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琴帶著剛剛那幾位爭吵的宮女過來,稟明道:「小姐,這幾位都是尚花局的宮女。」又拉了其中穿綠裙的女子道:「剛剛爭吵的原因是那幾位懶病犯了,想把自己手中的活分給柳依做。柳依不依,就起了爭執。」
幾位宮女連忙跪到地上,頭磕著地,連連求饒:「請娘娘明查,奴婢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旨意,要送梔子到二皇**中。」
先前附和過林玉珍話的那位宮女站出來,厲聲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眼前站著的就是二皇子妃,再敢胡說,拉下去板子伺候。」
「二皇子妃請息怒,碧青她們確實是要到二皇**中送梔子。」
林玉珍微蹙了眉,搖頭示意蕪琴不可妄動,看了眼被同伴欺負但關鍵時刻還會為她們求情的柳依,未說話。一雙眼冷冷的聚在那站出來說話的延曦宮宮女身上,撐了半刻鐘,再也承受不住,那宮女腿軟的跪到地上,未有絲毫的示弱:「請二皇子妃責罰。」
好笑的看向遠處,林玉珍問柳依:「你可願到我身邊來伺候?」
柳依驚愣的抬起頭,不敢相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她身上,直到蕪琴假咳兩聲,才回過神來,彭彭磕了三個響頭,顫抖道:「奴婢願意,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二皇子妃。」
蕪琴過去拉起她,笑道:「以後你就和我好好的伺候小姐,我家小姐定不會虧待你。」
一段小插曲到是耽誤了不少的時間,林玉珍並沒有責罰剛剛那出言不遜的宮女。當然,那宮女眼中的得意之色也沒逃過林玉珍的眼睛。
到坤寧宮的時候,林玉珍很意外的見到了劉恆也在,兩人和和美美的給南宮宓敬了茶,由南宮宓的貼身侍女婉秋扶了她起來坐到旁的椅子上,親手給她與劉恆倒了杯茶遞上。
「珍兒,在宮裡住得可還習慣?記得本宮初入宮那會兒,可是新奇得不得了,」說到這,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本宮聽說你自小喜歡梔子,今日一早就命尚花局送了過去,可有見到?」
林玉珍站起來福了福,笑道:「謝母妃關心,花沒有見到,不過送花的幾個宮女到是叫珍兒開了眼界。」
「哦?」南宮宓放下手中的茶盞,示意她接著說。
林玉珍看了一眼柳依,柳依乖巧的上前跪到地上:「奴婢給娘娘請安。」
「這宮女是?」南宮宓並沒有過多的注意柳依,依然尋問的看向林玉珍。
林玉珍答道:「這是尚花局的宮女,在來的路上遇到,見她挺和我眼緣,準備要到身邊伺候著。」
半晌未語的劉恆這時插上話來:「延曦宮的宮女你看不上眼,母妃宮裡你也可以來挑,何必要去找尚花局的人,笨手笨腳的,別傷著了自己。」
「母妃身邊的人我哪敢隨便挑,就是隨便指給我一個,那也是機靈靈的人。」林玉珍先是誇讚了一翻坤寧宮的人,話一轉又接著道:「我身邊有蕪琴伺候著,也不需要多少人,柳依是我瞧著喜歡,所以想要帶在身邊。」
南宮宓想說柳依什麼也因為林玉珍的這話而吞了回去。示意柳依起身後,喚過婉秋,讓她去帶知畫出來,等婉秋走後,才對林玉珍解釋道:「本宮到真給你準備了個勤快的丫頭。蕪琴很多規矩都還不懂,知畫這丫頭從小在宮中長大,有她在身邊,以後行事也方便些。」
林玉珍面容欣喜的謝過南宮宓,心裡卻冷笑連連,垂下眼皮掩飾住眼中冷意,望了眼手中的茶杯,亦發笑得燦爛。
手中的茶喝得差不多時,婉秋領了知畫前來,粉色宮女服在她身上亦變得出彩,林玉珍勾起的嘴角有對她的嘲諷與對前世自己的鄙薄。前世她到底是有多愚笨才會讓連個粗布衣裳也能穿得如此美麗的人兒放心的留在了身邊,還感謝前首坐著的那個女子?
眼角蘊上笑,瞄了眼跪在地上的知畫,不緊不慢的道:「真是個可人兒,如若不是身份低賤些,我都想讓二皇子納了為妾了,如此才不侮辱了這張美麗的臉蛋。」
劉恆在一邊聽了,眼色變得越發暗沉,偏頭盯著林玉珍,道:「母妃果真沒有說錯,珍兒賢淑至此。昨日剛入了宮,就著急著為本王納妾之事操持了。」
宮中除去太子,其他皇子成親後仍需在宮中停留一月,一月之後就得出宮另立門庭,而劉恆在成親當天,已得到其封王稱號:靜王。林玉珍不知是不是他的父皇貞元皇帝給他的一個忠告,但這個靜字當真是不適合他的,就她來看,或許陰王更適合他!
「珍兒現在身為二皇子妃,自然是要多為二皇子打算。」
劉恆瞄了眼依然還跪在地上的知畫一眼,似是不經意的:「先讓她起來吧,必竟是母妃的人。」
歉意的看著知畫,林玉珍不好意思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光顧著跟二皇子說話去了,到是忘記你還跪著,趕緊起來吧。」
知畫知禮的叩謝了林玉珍,起了身來瞅見她手中的茶杯已經沒了茶水,乖巧的上前:「奴婢給二皇子妃重新沏盞茶吧。」
「母妃身邊的人果真不一般,哪像蕪琴,雖從小跟著我,可沒這眼見神。」把空了的茶杯遞給知畫,林玉珍感歎道。
南宮宓很是享受林玉珍的恭維,笑著打趣道:「外人只道珍兒溫柔賢淑,到沒說珍兒嘴也甜得跟抹了花蜜似的呢。」
如此這般又說了半會兒子話,劉恆到是一直安靜的陪在一旁,只偶爾插上一句兩句,到像是很不放心林玉珍獨自留在南宮宓宮中似的,讓旁人看了只當是他極喜愛這位新入宮的二皇子妃。
林玉珍也好心情的時不時說上一兩句討南宮宓歡喜的話,讓南宮宓偶爾看向劉恆的眼光中帶了莫名的笑意。
淡雅的玫瑰清香若有似無的傳來,林玉珍深深的吸入一口,讚道:「好香。」
知畫捧著茶盞款款走到林玉珍前面,半躬著身子,伸出手把茶奉到林玉珍面前,恭聲道:「請二皇子妃用茶。」
林玉珍微笑著去接知畫遞過來的茶,手剛碰到茶杯,卻聽彭的一聲,滾燙的茶水全潑在了她的手上,杯子也掉到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蕪琴尖叫著衝過來推開知畫,眼淚都流出來了,見著二皇子已經吩咐人去找太醫,轉身過來狠狠的扇了知畫一耳光,厲聲叫道:「大膽的奴婢,你到底是何居心?貴妃娘娘宮裡也敢傷了二皇子妃,說,是誰主使的?」
被開水滾過的手已經紅腫一片,還有幾個小水泡拱了起來,痛得眼淚含在眼眶中,林玉珍卻拚命的忍著不讓它流下來,委屈害怕的看著劉恆,泣不成聲的問:「我剛剛真的只是無意才讓知畫多跪了會兒的,她怎麼這麼討厭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了?我好害怕,好害怕。」
蕪琴還拉扯著知畫,南宮宓氣得狠狠一拍扶手,冷哼道:「反了、反了,都當本宮不存在了!」
知畫自知過失,一個勁的跪在地上磕著頭求饒:「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林玉珍委屈的也跟著跪到地上,露出紅腫的手,隱忍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請母妃為珍兒做主,不然珍兒就是廢了這手也不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