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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春收季節,前田長利的試驗田只有10石,但都是一些下等田,面積卻有10畝之多,按照他的要求,都施用了人畜糞便,還有其它由枯草發酵而成的農家肥。
為了足夠的說服力,前田長利將現在日本常有的一些冬季生長的蔬菜和雜糧都分別種植,長勢異常的好。
以日本人最喜歡的蘿蔔為例:以前在下等田種的蘿蔔,一顆蘿蔔一般只有3兩重,中等田也不過5兩,而是用了肥料的蘿蔔,最大能長到一斤多,平均下來也有7、8兩(為了方便計算,採用1斤10兩制)。
試吃了一番,眾人都覺得十分可口,香脆甘甜。再試吃了其他雜糧和蔬菜,使用了肥料的雜糧和蔬菜,由於營養充足,長勢都要好上許多,而且吃起來更香。這算是打破他們認為不能吃的想法了,而且產量增加一倍有餘,這可讓大家都樂壞了。
不經想到,要是水稻用了肥料之後,會不會也有如此效果了?在前田長利的高聲宣揚和試驗效果的情況下,而且現在家中存糧豐足,眾人終於同意了今年再稻田里使用肥料的方法。
現在整個荒子城周邊,隨處可見將收穫後的秸稈、爛菜葉和野草弄得臭烘烘的發酵池。荒子城因此被人稱為『臭城』,前田長利這個家督,也有了一個新的稱呼——『臭坑前田』,這實在讓他無語。
『臭坑前田』又成了尾張的一大話題,前田長利舉止行動比當年的信長更加怪異,不談好壞,這個『傾奇者』的身份是在尾張坐實了。
這天信長再次召前田長利覲見。
「拜見主公。」前田長利一進屋,就看到信長正在案頭處理政務,農忙時節,總會有很多事情的。
「哦?這不是我們尾張的第一大傻瓜『臭坑前田』麼?」信長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呃?主公,我什麼時候成了尾張的第一大傻瓜了?不是第二麼?」我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尾張第一大傻瓜可是信長,前田長利怎麼能搶他的名頭?
「你是說我是尾張第一大傻瓜了?」信長提高了語調,看起來有些生氣。
前田長利很想點頭說是,可不敢保證信長聽了之後會不會在他身上戳三五個洞,連忙搖頭,拍上馬屁:「怎麼可能?主公是日本第一智者,主公的睿智可以與富士山齊高,直追天照大神。」
這話說的前田長利自己都有些噁心,信長立刻起身,直接拿他的折扇狠狠的敲了我的一下頭,「臭小子,就知道拍馬屁。就算我的睿智與富士山齊高,也被你這個混蛋給連累了,招你做家臣,應該是我最大的錯誤。」
前田長利看信長話說得雖然重,可是聽完他的馬屁後,臉色卻是好很多,到像是故意想找機會扁他的樣子。
『我靠!表裡不一的暴力狂!』前田長利在心裡詛咒著他,卻裝作笑臉說到:「這怎麼可能啊!主公!這整個日本除了主公以外,還有哪個大名能收臣下了?主公自然是日本第一智者。」
「嗯!」信長點頭沉吟了一下,再次說道,「臭小子,你這是誇你自己了?還是在損我?好了,說吧,你這個『臭坑前田』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你把整個荒子城都搞得臭烘烘的?」
『我靠!幾個發酵池而已嘛,能把整個荒子城都搞得臭烘烘的?真佩服這些日本人的八卦水平。』前田長利再次在心裡詛咒著這些日本愚人,老老實實把他『肥料種田』的想法說給信長聽。
當聽到『肥料種田』能增產一倍的時候,信長眼睛都瞪圓了,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大聲問道,「你真的能讓田產增加一倍?」
對於信長的激動前田長利能理解,對於農耕民族來說,田產增加一倍這意味著什麼,每個人都清楚。
如果真的能夠做到的話,信長的領地就不止30萬石,而是60萬石了,他能有更多的收入,招更多的士兵,做更多的軍備,買更多的鐵炮。
前田長利再次答道,「回主公,在下卻是試驗過了,能讓田產增加,而且田地等級越低,越明顯,雖然不敢說能增加一倍,但一半還是能達到的。」
信長可能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放開手說道,「真的麼?宗兵衛,你可別糊弄我?」
『我靠!沒見識的小地主一個!』前田長利在心裡鄙視一下信長,當即說道,「嘿!主公,臣下願立下軍令狀,若是『肥料種田』不能增產一半,願受軍法處置!」
前田長利的回答鏗鏘有力,讓信長又相信了幾分,「好!宗兵衛,你就立下軍令狀,反正我聽說整個荒子城的領地都採用『肥料種田』方式,今年秋收若是不能增產一半,我也不砍你腦袋,就沒收你前田家的領地好了,反正要是沒有效果,也就證明你這傢伙根本不適合當領主,擁有土地也是浪費。」
看前田長利有些傻眼,信長笑了笑再次說道,「若是能夠增產一半,我就再賜封你前田家一萬石領地,作為獎賞!」
『我靠!這買賣做得,我初陣斬殺100來人,砍到我手軟,才獲得600石的領地,現在一個『肥料種田』就能獲得一萬石的獎勵,而且這事十拿九穩的,這買賣划得來。』
想到這裡,前田長利高聲拜謝道,「謝主公!願為織田家效死!」
在前田長利還在為信長大方賞賜高興的時候,遠在今川家的駿府城裡卻是另一番情景。今川義元坐在主位上,兩側跪坐著今川家的所有重臣和小豪族首領,這讓義元意氣風發。
自從太原雪齋去世之後,今川家大小事務都由義元一言而絕,諸人對他也更加敬畏。而且他認為:由於足利氏的無能,造成近畿三好氏猖狂,作為與足利氏同族的今川氏,上洛成為將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三國同盟後,經過幾年的發展,今川家色實力已經非常強大了,被稱為『東海道第一弓取』的今川義元,上洛就成了他最大的目標。
上洛走尾張過南近江再入近畿,這是最佳路線,尾張這幾年連年征戰,現在的尾張守還是被人稱為大傻瓜的織田信長,也許看見我帶領的軍隊,大傻瓜的就會投降吧!到時候怎麼安排他了?給他幾萬石安堵領地好了,讓天下人也好見識一下我今川將軍的肚量。
多次上洛的夢,讓義元越來越急迫,縱觀今川家的發展,這讓他非常驕傲,幾年學習公卿的做法,更是讓他獲得朝廷諸多公卿的支持,相信只要他一上洛成功,將軍之位就唾手可得。
「諸位!」今川義元大聲說道,「在諸位的奉獻下,經過多年的發展,今川家的實力已經非常雄厚,現在有牢固的『三國同盟』作為後盾,朝廷諸多公卿支持,上洛討伐逆賊三好家解救將軍,是我今川家的責任,尾張將是我們的第一戰,關係到我們上洛的步伐,就讓天下人都好好看看我今川家的武勇吧!讓『大傻瓜』在我今川家腳下戰慄!諸位!現在我命令你們,回去全動員,為了上洛準備,一個月後出發。」
「喔!願為主公效死!」聽見義元的命令,諸人都十分興奮,雖然義元說上洛是為了解救將軍,可是眾人都知道,駿河今川氏與將軍足利氏同族,義元這幾年迷戀公卿的作風,都表明了,一旦上洛成功,取代足利氏成為將軍當勢不可擋。每人都是從龍之臣,自然水漲船高,日後光大家業,名留青史不在話下。
整個今川家領地裡都是動員農兵的情形,這麼大的舉動,很快就被周圍勢力所知道了。今川家全動員上洛的消息很快在尾張傳響。
當年尾張守斯波氏就是在今川家的攻略下衰敗下來的,對於今川家的強大,所有人都是早有耳聞了,一時間整個尾張人心惶惶,而信長對此不聞不問的態度,更是讓各種謠言滿天飛。
對前田長利來說,就是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能夠親自經歷一番這場名垂青史的戰役,算是沒有白穿越一次,雖然前田長利也不清楚信長的具體想法,但他肯定的是:信長絕對不會投降,戰爭已經不可避免。
前田長利發佈命令,讓拜鄉家嘉帶領常備隨時準備戰鬥,前田安勝的農兵也留著荒子城加緊訓練,一旦接到命令,立刻跟他出發。
現在,今川家的軍隊已經開拔,總兵力約為25000人,已經是今川家能夠動員的最大兵力,先鋒大將是井伊直盛,一路向西挺進。
戰國老烏龜松平元信也是先鋒軍的一員。今川軍的行動速度不是特別快,先鋒到達尾張知多郡的時候,離出兵已經過了7天,已經是5月17日,這時義元的本陣才到達池鯉鮒。
次日,義元在沓桂召開軍議,沿途已經在岡崎、池鯉鮒、今岡留下數千人守備,會後並於沓掛留下1500人。就義元的軍隊佈置來看,顯然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杜絕了信長奇襲駿河,實施圍魏救趙的可能。
5月18日傍晚,守衛丸根砦的佐久間盛重與鷲津砦的織田秀敏(信長的大叔父)派人將今川方的行動及時報告了信長,「今川方18日晚試圖運糧入大高城。如晚上遇大潮影響,那麼19日早上必定行動。不會有錯!」
受到報告後,織田信長在清州城內召集家臣軍議,前田長利自然也有參加。眾人聽到今川家已經到達知多郡,一時議論紛紛。
家老柴田勝家大聲吼道,「為何喧嘩!今川家既然來了,那變要迎戰,作為武士,這就是宿命,一切只等主公指示!」
這聲呼喝,讓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一直以來,柴田勝家都是以織田家的『第一猛將』身份出現,掌管織田家軍事,卻從未過問政務,加上遊戲中的印象,前田長利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沒想到還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物,一聲呵斥便將眾人的情緒平定下來。
不過想想也是,能夠被信長人命為『北陸軍團』總大將的人物,能是一個莽夫?眾人安靜下來,只盯住信長,等待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