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城門關了?」
丁一一路匆匆,剛趕到城門,這黑壓壓的一片吵鬧人影讓丁一神色一緊。
這城門突然關閉,非城中出現了大變故或遭外敵入侵方有這等待遇,他不信那幾個搞暗殺的江湖人物能有這麼大能量驅使朝廷,除非?
想到這裡,丁一臉色不太好,這次自己似乎想的簡單了些,不曾想這段譽是鐵了心要除去他,這人難道當了皇帝心思都會有所改變?
這說來丁一就有些錯怪段譽,他此刻那還知道這事,他現在慌著神安慰神仙姐姐,這皇帝當成這樣不得不說太省心了。
丁一看了看此城,雖然高度與他而言沒什麼難度,估摸也就六七丈的樣子,只要幾個縱跳就行,但是只怕他這一跳,恐怕也就離死不遠。他雖然自負輕功卓越,內力深厚,但也沒厲害到空中變向,這要是數十人放箭,那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就是再厲害的高手片刻就得變成刺蝟,真叫亂槍打死虎!
要想過去,除非能把上面的埋伏引出來,趁著這個空隙跳脫出去,這可怎好?
不提丁一作想,這邊城門突然緊閉,就是隨後趕來的鄒吉也是納悶,他雖然托了幾個好友賄賂了城門守衛,並撒布謠言說城內出現了四大惡人一樣的高手,讓他們抽查嚴一點,可也沒這興師動眾的。
鄒吉雖然也想城門關閉,可也就想想,除非把慕容復出現的消息道出來,可這個消息只怕一說出來,他們就要被請去喝茶,這一來二去,慕容復是生是死就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事,可這城門要因幾個毛賊就關起來,除非是那城門的守衛瘋了!
不管鄒吉心裡怎麼納悶,跟隨他們過來的幾人卻是喜憂參半,只當鄒吉與朝廷牽連。
「鄒兄,好計謀,這天羅地網,百某佩服!」百田不著痕跡的移了移腿,嘴裡全是敬佩,眾人聽後也是一番奉承。
數人的讚譽讓鄒吉很是享受,雖然來得如此古怪,但還是轉移話題道:「城門口擠成一片,看來這慕容復一時半會還在城中,大家仔細找找,莫讓他給逃了,畢竟城門緊閉不是長久之計,真要大開,那人人擁擠之下,就是百兄的『飛步神箭』也難於施展。」
眾人點了點頭,連忙分撒開來,有找攤位,有四處溜躂,雖然好奇鄒吉是如何與大理牽連,但是這刻慕容復才是目的,這城門一事,等慕容復一死,怎麼也得套弄出來,不然誰還心裡有底。
一客棧二樓,三人靠窗而歇,一身的江湖打扮,他們身後站著幾位身披盔甲的軍士,全都神情專注的看向城門和街道。
「朱四哥,怎麼還沒見到慕容復?莫不是惡賊識得計謀,早就跑了?」木婉清環顧四周,見無慕容復的影子,神情焦急。
她是江湖中人,一直是恩怨當報,性子造就一份急躁,對於這行軍佈陣哪還有研究,還道他們幾人耽擱的時間太長,要是那慕容復一離開皇宮就直往城門,按常人的腳力,都出的城去,更何況是慕容復。
「公主放心,這襲殺慕容復,乃是我等臨時啟起,那慕容復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猜不出的,這人恐怕就在城中,屬下這刻擔心的不是這個,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朱丹臣憂心忡忡。
「什麼事?還有比殺慕容復更重要?」木婉清聽到朱丹臣分析,覺得有些道理,是以心底也就不再像剛才那樣焦慮,這刻也是有些好奇令四哥擔憂的事。
「是大理的聲譽,只怕這一役,唉!大理雖是皇室,但與武林中人交手從來都是以江湖手段解決,是故段氏在武林中算得上不錯的世家,慕容復雖是惡貫滿盈,但說到底是江湖中人,他與主公的仇怨也是江湖之事,這用朝廷之手解決,傳到江湖,恐怕有些人會忍不住的指責。」朱丹臣皺眉,看到木婉清不解,只得解釋道。
畢竟他也是江湖出身,對於這等手段多少有些觸動,事到臨頭反而有些猶豫。
「哼,管他什麼江湖不江湖,我只知道殺人償命,這慕容復殺我母親,殺段郎爹爹,那他就是非死不可。」木婉清咬牙道,似是想到那日慘景,雙眼微紅。
「也罷,這慕容復用計害死主公,我朱丹臣非得報主公的知遇之恩不可,大不了一死。」到了這一刻,朱丹臣終於下定決心,眼神也在這時精光四溢,雙眼炯炯的看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城民。
一等二等,三方沉寂了下來!
天似淺淺黑漆,這一刻,丁一有些慶幸,要不是天色漸晚,加之有些雷雨跡象,這大理說不定會發動城民來尋找他慕容復,畢竟他的名聲太壞,只要一嗓子,他就是鑽個洞也得被瘋狂的城民挖出來。不過只要這天色黑了下來,他慕容復就有把握出的城去。
丁一偷偷鑽進人群,隨著大批出城不得的民眾離去,他需謹慎,求個萬全之策。
出的店門,丁一就被幾個武林中人撞了個正著,雖然對方偏過頭去,但是這刻異常謹慎的丁一可把兩人神情瞧得清清楚楚,他們大變的臉色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丁一沒有異動,照常的從兩人身邊離開,對方咚咚的心跳聲,讓丁一嘴角一笑,更加確定這兩人就是那伙偷襲他的江湖中人,正好自己需要幾個誘餌,就你們了。
兩人左轉右轉,慌忙近的一小屋,就壓著聲音急道:「鄒兄,百兄,我們瞧見了慕容復!」
「在哪?」屋內一人欣喜道。
「在這!」
一道聲音突兀的從門外答道,這聲音讓他們不陌生,屋內幾人臉色大變,匆匆的握緊身邊的武器,似是這一刻唯有它才讓他們安心。
「是你們!」陳傑一臉驚恐的指著進門的兩位同伴,顯然心慌之下,連自己的思維都有些跑偏,他的這番驚叫,讓其身邊的席海身子一抖,臉上的不安更甚。
丁一話音一落,就感覺自己似是被鎖定,他身子連忙左移,篤的一聲,只見一根長箭破穿木門,斜入他剛剛站立的位置,箭身嗡嗡而響,似是力道不小。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反應過來並瞬間出手,這弓箭手本事不弱,不過既連他也在,他丁一似把這些人一網打盡,也好,他的出城之計,可不許幾個老鼠跳來跳去。
看到屋內似是隨著這一箭而寂靜了下來,像是縮烏龜,沉寂許久,丁一在能聽見屋內急速的心跳聲後,突然喊道:「看暗器!」
說完,丁一一腳踢飛一堆沙土,彭彭彭的數聲,沙土還沒來得及撞到木屋,就有數十道身影飛了出來,有從屋頂撞碎瓦片,有從窗戶闖飛窗門,顯然,他們選擇了自己以為安全的地方突出,這是江湖中人的秉性,遇到危險他們從不相信他人,這也是丁一並不畏懼的原因。
「你唬我們!」百田站在房頂怒喝,慌忙的眾人這刻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房屋並未遭到暗器襲擊,他們撞的千瘡百孔的大口子似是在嘲諷他們的膽怯一樣,幾人臉色羞怒,但忌憚慕容復的威名,是以並不敢像百田那樣說話,生怕自己的聲音會吸引了慕容復的注意。
丁一沒有搭理他,看了看屋頂周圍的八人,對著裡面三道熟悉身影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們三個,怎麼,找這幾個替死鬼就能阻我殺你們!」
嘶!
屋上的幾人吸口冷氣,想不到自己竟是被這鄒吉三人誑來,猶記得這三人是打著為民除害的理由,難怪這麼主張殺死慕容復,原來是深仇大恨。
「可惡!」幾人含著一股怒氣,甚至有幾個忍不住的攥緊兵器,狠狠地看著三人。
咻!咻!兩支鐵箭突然而發,朝著丁一激射而來,分襲丁一的心臟和嘴骨,這取箭,拉弓,瞄準竟是瞬間之事,這等速度恐怕也就在場的丁一和這個弓箭手看的清楚,可這等連瞄都不用瞄,丁一自認辦不到,這像此人的本能,果然是個弓箭的好手。
不過,對於弓箭手來說,潛在黑暗中偷襲才是最佳的手段,這短距離的面對面乃是他們的大忌,這是所有弓箭手的軟肋,丁一搖了搖頭,拔掉牙的老虎,再危險也是有限。
噌的一聲,丁一抽出利劍,鏗鏗的兩聲聲響,奔襲的鐵箭先後掉落在地,丁一猛地一頓,身子飄了上去,他須速戰速決,此地本就離城門太近,只怕剛才這些突出小屋的響聲早就驚動了他們。
啊啊的幾聲慘叫,丁一連連揮劍,這些人如何受得住丁一的交手,幾招過外,鮮血就飆了一地,這一下,更讓緊張的數人嚇破了膽,丁一連忙追擊,咻的一聲,又一支飛箭掠了過來,丁一的身子被迫一頓,連忙身子一翻,避了過去。
咻咻的數聲,百田連忙拉箭,在丁一身在空中之時瞬間又發了數支,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百田是知道的,別人可以逃掉,惟獨他不行,這也是他們這類人的悲哀之處,身為箭客,不出箭則罷,真要放了一箭,這漏面逃走就會洩了自己底氣,到時最先死的絕對是他們,別看對方殺的都是那些人,可他只要一轉身,恐怕慕容復就會立刻掉過頭來殺他,因為任何人都不允許一根骨刺卡在喉嚨。
江湖中人最忌暗殺!
百田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一一連射過去,這一刻是從沒有的全神貫注,右手快的連自己都不曾注意,只知拿箭射箭,再拿箭再射箭!
呼呼的數聲,弓弦在百田手中跳動,每一次的反彈就有數支鐵箭射出。
砰砰砰,丁一連忙翻身而過,這一耽擱,空中又是數支冷箭飛來,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一支射向丁一的下方,一支奔襲他身體的正中,不僅限制了自己落地,更迫使了丁一繼續翻身。
丁一身在空中,這一刻也是異常的沉著,他知道這要再一翻身,恐怕就是他受創之時,人力終究有限,這身在空中難保不會犯錯,這一刻,丁一更是下定決心非要殺了此人不可。