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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來年花開之時,可有那愛花之人在樹下共賞?
腦中回想著,林玉珍每次見到梔子花時那臉上滿足的神色,還有她彎腰輕嗅花香時陶醉的模樣心中一熱,恨不能馬上出現在她面前去,好好的看一看她。
歐陽青等了半天也不見他作答,踱步過來,以為他在想什麼高深的問題,卻不想他只是望著院中那光禿禿連片葉子也沒有的花樹花呆。
「可將那樹看出一朵花來了?」歐陽青挪逾道。劉恆怔怔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並沒有聽清歐陽青話中的挪逾,順著他的話便作答道:「那是她最喜歡的花,不管她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只要見著這花,她的臉上便從沒有斷過笑容。」
歐陽青仔細的看了那花樹一眼,認出了那是梔子花,便也記在了心間。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拍了拍劉恆的肩膀,道:「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還是趕緊的想想法子。」
劉恆回過神來,看了歐陽青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沒想到父皇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只是可惜,他利用錯對象了。」
「哦?怎麼說?」歐陽青笑看著劉恆,這件事,其實明眼中一看便知曉是皇上下的手。皇后只所以被蒙了眼,首先是她對林玉珍有著很深的防範,其次,是對皇上有著深深的不信任。
「如果林玉珍是那麼好利用的人,也不會輪到父皇去利用了。」似是身有所感,劉恆歎息道。只是這聲歎息多多少少包含了一絲的幸災樂禍。
歐陽青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的笑意。
兩人相視一眼,便又開始商量他們接下去的安排與動作了。時間不等人,他們只要趕在皇上的前面,才會有那麼一絲的機會。現在宮中,南宮宓一倒。劉恆算是失去了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皇上隨時都可以拿南宮宓的事來鎮壓劉恆,所以劉恆的每一步都必須成功,踏錯一步,就全盤皆輸。
只有一件事,怕是與劉恆親密如歐陽青怕也是不知道的。劉恆之所以現在還如此努力的要去爭那皇位,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夢想。
以前,他爭皇位,是因為他的野心。而現在,他爭皇位,是他要佔有林玉珍。只有他成功了。他要有資格去佔有她。失敗,他面對著整個林府,林玉珍與他定然是不可能。
這些。劉恆都埋在心中,未曾對任何一個人提起過。
就連林玉珍將他的母妃陷害得進了冷宮,他也並不恨她。林玉珍說得對,不管母妃之前謀害她的那些計謀有沒有成功過,但她都已經去做了。
而且。劉恆不恨林玉珍的最大一個原因,便是南宮宓入冷宮後的一言一行讓劉恆起了疑心。讓他不得不去猜測,之前母妃對林玉珍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因為他,或許更大的原因還是林平侯林洛身上。
這件事,他遲早會去弄個明白。
再說劉晏。劉晏在得知宮中的傳言之時,最先的一反應便是肯定林玉珍又被誰給陷害了,他要去保護著他。
現在。劉恆不在宮中。林玉珍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正是他該出現的一個好時候。然,他剛有動作,便被皇后給攔了下來,嚴令他呆在東宮。哪也不許去。並派了人留在東宮,看著他。以防他在自己走後偷偷的溜走。
劉晏在皇后走後軟硬兼磨,但那守著他的宮女硬是軟硬不吃。無奈,劉晏便只得一個人焦急的在太子東宮走來走去。
也正是他這般無奈,才會靜下心來,慢慢的分析事情的發展。原本他就是一個不笨的人,這般靜下心來,也想出了事情的疑惑點。
正在這時,皇后也來到了東宮。正到劉晏托著腦袋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什麼事情想得入了神,連她進來也未曾抬眼瞧一下。
「皇兒,想什麼事情想得如此出神,連母后過來也未曾察覺?」皇后走到劉晏身前,皺著眉頭,不滿的看向他。
「啊,母后,您什麼時候來的?」劉晏驚醒過來,一抬眼便見到皇后站在他面前,心中一跳,愣愣的問道。
「想什麼事情想得如此出神,說來給母后聽聽。」皇后並沒有接劉晏的話,轉身坐到一旁,看著劉晏問道。
「母后,這件事情有古怪。兒臣想了想,這謠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為的便是陷害靜王妃」劉晏話還未說完,便被皇后的一聲冷哼給打斷。劉晏詫異的看向皇后,皇后憤憤然:「不管是不是陷害她,總之,你的父皇牢牢的庇護著她,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母后,您先聽兒臣說完。兒臣覺得現下宮中唯一聽做此事的便只有父皇了。只是兒臣想不能,父皇這樣做,倒底有何好處?以兒臣看,如果沒有好處,父皇斷不會下這種功夫,且是這種陰謀去陷害靜王妃的。」
劉晏輕蹙起眉,一邊說給皇后聽,腦中還使命的分析著皇上如此做到底是為了得到什麼。
皇后聽著劉晏的話,起初還感到憤怒,越聽到後來,心中最驚。再聯繫剛剛林玉珍走時說的話,額上一層冷汗瞬間被冒了出來。
皇上要動她!
皇后心中一顫,一雙手死死的抓住椅把。隨即眉頭亦跟著劉晏蹙了起來,皇上動她以林玉珍為借口,並不是不可以。只是林玉珍為何為來提醒她?
她不相信林玉珍會有這個好心。
倒也不是不相信林玉珍,而是自己這般的針對她,她是沒有道理來提醒自己的。那麼林玉珍又是為了什麼要來提醒她的呢?
但,不管林玉珍是為了什麼來提醒她,都沒有皇上要動她來的驚嚇更大。想到今日在未央宮中,自己幾次三翻的為了針對林玉珍而頂撞於皇上,一顆心便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突然,皇后站了起來,她今日可是向皇上承諾會給他一個關於這次事情的交待的。原來這話也只是應承在那,可從剛剛林玉珍說的那語氣來看,怕皇上並不會當她只是應承話來聽。再想著皇上今日那句,如果沒有能力,他還有許多人選的話。當下,不敢再做停留,一刻也不敢再呆的便往乾元宮回去。
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看向劉晏,剛剛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提醒,怕是自己還混沌的迷糊著,怕是最後落得如南宮宓一般的下場還不知道倒底做錯了什麼。在這一刻,皇后突然之間就相信,皇上跟她說的南宮宓的事,是他吩咐林玉珍做的的事情了。
劉晏見母后話也不說一聲便急匆匆的往外走,走了幾步又莫名其妙的退了回來,擔憂道:「母后,您沒什麼事吧?」
皇后看著劉晏,急聲問道:「皇兒,宮中的這次謠言,你還看出了什麼?可想到法子解決了?」
「母后,您沒事吧?您早上不是說這件事讓兒臣不要管嗎?」劉晏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倒真不是他借事去反擊皇后,而是當真皇后早上便是如此對他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將屋中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又命人在屋外守著,不許任何人接近後,又才看向劉晏,說道:「你可知,你父皇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
劉晏搖搖頭,看向皇后:「母后知道?」
「你父皇怕是要向對付南宮宓一樣對付母后了。」皇后一句話落下,劉晏立即驚得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皇后,「您是說,南宮貴妃那事是父皇做的,現在父皇還要對您下手?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對您下手?您是寧國的皇后,兒臣是寧國的太子。他怎麼會對您下手呢?」
皇后的目光閃了閃,終於似是想到了什麼。半晌,才冷冷的,目光凌利的冷笑道:「原來如此。」
劉晏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與皇后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答案。劉晏臉色一肅,突然冷聲道:「好你個三弟,好你個劉裕。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好好好,很好。將我與老二都瞞了過去。只怕劉恆早已經猜到了吧。」
皇后也是神色冷冰,狠狠一拍椅把,沉聲道:「唯今之計,還是趕緊的想個辦法,將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母后已經在你父皇面前誇下口來,三天之內要給他一個交待。」
劉晏並沒有接話,他知道,以母后現下的這個反應來看,怕是之前也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在父皇面前誇下海口,怕也是習慣性的一句應承話。可現在這應承話卻不是應承話,是要命的話。
兩人在屋內面面相覷許久,都不曾想到什麼辦法。背後之人是皇上,還能怎麼辦。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皇上是這件事的背後指使人吧。或許皇上還巴不得她這樣的回答,不用他再去找什麼理由,便可將她從皇后之位打入冷宮去,從此不見天日。
「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到母后您。」劉晏定定的看向皇后,皇后心中何曾不明白,怕是目前為止,只有她才可以幫她逃過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