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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低調一些,降低尾張眾臣的妒忌之心,前田長利以規劃新領地的名義,沒有參與這次議和會議,信長也想暫時壓制他,平衡家中的情緒,自然默許了他的做法。
說實在的,領地規劃在年前就做好了,由經驗豐富的前田利玄等人主持,父親利久總管,前田長利基本上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亂世之中最重要的三樣糧食、人才、金錢,生產糧食的領地我不用擔心,人才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有的,前田長利開始為金錢打算。
手下幾個產業,傾奇屋是商號,雖然松井友閒做管理很有一套,可是他畢竟不是一個優秀的商人,缺乏對商機的敏銳嗅覺,包攬整個前田家領地的商貿事宜,能夠做到現在每個月盈利120貫,已經算是很好的水平了,要想讓他做到伊籐屋的水平,那真的是在難為他了。
明式酒樓平均每月盈利能達到200貫左右,也是很不錯的,畢竟它還是屬於一個高檔的餐飲酒樓,只有在清州町這種繁華的地方,才能保證有足夠多的武士和行商人消費。
前田長利暫時也沒有想到其他的賺錢計劃,只好在鹽田上面打主意,擴建鹽田是近期內最好的方式。
以前前田長利只有600石的領地,現在整個荒子城周邊的土地都是我的,往海邊就有一大片無主的沙地,按照信長的當初的承諾,前田長利也無需忌諱,直接進行擴張計劃。
有了上次的經驗,山內一豐作為他的副手,操作起來就十分順利。1000畝鹽田歷時一個月,花費500貫,順利的擴建成功。
不同於上次前田長利專信長的空子,他必須將新的鹽田老實報備,畢竟現在鹽田能收取利潤的事情,整個尾張都知道,只是不清楚具體情況,而且很多武士豪族不屑做商人這種低賤的事情,或者是因為少了技術和資金的支持,不能做到他這麼好,成本上不好控制,所以才沒有人來做,讓他獨自享受這份暴利。
「拜見主公。」前田長利一如既往的向信長行鞠躬禮。
「宗兵衛,你來了?聽說你最近什麼事都不幹,就在你的鹽田忙活,怎麼有空來我這?」信長揮手讓我免禮,平淡的說道,聽不出是表揚還是責怪。
前田長利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且信長是出了名的性格怪異,在猜不出他的真實想法的時候,最好不要挑戰他的權威和耐性。
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嘿!臣下蒙主公信重,賜下萬石新領地,規劃建設花費不少,前田家底子薄,沒有多少銀錢,臣下便想到再次擴建鹽田,以補充日常開支。」
對於這一點,尾張很多人也是知道的,雖然去年唯有前田家領地獲得了豐收,讓眾人十分羨慕,但是對於前田長利在領地規劃上的巨大花費,也讓眾人十分感歎,沒有幾個人有魄力,花費家族所有的積蓄,甚至借債來做這種耗資巨大的工程。
當然,這跟他們沒有能力做全面規劃和預算的能力有關。
「喔?聽起來也是不錯,你擴建鹽田的具體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以後你就按照每石食鹽上繳半貫的稅款執行吧。」信長是一個現實主義者,對於武士從商的事情不支持也不反感,只要繳稅就行。
但是半貫/石的稅額有點出乎前田長利的意料,看來織田信長對鹽田盈利應該有了大概的瞭解,知道前田長利上次專了他的空子,這次直接發下硬指標,半貫/石的稅率,相當於分走了他三分之一的利潤。
也就是說雖然我的鹽田規模變成1500畝,是原來的三倍,但利潤只比原來高了一倍而已。其它的都以賦稅的形式分給了信長。
但是前田長利不敢忤逆信長的意思,免得引起他更大的不滿,那對他來說才是更大的損失。
點頭應道:「嘿!只是如此一來,臣下的盈利少了,補貼家中的銀錢不足。再加上為了更好的為主公效勞,臣下有178人的常備士兵,花費實在不少。主公的意思臣下自當遵從,臣下必須再進行鹽田擴建,懇請主公同意。」
其他豪族能出1人/100石的農兵比例,就已經算很盡職盡責了,能有十分之一的常備,就讓他很滿意了。
聽到前田長利為了更好的效力,居然保持了178人的常備軍勢,這讓信長十分高興,之前的不快也隨之而去,點頭說道:「宗兵衛!你忠心可嘉,我十分滿意,只要你能交足半貫/石的稅款,日後鹽田就隨便你開墾好了。」
這讓前田長利十分高興,雖然每石稅率高了,可是產量多了,各種成本都會下降,總體盈利水平自然會增長很多。
趁著信長滿意,前田長利再次請求信長同意,在織田家只許他一家使用曬鹽的方式,這下就算是曬鹽專營了,不愁沒有錢賺。
有了信長的首肯,以及稅賦壓力,前田長利再次召集農夫擴建鹽田,讓整個鹽田規模達到2000畝,有了經驗,現在每5畝鹽田平均月產食鹽1石的標準產量(應該比較低了)。
平均每月就能產鹽400石,規模上來以後,各種成本將會降低不小,只有1貫/石,再加上信長的半貫/石的賦稅,也不過才1.5貫/石的成本,按照現在4貫/石的銷售價格,平均每個月就能有1000貫的收入,想到此,前田長利真是忍不住流口水。
正在前田長利想是不是可以繼續擴大規模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一個大問題——這麼多鹽,怎麼賣的出去?
按照每人每日消耗不超過12克食鹽(21世紀是6~8克每日,粗鹽自然要多一些),這麼多食鹽是170萬人每月的消費量,整個尾張才多少人?不到40萬人。
以前,平均每月只有100石左右,而且前田長利的鹽價便宜一些,由行商人轉賣它地,再加上調控手段,在冬季鹽價高的時候保證賣出量,才能順利達到2000多貫的盈利。
現在這麼多鹽,光靠行商人販賣和尾張的消耗,根本不行,只有靠主動出擊了。
前田長利收下的商號只有『傾奇屋』,而且規模還不夠大,最多就是跑跑附近的幾個國(縣),加上尾張的消費,大概每個月能主動銷售200石左右的食鹽。
其餘的產量,只有降價交給那些行商人處理,估計當前田長利以3貫/石的價格出售,很多產鹽的鹽商都要無利可獲了。
不過,前田長利的成本價才1.5貫/石,根本不怕任何人打價格戰,沒有他這種統一規劃,沒有這些技術和規模,同樣採用曬鹽方法的人,成本價也會達到兩貫以上,如果再加上稅賦標準,鹽價若是低於2.5貫/石,其他人就會面臨無利,甚至虧本的局面。
到時候不怕沒人來買,也就是說,前田長利的利潤最少也有1貫/石,每個月賺400貫不是問題。他想還是暫時定為3貫/石,至少目前是沒有人能在這個價位還與他競爭的,也能保持他充足的盈利水平。
而且傾奇屋自己銷售的部分,又會變成傾奇屋的利潤增長點。雖然比他原來想的1000貫/月,少了近一半,但也是一筆很大的收入了。
商人的目標是什麼?利潤!利潤最大化才是一個成功商人的追求,既然已經決定讓傾奇屋走出去,那麼美濃就是他商號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現在尾張大部分商貿還是有伊籐屋把持,前田長利在尾張擴張,勢必會與他產生衝突,給自己找一個強大的敵人,是很不明智的。
信長是戰國的風雲兒,過不了幾年就能攻下美濃,進而問鼎天下,肯定不會還把領地的所有商貿都交給伊籐屋,平衡是上位者最基本的權謀。
傾奇屋現在就開始在美濃經營。雖然可能會困難重重,但是,一旦信長攻下美濃,作為前田長利這個重臣手下的傾奇屋,必然會成為美濃商貿的最好代理,就算只能拿到三成的份額(現在傾奇屋掌管尾張一半的商貿),也是十分巨大的財富。
有了全面的規劃,自然可以放心實施,不過卻不是現在,現在時間已經到了4月(陰曆),春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去年新增11200石領地,已經全部完成領地規劃建設,河堤築高,田地之間水渠縱橫交錯,阡陌交通,一些農戶的房屋在各處點綴,好一幅愜意的田園畫卷。
「這9000貫花的值啊!」看著這幅美好的畫卷,讓前田長利忍不住感歎道。
有了去年豐收的激勵,加上前田長利這個領主英明、仁慈的名頭,農民們的工作熱情高漲,忙碌在田間地頭。
經過前田長利的刻意宣傳,加上舊領農夫的傳播,整個領地的農民都知道經過規劃的農田,在加上『肥料種田』的方法,能增加糧食的產量,少則5成,多者一倍(主要是下等田)。
繳納的賦稅是按收成為標準的,增產是雙贏,前田長利這個地主有利,他們農民也有利,正如古話說的『多收了三五斗』,意味著他們能多吃幾頓飽飯,生活也會更好。
農民們種下的不單是糧食,更是希望和幸福。
雖然領地上的政務基本上是有利久負責,具體事務由前田利玄、奧村永福、山內一豐組織『地頭』們實行,基本沒前田長利什麼事情,可是作為家督,必須時時聽取匯報,瞭解情況,偶爾也要去田間轉轉,讓領民們知道他這個大地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