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下馬的男子見此,眼中狠厲之色漸起,二話不說,揮著鞭子就朝劉晏甩來,那氣勢大有不將劉晏致於死地不罷休。
隨後跟過來的另幾匹馬上之人團團將林玉珍幾人圍住,也不動手,抱胸環臂趾高氣揚的看著劉晏與那落馬之人打鬥。
劉晏一身功夫從剛剛拉那人落馬就可瞧出一二,比那落馬之人高出不止一兩個層次,而那落馬之人卻還是欺身上前與劉晏打成一團,除了身邊有同伴之外,更大的可能還是依仗著身後勢力。
林玉珍眉眼微動,當下也就不吭聲,站到劉裕身旁,專心的看起場中打鬥起來。這些人,平日裡橫行慣了,自然不將所有人放在眼中,上前來也不問他們身份就出手,怕是沒遇上他們之前,已經為非作歹許久都沒遇上過硬茬的原因。
劉裕比那馬上之人更瀟灑,搖著手中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絲毫不擔心他大哥的安危。
身在戰鬥中的劉晏眉頭越皺越緊,他本想放眼前之人一馬,身在京城中,還能如此囂張,背後定是有大勢力,如果放他一馬能脅之以他身後之人,他奪位之路上又多了一把臂力。沒成想,他有想放過他,那落馬之人卻認為是劉晏認出了他的身份,不敢將他怎麼樣,下手就更沒了餘地。
一時,劉晏也火了。不再與他糾纏,冷哼一聲,手中動作快若閃電,在那落馬之人還未反應之前,已經奪了他手中鞭子,反手狠狠的抽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那圍著林玉珍幾人的馬上之人微怔,不過也就片刻功夫,反應過來,目欲眥裂的揚著鞭子朝劉晏包圍上去,其中騎著黑馬的漢子猙獰著臉,厲喝道:「大膽刁民,竟感傷我兄弟,拿命來!」
林玉珍似笑非笑的聽著那粗野之人口中喚著兄弟,卻無一人下馬扶一扶那被劉晏一鞭抽暈之人,不由喃喃道:「兄弟情深啦。」再看向劉晏,堂堂寧國太子殿下,在京城打架也就算了,竟還被稱之為刁民,不曉得他心中作何想法。
「哼,命在這裡,有本事就過來拿!」劉晏一身白衣無風自動,一人立與正中,腳下微動與肩齊,雙手看似隨意的垂於兩邊,都是攻防的最佳動作。
偏頭看了眼作壁上觀的劉裕一眼,林玉珍挑唇笑道:「你就這般看著,不怕他受了點傷,父皇唯你是問?」
劉裕聞言將目光從又打鬥在一團的幾人處移出來,看向林玉珍道:「我這點不入流的功夫,去了只會拖後腿,我想大哥也一定不願意我去幫他這點倒忙。」
林玉珍眼睛快速在圍觀的人群中掃過偽裝成普通百姓的大內高手,似笑非笑。既然那些人不出手,看來也是看出這騎馬的幾人實在是沒有多大的威脅。
就在林玉珍這稍稍走神的空檔,劉晏已經快刀斬麻的將那馬上之人制服於地上。周圍百姓哄然叫好。
剛剛那騎黑馬的漢子冷冽的看著劉晏,威脅道:「你最好放了我們,不然,我家大人定不會輕饒你。」
「放了你們?是不是順帶著我再去跟你家大人負荊請罪,請他饒了我一條命?」劉晏嘲諷的挑起嘴角,朝那漢子問道。
那漢子聽劉晏這樣說,以為劉晏是害怕了,忍著痛,得意的道:「你傷了我家少爺,死罪可逃,活罪難免。不過若你現在主動放了我們,我定會在大人面前替你說上兩句好話,行刑之時可輕些手段。」
劉晏噗笑一聲,正待開口往下說,躺於一旁的劉裕似嫌這熱鬧還不夠,上前來,擋在劉晏前面,朝那漢子討好的笑道:「那還有請這位大哥帶帶路。」說著,踱步到那漢子面前,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悄悄的遞於他手中。
「還請大哥到時多替我等求求情,這京城我等第一次來,不懂規矩,傷了幾位爺,還請見諒。」
那漢子理所當然的收了那錠銀子,朝劉裕示意解開他身上的繩子。劉裕立刻屁癲屁癲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替他們幾人將身上的綁著的繩子都解了。
重獲自由的幾人朝劉晏冷冷一哼,扶起其中穿白衣的一少年,瞧見那少年身上幾道深可見骨的鞭傷,眼中的冷冽之色更盛,一臉怪笑的利落上馬,朝前走去,也不怕劉裕幾人不跟上來。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聲漸入林玉珍幾人耳中,大多是在說他們幾人腦子不好使,好不容易抓住幾人,原本還以為替他們除了一害,看了也是些攀巖附鳳的人,這一去,定然是回不來了,當下搖的搖頭,歎的歎氣,該散的散,該做生意的做生意去了。
劉裕搖頭手中的折扇走在前,劉晏與林玉珍並肩在後。蕪琴悄悄拉了拉林玉珍的衣袖,無聲的尋問著。林玉珍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腳下不停的繼續跟了上去。
「本少爺今日可真是大開眼界,太子殿下想來也從未經歷過這等有趣的場面。」林玉珍雙手背在身後,眼不斜視的看著前面的路,卻朝邊的上劉晏打趣道。
劉晏朝前走的腳步微微一頓,嘴角微抽,側頭看了林玉珍一眼,「本太子確實大開眼界,只是有趣嘛」眼角再次深深的看了林玉珍一眼,笑著說道:「確實也有趣,有趣得很啦。」
「自然有趣,寧國的太子殿下,未來的皇位繼承人,被一刁賤之人稱之為刁民,嘖嘖嘖,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呀不曉得等會那所謂的少爺背後之人見著了太子殿下,是何種驚恐的表情,光想想,都讓人期待之極呢。」
走在前面的劉裕聽見林玉珍這話,也回過頭,朝林玉珍眨眨眼,輕聲道:「二少與我的想法不謀而何呀,本皇子就是想看看那變戲法般的臉面,才如此迫不及待的」後面的話在劉晏凍人的眼光中戛然而止。
那騎馬走在前面那幾人顯然也聽見身後之人嘀嘀咕咕的說話之聲,卻並未退後來理會,一是打不過劉晏,二是前面就快到他們的地盤了,到時候劉晏幾人還不是隨便他們任殺任剮,現在就讓他幾人再高興得意會兒。
不多時,前面那騎馬的幾人停了下來,林玉珍朝那騎馬之人所停之處抬眼看去,眉眼微微一閃,竟然是刑部侍郎府邸。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刑部侍郎是劉恆的人。顯然,劉晏也沒想到,是在這裡,從他閃動的眼中可以看出,怕是他也知道了刑部侍郎是誰的人。今日這事沒法善了了。好不容易能抓住這樣一個打擊劉恆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那騎黑馬的漢子當先下馬,抱著那白衣還在昏迷中的少年,摔先進了侍郎府。而其他幾人則分守兩旁,狀是恭敬的伸手請林玉珍幾人進府。
劉裕抱拳躬身施了一禮,那幾人不屑的受了,卻沒看到彎腰下身的劉裕眼中濃濃的笑意與冷冽之色。
施完禮後,劉裕朝林玉珍看了一眼,進了侍郎府,林玉珍腳不停的跟了進去。劉晏落在最後,眼角朝某個角落看了看,打了幾個手勢,也跟在林玉珍身後走了進去。
侍郎府中花草不多,多種常年青綠的樹木,寧國京城處於南方,雖時下近入深秋,卻也並沒有多少的涼意,卻在走進這侍郎府後,寒意從四肢百孔的鑽了進來,林玉珍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金黃色的光還柔和的照射著,這侍郎府卻已是提前進入了冬季夜間。
還未走近,耳中就傳來一聲咆哮:「發生了何事,令兒如何受了這麼重的傷?」
先前還在林玉珍幾人面前囂張的黑馬漢子,戰戰兢兢的聲音清晰的隨著林玉珍幾人的接近而傳了過來:「回大人,在離府不遠的大街上遇到一武功高強的刁民」
「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留你們何用!」之前那咆哮之聲打斷黑馬漢子,厲聲吼道。
「侍郎大人好大的火氣,令公子公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橫衝直撞,見人就打,侍郎大人可有什麼說法?」劉晏冷淡的語氣不緊不慢的傳出。
被稱之為侍郎的大人聞聲冷喝道:「是誰?」
那黑馬漢子聽出是先前打傷他幾人的劉晏,忙回答道:「回大人,就是這人,在街上打了少爺。聽說大人威名,特跟小的前來請罪。」
侍郎大人聽言,眉頭一皺,剛那說話之人的聲音熟悉之極,卻一時想不起來是何人之聲音,又聽黑馬漢子如此說,不由得心中惱怒,幾步跨進門外,邊走邊道:「無論你是誰,今日膽敢傷害我兒,定不輕饒於你」
卻在出了門見到劉晏等人後,臉色瞬間一白,那熟悉的聲音正是太子殿下劉晏的,每日早朝都會相見的人,聲音怎會不熟悉。
「本太子今日倒要看看侍郎大人如何不輕饒於我。」冷冷淡淡一句話,讓還在愣神的侍郎大人噗咚雙腿軟倒在地,嘴唇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那跟著出來的黑馬漢子並沒有仔細聽劉晏的話,見自家大人軟倒在地,還以為是劉晏又出手,趕緊上前大喝:「大膽刁民,進了我侍郎府,竟還敢擅自動手傷人!」
本軟倒在地的侍郎一聽,差點背氣昏過去,一巴掌打在黑馬漢子的腿上,尖聲叫道:「閉嘴,你給我閉嘴,你這該死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