這個瘋女人,難怪二哥不愛你,如此的蛇蠍心腸!當初我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的內心比外表更美!看你在二哥那裡受委屈,一時不忍,將你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